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器堂执事的许可，张晓开始频繁出入器堂的基础讲法堂和实践工坊。她如同当初在丹堂藏书阁一样，疯狂地吸收着关于矿物特性、基础熔炼、金属提纯、法器粗胚锻造等最基础的知识。
器堂的弟子们起初对这个“丹堂天才”的到来颇感好奇，也有些人不以为然，觉得她只是来玩票。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
张晓对矿石的辨识速度快得惊人，几乎一眼就能说出某种矿石的主要成分、熔点和常见杂质。她在基础熔炼实践中的表现更是让许多老弟子汗颜，那份对火候和能量控制的精准度，简首不像是初学者。
“张师妹，你这控火的手法，简首比我们这些练了几年的人还稳。”一个面容憨厚、名叫石铁的器堂弟子看着张晓又一次完美提纯了一块黑铁矿，忍不住感叹道。他算是器堂外门弟子中基础比较扎实的一个。
“石师兄过奖了，”张晓擦了擦额角的汗，谦逊地笑了笑，“只是以前炼丹，对火候控制有些心得，触类旁通而己。”
“炼丹和炼器，虽然都讲究控火，但细微之处差别大了去了。”石铁摇头，“你能这么快掌握诀窍，真是……厉害。”他是真心佩服。
这天，实践工坊的弟子们接到一个新任务——处理一批积压的、炼废或者半成品的法器粗胚，尝试从中回收尚有价值的材料，或者进行简单的修复。
工坊角落堆放着不少这样的“废品”，大多是些扭曲变形的飞剑胚子、布满裂纹的盾牌碎片、或者灵力回路彻底崩坏的低阶法器。
弟子们各自挑选着目标。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那些看起来损坏不那么严重，或者材料价值较高的废品。
张晓的目光却在废品堆里扫视着，最终落在了一根通体漆黑、毫不起眼、甚至一端还有些烧焦痕迹的短棍上。这根棍子材质不明，表面没有任何符文，灵力波动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看起来就像是一根普通的烧火棍。
“张师妹，你看那个干嘛？”石铁注意到她的视线，走过来，拿起那根黑棍掂了掂，“这是以前一位师兄练习‘灵力内敛’技法时弄出来的失败品，材质倒是挺结实，但内部结构一塌糊涂，灵力根本无法有效传导，跟凡铁没啥区别，回收价值很低。”
张晓接过那根黑棍，入手沉甸甸的，比看起来要重。她的双眼微微发热，仔细“观察”着这根棍子的内部。
果然如石铁所说，棍子内部的结构极其混乱，各种金属成分胡乱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无数个细小的、阻碍灵力流通的节点和涡流。但这混乱之中，张晓却“看”到了一种奇特的、自发形成的、极其微弱的能量阻尼效应。正是这种效应，导致灵力难以传导，但也使得这根棍子异常坚固，并且对某些形式的外部灵力冲击，有着意料之外的抵抗性。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闪过。
“石师兄，这根棍子，我能拿来练练手吗？”张晓问道。
“练手？”石铁愣了一下，“这玩意……你想怎么练？它几乎就是块实心疙瘩。”
“我想试试，能不能在不破坏它整体结构的情况下，稍微……疏通一下。”张晓斟酌着用词。她不是要修复它，而是想利用它内部那种天然的阻尼特性，将其改造成一件……另类的“法器”。
石铁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行，反正也是废品，你随便弄。需要什么工具？”
“谢谢石师兄，我先自己试试。”张晓拿着那根“烧火棍”，走到一个空闲的工作台前。
她没有使用炼炉，也没有动用强大的灵力冲击。她只是将自身那微弱的灵力，凝聚成一丝丝比头发还细的灵针，然后凭借神秘之眼对内部结构的清晰“洞察”，精准地将这些灵针探入棍体内部那些阻碍最轻微、结构相对脆弱的细小节点。
她的动作极其缓慢、小心，如同最精密的微雕。灵力细针在她精准的控制下，小心翼翼地拨动、震碎、或者引导着那些阻碍性的节点，在不破坏整体坚固结构和那种天然阻尼效应的前提下，尝试着开辟出几条极其细微、但足以让微弱灵力勉强流转的“小路”。
这是一个水磨工夫，对精神力和控制力的要求极高。汗水不断从张晓的额角滑落，她的脸色也渐渐有些发白。
石铁和其他几个注意到这边情况的弟子都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他们不明白张晓在做什么，那根黑棍外表看起来毫无变化。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张晓感觉精神力快要耗尽时，她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条细微通路的“疏通”。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几乎虚脱。她握着那根依旧漆黑不起眼的短棍，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灵力注入其中。
灵力沿着她刚刚开辟的那几条细微通路，艰难地、但确实地向前流动，虽然缓慢，却并未像之前那样被完全阻隔！当灵力流遍那几条细微通路后，整根黑棍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表面那烧焦的痕迹仿佛都淡化了一丝，隐隐透出一种内敛的乌光。
张晓心中一动，她拿起工作台上用来测试硬度的、一块拳头大小的精铁锭，运起微弱的灵力，挥动黑棍，轻轻敲击在精铁锭上。
“咚！”
一声沉闷的异响。那精铁锭上，竟然被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凹痕！而黑棍本身，毫发无损！
要知道，以张晓那点微末的灵力，正常情况下连在精铁上留下划痕都难！
“这……”石铁瞪大了眼睛，一把抢过黑棍，也注入灵力尝试了一下，感受着那虽然滞涩却真实存在的灵力流转，以及敲击时传来的反震力道和那明显的凹痕，他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震惊，“灵力传导……虽然很差，但真的通了！而且这硬度、这韧性……张师妹，你……你把这废品……弄成了一件……一件……”
他“件”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棍子算不上正经法器，连最低阶的都算不上，但它确实拥有了超越凡铁的威力和些许灵力增幅效果！
“我只是稍微疏通了一下它内部的一些淤塞。”张晓疲惫地笑了笑，“看来效果还行。”
周围围观的器堂弟子们都啧啧称奇，看向张晓的目光彻底变了。这哪里是玩票？这分明是点石成金的手段啊！能把一件公认的废品鼓捣出这种效果，这份对材料内部结构的洞察力和精准到变态的控制力，简首闻所未闻！
“烧火棍的逆袭啊！”一个弟子喃喃道。
张晓看着手中那根依旧其貌不扬的黑棍，心中却颇为满意。这证明了她的思路是对的。炼器，未必一定要遵循固定的模式，利用材料的特性，甚至缺陷，也能创造出意想不到的东西。
这件“烧火棍”法器，虽然粗糙，但给她父母用来防身，或者平时干点杂活，倒是绰绰有余了。
器堂的道路，似乎也因为她这另辟蹊径的“逆袭”，在她面前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http://www.220book.com/book/X6AG/)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