翌日，晨光熹微。
青云宗外门药园的薄雾尚未散尽，陆衍便带着石磊，优哉游哉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石磊跟在后面，脸上写满了兴奋与不解，像个即将参与一场神秘行动的跟班。
“衍哥，你说的那个‘大项目’，到底是什么？咱们今天……是要去废了张狂那小子吗？”石磊摩拳擦掌，声音压得极低。
陆衍闻言，失笑地摇了摇头。
“废了他？不不不，石磊，你的格局要打开一点。”
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神情像个指点江山的商业巨鳄：“我们不是去打架的，我们是去进行一场……商业行为。”
“商业行为？”石磊的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没错。”陆衍的脚步停在药园外一处隐蔽的树丛后，示意石磊蹲下，目光投向园内那些埋头苦干的杂役弟子。
“你看，张狂的勒索行为，本质上就是一种商业模式。只不过，他的模式太落后，太原始了。”
陆衍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的点评意味。
“目标客户单一，基本就是新来的和老实的杂役；盈利手段粗暴，全靠暴力威胁，毫无技术含量；而且连最基本的风险对冲都不懂。”
他顿了顿，总结道：“这种‘企业’，活该被市场淘汰。”
石磊听得云里雾里，但不明觉厉，只是用力地点头：“衍哥说得对！”
他虽然听不懂什么叫“风险对冲”，但他听懂了最后一句话——张狂活该！
两人没等多久，一个嚣张的身影便晃晃悠悠地走进了药园。
正是张狂。
他一出现，整个药园原本压抑的气氛顿时又凝重了几分，不少弟子干活的动作都僵硬了，头埋得更低，生怕被他盯上。
张狂显然很享受这种万马齐喑的感觉，他背着手，像巡视领地的土皇帝，最终在一个角落停下。
那里，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面黄肌瘦的新弟子正在费力地翻动药土，双手满是泥污。
“喂，新来的，这个月的‘平安钱’，该交了吧？”张狂用下巴指着那名弟子，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傲慢。
那弟子浑身一颤，怯生生地抬起头，声音细若蚊蝇：“张……张师兄，我……我这个月还没领到月俸，能不能……宽限几天？”
“宽限？”张狂嗤笑一声，一脚踹翻了少年身边的药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条件？今天交不出来，你就别想在这药园待下去！”
少年吓得脸色惨白，眼眶瞬间就红了。
周围的弟子们都看到了这一幕，却无一人敢出声，只是默默地加快了手上的活计，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树丛后，石磊的拳头己经捏得咯咯作响，就要忍不住冲出去。
陆衍却一把按住了他，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时机到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像个即将登台的演员，大步流星地从树丛后走了出去。
“这位师兄，请留步。”
清朗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角落，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张狂不耐烦地回头，当看清来人是陆衍时，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凶光：“陆衍？又是你！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今天还敢来多管闲事？”
“不，你误会了。”陆衍摆了摆手，笑容可掬，“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谈合作的。”
他走到那名吓傻了的新弟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向张狂，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位师兄，你的‘商业模式’风险太高，你看，把客户都吓坏了，这会严重影响现金流的持续性。这样吧，我来为这位‘客户’提供一笔‘无息贷款’如何？”
“商业模式？客户？你他妈在说些什么鬼话！”张狂被陆衍这套闻所未闻的词汇搞得一头雾水，怒火更盛。
周围的弟子们也是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陆衍在说什么。
陆衍却毫不在意，作者“蓝枫雨”推荐阅读《没钱修仙？我反手氪金成神！》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准备‘收购’你的‘业务’，不过看样子，你的‘公司’管理混乱，声誉极差，马上就要破产清算了。”
“找死！”
张狂彻底被激怒了，他感觉自己被当成了猴子一样戏耍。他怒吼一声，灵力涌动，一拳就朝着陆衍的面门砸来！
就在这一瞬间，陆衍心中默念：“系统，兑换。”
一枚比米粒还小的灰色丹药瞬间出现在他指尖。
面对张狂势大力沉的一拳，陆衍不闪不避，只是在拳风及体的刹那，屈指一弹！
“咻！”
那枚微不可查的丹药，化作一道灰影，精准地射向张狂因怒吼而张开的大嘴。
张狂只觉得喉咙里飞进了个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顺着怒气咽了下去。
他的拳头，则被陆衍轻描淡写地侧身躲过。
“你给我吃了什么？！”张狂一击不中，又惊又怒。
“没什么，看你火气大，请你吃颗糖降降火。”陆衍笑得像只狐狸。
“放屁！”张狂还想再骂，表情却突然一僵。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茫、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高潮，开始了。
那个被欺负的新弟子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张……张师兄，你……你没事吧？”
张狂木然地转过头，用一种毫无感情的平板语调回答道：“我没事。我只是想快点从你这里拿到三块灵石，凑够这个月给内门执事孙德的孝敬。他答应我，只要我孝敬够一百块灵石，就给我安排一个看守藏书阁的肥差。”
话音刚落，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张狂。
他……他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张狂的嘴巴却像开了闸的洪水，根本停不下来。
“我每个月从你们这些废物身上能敲诈西十到五十块灵石。十块给孙德，二十块给我那个瞧不起我的内门表哥王猛，让他罩着我。剩下的才是我的。妈的，王猛那个白眼狼，每次都嫌我给的少，要不是他是我姑妈的儿子，我才懒得巴结他！真希望他下次突破走火入魔，修为全废！”
“还有李西，上次居然敢藏两块灵石，被我打断了腿，活该！”
“王五的老婆……嘿嘿……”
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多年来敲诈勒索的罪行、赃款的去向、内心深处对上级的巴结和鄙夷、甚至一些更加龌龊不堪的想法，当着药园所有弟子的面，一字不漏地全部说了出来！
整个药园，从最初的震惊，到窃窃私语，再到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最后，演变成了哄堂大笑！
“哈哈哈！原来他这么怕他那个表哥！”
“给孙执事送礼？这事要是传出去……”
“天呐，他居然还……哈哈哈，笑死我了！”
压抑己久的恐惧和愤怒，在这一刻尽数化为畅快淋漓的嘲笑。这比打他一顿，杀了他，还要让人解气！
张狂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自曝着，但他的意识似乎开始恢复，脸上浮现出极度的惊恐和茫然。他想捂住自己的嘴，手却不听使唤。
大型社死现场，莫过于此。
陆衍抱着双臂，悠然地站在一旁，像个欣赏杰作的艺术家。他侧过头，对早己目瞪口呆的石磊笑道：“看，这就是尽职调查的重要性。这家公司的内部管理、股东关系、商业信誉，全都烂透了。”
终于，药效过去了。
张狂的身体猛地一颤，恢复了控制权。他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嘲笑声，看着周围那些鄙夷、幸灾乐祸的眼神，一张脸从惨白涨成了猪肝色，最后化为一片狰狞的怨毒。
羞辱！这是比死还难受的羞辱！
他猛地抬头，血红的双眼死死盯住陆衍，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
“陆衍，你死定了！”
“我表哥是王猛，内门弟子中的强者！他绝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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