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老那句“拜我为师”如同惊雷，在狭小的侧洞里炸响。
吴勇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滚圆。丹堂长老亲口收徒！这是多少外门弟子，甚至内门弟子梦寐以求而不得的机会！竟然落在了张晓这个毫无灵根的杂役身上？
李秀萍和张爱国也惊呆了，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紧张地看着女儿。
张晓的心跳也漏了一拍。拜入丹堂，意味着可以摆脱杂役的身份，获得正规的炼丹传承，接触更好的资源，父母也能得到庇护……这无疑是一条通往光明的捷径。
然而，她看着孙长老那双因为激动而灼热的眼睛，那里面除了对人才的欣赏，似乎还有一种更深的东西，一种急于求证、甚至带着一丝探究欲的急切。她想起自己怀里的那十颗品质更好的辟谷丹，那是她之前五次炼制中，最后一次，也是状态最好时炼出的，她感觉那似乎……比刚才当着孙长老面炼制的这一炉，还要好上一点点。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闪过。展示全部，还是有所保留？
电光火石间，她做出了决定。她需要展现出足够的价值获得庇护和资源，但不能一下子将所有底牌都亮出来。尤其是在这双神秘眼睛的来历和作用尚未完全明晰之前。
她微微垂下眼睑，语气带着适当的恭敬和一丝受宠若惊的迟疑：“孙长老厚爱，弟子感激不尽。只是……弟子并无灵根，资质低劣，恐怕有负长老期望。”
“灵根？”孙长老一挥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炼丹之道，首重悟性、心性与对药性的掌控！你有此等天赋，胜过寻常双灵根、三灵根弟子多矣！灵根之事，自有丹药和机缘可以弥补！你只需回答，愿，还是不愿？”
洞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晓身上。
张晓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着孙长老：“长老垂青，弟子岂敢不愿。只是弟子父母皆在此处，身为子女，不敢擅离。且弟子自学炼丹，全凭胡乱摸索，恐基础不牢，还需时间沉淀梳理，冒然拜师，恐玷污长老清誉。”
她这番话，既表达了愿意，又点出了对父母的牵挂，还谦逊地表示自己需要打基础，合情合理。
孙长老闻言，脸色稍霁，看向张晓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欣赏。不骄不躁，心有牵挂，懂得藏拙，此子心性确实不错。
“孝心可嘉，谨慎也是好事。”孙长老点了点头，“既如此，老夫便给你一些时间。你且暂时留在黑风洞，但杂役身份就此免除。吴勇！”
“弟子在！”吴勇连忙应声。
“即日起，张晓一家所需用度，按外门弟子标准，由你负责从丹堂支取。不得有误！”孙长老命令道。
“是！弟子遵命！”吴勇激动地应下，这意味着他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孙长老又看向张晓：“你既暂不拜师，老夫便先授你丹堂记名弟子身份，可自由出入丹堂藏书阁一层，借阅基础丹道典籍。待你觉得时机成熟，再来丹堂寻我正式拜师。”
这己经是天大的优待了！记名弟子身份，外门弟子待遇，自由阅览丹堂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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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长老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石板上的辟谷丹，越看越是喜欢。他随手拿起一颗，正准备再仔细品评一番，却忽然感觉指尖触感有异。这颗丹药，似乎比刚才拿着的那几颗，更加温润，甚至……有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灵动之感？
他心中一动，将丹药凑到眼前，借着洞口透入的光线仔细看去。只见那灰绿色的丹药表面，在某个特定角度下，似乎隐隐有一层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如同水波般的淡金色微光一闪而逝！
“这是……丹蕴宝光？！”孙长老失声惊呼，手都微微颤抖起来，“虽只一丝，转瞬即逝，但这确是丹成极品，内蕴灵机，方能显化的宝光雏形啊！”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张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你……你之前炼制的丹药中，可有比这些品质更好的？！”
张晓心中暗道果然。她面上适当地露出几分茫然和不确定：“弟子……不知何为极品。只是之前炼制时，状态偶有不同，成丹品质也略有差异。最后一次炼制时，感觉似乎格外顺畅，成丹后也觉得那批丹药拿着更舒服些……”她说着，从怀里取出了那个小油纸包，缓缓打开。
里面，十颗辟谷丹静静躺着。它们的颜色比石板上那些更加纯粹，灰绿之中隐隐透出一种内敛的莹润光泽，仿佛蒙着一层极薄的玉浆。拿在手中，不仅能感觉到稳定的药力，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让人心神宁静的温润气息。
孙长老几乎是抢一般将油纸包拿了过去，颤抖着手拿起一颗，仔细感受，仔细观察。这一次，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丝淡金色的宝光，虽然依旧微弱短暂，但确确实实存在！
“极品……真的是无限接近极品的辟谷丹！”孙长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热，“凡火！粗陶！无灵根！竟能炼出蕴有一丝宝光的丹药！这……这简首是……”
他看着张晓，眼神火热得几乎要将她融化。这己经不仅仅是天赋了，这简首是妖孽！是为丹道而生的奇才！
他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油纸包小心翼翼收好，对张晓郑重说道：“张晓，你且在此好生研习基础。丹堂藏书阁一层对你完全开放！需要任何基础材料，尽管让吴勇去取！记住，夯实基础至关重要！待你准备好，丹堂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说完，他不再多留，仿佛怕自己忍不住现在就把人掳走，带着满腔的震惊和狂喜，匆匆离去。孙执事和两名弟子也连忙跟上，临走前，那两名弟子看向张晓的眼神，己经充满了敬畏和不可思议。
侧洞内，再次只剩下张晓一家和吴勇。
吴勇看着张晓，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张……张师姐……您这……也太吓人了……”
李秀萍和张爱国也围了上来，脸上满是后怕和喜悦交织的复杂情绪。
张晓看着父母，又看了看手中剩下的极品辟谷丹，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在这青玄宗的日子，将会截然不同了。
而这一切，都源于她不肯放弃的挣扎，和那双能看穿本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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