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一缕微光透过窗户纸上的破洞，斑驳地洒在陆衍的脸上。
他缓缓睁开眼，入目是潮湿发黑的墙壁，鼻尖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房间狭窄得可怜，除了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和一个破木箱，再无他物。
这，就是他如今的现实。
陆衍心念一动，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华丽金色面板在眼前展开。
金色的流光，尊贵的图标，与这破败的环境形成了撕裂般的对比。
陆衍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神豪系统？现在就是个神‘耗’系统。”
昨天的首充大礼包，让他从一个濒死的废柴，一跃成为炼体二层圆满的高手。可代价是，账户里只剩下这可怜巴巴的91金。
按照系统100金兑换1枚下品灵石的汇率，他现在连一块灵石都换不起。
“弹尽粮绝了啊。”
他叹了口气，关掉系统面板，从床上坐了起来。
力量带来的安全感是真实的，但账户余额带来的危机感，同样真实。
他很清楚，这个系统就是个吞金巨兽。没有钱，再逆天的功能也是镜花水月。
“看来，任何伟大的事业，都得从解决启动资金开始。”
陆衍盘腿坐在床上，前世身为金融狗的思维开始高速运转。
怎么搞钱？
这是他眼下最核心的问题。
去后山采药？或者接宗门的杂役任务？
念头刚起，就被他自己否决了。太慢了，效率太低，典型的体力劳动，投入产出比低到令人发指。一天累死累活，可能也就赚几个铜板，连给系统塞牙缝都不够。
去猎杀妖兽？
他看了看自己这炼体二层的小身板，虽然比之前强了百倍，但对上真正的妖兽，恐怕也是送菜。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陆衍的目光微微眯起，脑海中浮现出西个字——信息差套利。
在前世的资本市场，这才是最快、最暴利的赚钱方式。
而在这个修仙世界，什么地方的信息最不透明，最容易产生价值洼地？
答案只有一个。
坊市！
特别是青云宗这种底层宗门的外门坊市，鱼龙混杂，信息闭塞，绝对是捡漏的最佳场所。
别人的垃圾，在他的系统面前，可能就是无价之宝！
“就这么定了。”
陆衍心中有了计较，至于张狂那伙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在他看来，张狂己经不是一个需要他时刻惦记的仇人，而是一笔“不良资产”。
既然是不良资产，那就没必要急于一时，等自己资本雄厚了，找个合适的机会，连本带息地“清算”掉就行了。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了出去。
清晨的杂役院己经忙碌起来，弟子们行色匆匆，大多面带菜色，眼神麻木。
陆衍穿行其中，向着外门坊市的方向走去。
青石板路蜿蜒向前，两旁是外门弟子居住的简陋院落。一路上，他看到了太多为生计奔波的身影，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卷”和“穷”。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还给我！那是我先看到的！”
“你看到就是你的了？谁拿到手才是谁的！”
陆衍循声望去，只见两个穿着外门服饰的弟子，正为了一块指甲盖大小、闪烁着微弱灵光的石头碎片，扭打在一起，争得面红耳赤。
那是一块下品灵石的碎渣，价值可能还不到半颗灵石。
可就是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资源，两个本该问道求仙的修士，像市井泼皮一样在地上翻滚，拳脚相加。
周围路过的弟子们见怪不怪，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便匆匆走开。
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一个身材高大、看起来有些憨厚的弟子，正被人推搡着。
“没钱就别挡道！看什么看？”
那憨厚弟子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敢还嘴，只是默默地低下头，眼神却忍不住瞟向旁边包子铺冒出的热气，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陆衍。
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看到了这个世界最残酷的底色。
资源匮乏，竞争惨烈。
在这里，尊严一文不值，活着，就需要用尽全力去争，去抢。
陆衍深吸一口气，胸中却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迷茫，不再是单纯的求生，而是一种带着俯瞰意味的锐利。
“你们还在为了一块钱打得头破血流……”
“而我，要成为印钞的那个人。”
这一刻，他的目标，从简单的自保和复仇，悄然升华。
他要做的，不是融入这个残酷的规则，而是用自己的方式，用“氪金”的逻辑，对这个世界进行一次彻底的降维打击！
怀着这样的心情，陆衍的脚步变得更加坚定。
一炷香后，喧嚣的人声传入耳中。
外门坊市，到了。
这是一个由宗门开辟的简陋广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各种地摊沿着广场边缘铺开，上面摆放着五花八门的物品，有品相不佳的丹药，有锈迹斑斑的法器碎片，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草药和矿石。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吹牛打屁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浓郁的烟火气和投机感。
陆衍的目光扫过入口处的一块木制告示牌，上面写着进入“内门坊市”的资格——至少需要外门弟子身份令牌，且每月缴纳十块下品灵石的管理费。
“阶级壁垒，无处不在啊。”他心中暗道。
就在他准备深入坊市，开始自己的“寻宝”之旅时，旁边两个弟子的议论声，清晰地飘入他的耳中。
“快看，孙老头又来了，真是锲而不舍。”
“嗨，还不是为了卖他那根破木头根。都卖了三个月了，谁会买啊？”
另一个弟子不屑地撇撇嘴。
“就是！那玩意儿叫什么‘枯龙根’，听着挺唬人，实际上屁用没有。我上次好奇摸了一下，好家伙，体内的灵气差点被它吸走一丝！这哪是宝贝，分明是害人精！”
“可不是嘛，谁买谁倒霉，傻子才碰。”
陆衍闻言，下意识地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个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有气无力地守着自己的地摊。摊位上，只孤零零地摆放着一截手臂粗细、通体灰败的树根。
那树根毫无灵气波动，表面布满干裂的纹路，看上去就像是从哪个山沟里刨出来的朽木，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然而，就在陆衍的目光触及那截树根的瞬间——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炸响。
紧接着，一行耀眼的金色小字，如同瀑布般在他眼前的系统界面上刷新出来！
一瞬间，陆衍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截灰败的树根上，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别人的垃圾……
我的……提款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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