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配合
宁安澜微眯双眸，冷笑一声，“这一桩桩一件件，你以为沉默就能抵赖过去吗？私自出宫已是重罪，若再牵扯上命案，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提到王嬷嬷的死和王秀珠刚才的疯狂举动，王秀珠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但依旧倔强地闭着眼，嘴唇抿得发白。
宁安澜并不急躁，她环视了一下这个小院，虽然整洁，但陈设简单。
显然王秀珠在此居住的时间不长，或者只是临时落脚。
她放缓了语气，却带着更深沉的意味：“你姑姑死了，你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还是说……你其实知道些什么，所以才怕成这样，甚至不惜对我下杀手？你躲在宫外，是在怕谁？灭口吗？”
“灭口”两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王秀珠的心上。
她猛地睁开眼，惊恐地看向宁安澜，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还是一口咬紧，只是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显得格外狼狈。
线索似乎就在这里，却被王秀珠的沉默死死堵住。
宁安澜知道，需要更有效的手段来撬开她的嘴。
她将目光投向一直冷眼旁观的谢忱。
谢忱接收到她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缓步上前，甚至没看王秀珠，只是对押着王秀珠的护卫淡淡吩咐了一句：“看来王姑娘需要些时间想清楚。带下去，好好‘伺候’。”
“问清楚她是如何出的宫，为何在此，以及……王嬷嬷的事，她知道多少。”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但“伺候”两个字却让王秀珠瞬间面无人色，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厂卫的手段，宫里宫外谁人不知？
“不！不要！我说！我说！”王秀珠终于崩溃，尖声叫道，身体在地，再也顾不得其他。
她涕泪横流，再也顾不得隐瞒，尖声叫道：“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别把我交给他们！”
宁安澜示意护卫稍松些力道，沉声道：“说清楚！你如何出的宫？为何在此？王嬷嬷让你来找什么？”
王秀珠抽噎着，断断续续地交代：“是……是我姑姑……王嬷嬷，她之前……之前给了我一个出宫的牌子……”
“说万一宫里有什么事，或者她联系不上我，就让我拿着牌子从……从西华门旁边那个专走送菜车的侧门出去……”
“那里看守不严，有牌子就能过，不会记录在案……”
宁安澜与谢忱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果然是利用了宫禁管理的漏洞。
那种负责运送杂物的小门，盘查确实相对松懈，若有内部人打点或伪造凭证，混出去并非不可能。
“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出来做什么？”宁安澜追问。
“我……我是今天一早，天还没亮透就出来的。”王秀珠抹着眼泪，“姑姑……姑姑在被关起来之前，托人悄悄带话给我，作者“青溪”推荐阅读《本宫柔弱不能自理，督主请垂怜》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说如果她三天内没再给我消息，就让我赶紧出宫，到如意巷这个院子来，找一个她藏起来的小木匣子。”
“说是……说是里面放着能保命的东西……”
她抬起头，脸上带着真实的悲伤和恐惧：“可我来了之后，把屋子都快翻遍了，什么都没找到！”
“我也不知道姑姑到底放了什么……我、我只是想帮姑姑查明真相，她死得不明不白……我……”说着，她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宁安澜仔细观察着王秀珠的神情，悲伤和慌乱不似作伪。
她似乎真的只知道出宫和找东西这两件事。
“那个出宫的牌子呢？”宁安澜问。
“在……在我怀里……”王秀珠怯生生地从衣襟内摸出一块非金非木，样式古朴的腰牌，上面刻着一些模糊的花纹。
并非宫中专用的制式令牌，更像是某种私人信物或伪造的凭证。
一名护卫接过腰牌，呈给谢忱。
谢忱扫了一眼，便递给宁安澜。
宁安澜仔细查看，也看不出太多名堂，但可以肯定，这牌子是王嬷嬷能弄到并交给侄女的关键物品。
线索似乎又绕回了王嬷嬷身上。
她预感到危险，提前安排了侄女出宫避祸并寻找“保命”之物，但这“保命”之物究竟是什么？
又落入了谁手？
王秀珠一无所获，是东西早已被王嬷嬷转移，还是……已经被幕后之人抢先一步取走了？
宁安澜看着哭得几乎脱力的王秀珠，心中暗叹。
这个被卷入漩涡的少女，或许是真的想为姑姑做点什么，却不知自己早已身处险境。
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王秀珠，宁安澜心中虽有疑虑，但也生出几分怜悯。
她放缓了语气，安抚道：“你先别哭了。我奉太后娘娘懿旨，一直在调查宫中近来发生的蹊跷之事，包括王嬷嬷在慈宁宫被害的真相。”
“我们都希望早日查明原委，让逝者安息。你若真想帮你姑姑，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配合我们调查，可以吗？”
王秀珠抽噎着，用袖子用力擦了擦眼泪和脸上的血污，抬起头，眼中虽然还有恐惧，但更多了一丝决然。
她咬了咬下唇，哽咽道：“好……我说，我都说。姑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我……我总要弄个明白。”
见王秀珠态度软化，愿意配合，宁安澜稍稍松了口气。
她与谢忱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转向王秀珠，问出关键问题：“王嬷嬷让你来找东西，可曾说过具体藏在哪里？是什么样的木匣子？”
王秀珠努力回想，最终还是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姑姑只说东西放在这个院子里，是一个巴掌大的旧木匣，用红布包着。”
“至于具体藏在哪里，她没说……只让我仔细找，说很重要……”
线索再次模糊。
宁安澜沉吟片刻，对谢忱道：“看来只能我们亲自找一找了。这院子不大，仔细搜一遍，或许能有发现。”
谢忱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神色依旧淡漠。
宁安澜不再耽搁，对王秀珠道：“你指一下，哪些地方是你已经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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