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的高压如同绷紧的弓弦,即使是最坚韧的材料也需要片刻的松弛,否则便有断裂之虞。在叶惊鸿的强制命令下,团队迎来了一个罕见的、没有紧急警报和行动计划的下午。
没有选择喧嚣的市区,也没有前往标志性的景点。一艘中型私人游艇悄然驶离了东海港,朝着远离主航线的蔚蓝海域驶去。这是冷月婵名下的一艘并不起眼的船只,注重舒适与私密性,正适合这次短暂的逃离。
甲板上,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吹散了连日来萦绕在身的硝烟与疲惫。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碎成万千金鳞。冷月莹终于卸下了那身象征职责的西装,换上了简单的T恤和短裤,惬意地躺在甲板的躺椅上,闭着眼,任由阳光亲吻着她逐渐愈合的手臂伤口,仿佛要将那股子煞气都晒化在暖阳里。
林青瓷没有像她那样放松,而是靠在船舷边,手里捧着一台加固过的平板电脑,但屏幕上显示的并非复杂的数据流,而是一本关于海洋生物学的电子书。海风吹动她额前的碎发,她偶尔抬头望向无垠的海面,眼神不再是面对屏幕时的绝对专注,而是带着一丝对广阔天地的纯粹欣赏与思索。
冷月婵则坐在遮阳棚下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冰镇果汁,没有处理任何公务通讯器。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嬉戏的海鸥,看着远处模糊的海平线,脸上是难得的、毫无负担的宁静。她甚至脱掉了高跟鞋,赤足踩在温热的甲板上,感受着这份原始的触感。
叶惊鸿站在船头,依旧是那身简单的深色便装,但周身那股凛冽的气息似乎也被海风柔和了些许。他没有参与任何活动,只是沉默地眺望着远方,如同守望的礁石,但紧绷的肩线确实放松了几分。这是他提出的休整,他也在执行。
“姐,你说这下面会不会有沉船宝藏啊?”冷月莹忽然睁开眼,有些兴奋地坐起来,指着深邃的海水问道。
冷月婵被她这孩子气的问题逗得微微一笑:“或许吧,不过大概率只有鱼群和珊瑚。”
“那也不错啊!”冷月莹来了精神,“青瓷姐,你能不能用你的技术扫描一下海底?说不定真有发现呢!”
林青瓷从平板电脑上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回答:“理论上可以调用附近的海洋测绘卫星数据,或者启动船底的声呐阵列进行粗略扫描,但未经许可的海洋探测可能涉及法律问题,而且……我们今天是来休息的。”她最后补充了一句,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哦……”冷月莹有些失望地撇撇嘴,又躺了回去,“想想也不行嘛。”
叶惊鸿听着身后的对话,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这种毫无营养、轻松平常的闲聊,在以往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他看着冷月婵脸上那抹真实的笑意,看着林青瓷难得卸下重担的专注,看着冷月莹恢复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战神龙隐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战神龙隐最新章节随便看!心中那根始终紧绷的弦,也似乎悄然松动了一格。
午餐是简单的海鲜烧烤,由随船的厨师准备。没有繁文缛节,几人就围在甲板的小桌旁,用手抓着烤得恰到好处的龙虾和扇贝,汁水沾到手上也浑不在意。
“惊鸿哥,你以前在‘龙隐’的时候,也会这样出来……放松吗?”冷月莹一边啃着玉米,一边含糊不清地问。
叶惊鸿动作顿了顿,沉默了几秒,才简短地回答:“很少。”他没有细说,但那两个字里蕴含的过往,却让其他三人都安静了一瞬。那必然是一段与休闲和阳光绝缘的岁月。
林青瓷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她刚看的海洋生物:“……其实海豚的声纳系统非常精密,远超我们现有的许多探测技术,如果能理解其原理,或许对改进我们的水下监听设备有帮助……”
冷月婵则分享了一些她年轻时随父亲出海考察时遇到的趣事,语调轻柔,带着回忆的温暖。
叶惊鸿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在冷月婵看过来时,递过去一张纸巾,或是在冷月莹差点碰倒饮料时,伸手扶一下。没有过多的言语,但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西人之间流淌。他们是战友,是伙伴,此刻更像是一同出游的家人。
下午,游艇在一片风平浪静的海域下锚。冷月莹终于按捺不住,换上泳衣,一个猛子扎进了清澈的海水里,像一尾欢快的鱼。林青瓷在确认网络安全后,也放下了平板,坐在船边,将双脚浸入冰凉的海水中,感受着难得的放空。
冷月婵和叶惊鸿依旧留在甲板上。她看着他始终保持着几分警惕的侧影,轻声道:“不用担心,青瓷布置了外围警戒,方圆五海里都在监控范围内。”
“习惯使然。”叶惊鸿淡淡回应,目光依旧扫过海面与天空。
冷月婵没有再多说,只是将一杯水递到他手边。
夕阳西下,将天空和海面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游艇开始返航。玩累了的冷月莹裹着毛巾,靠在沙发上几乎睡着。林青瓷重新拿起了平板,但这次只是浏览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新闻。冷月婵和叶惊鸿并肩站在船尾,看着那条被螺旋桨划出的、逐渐消散在暮色中的白色航迹。
“很久没有这样看着日落了。”冷月婵轻声说。
“嗯。”叶惊鸿应了一声。
短暂的宁静即将结束,回到港口,等待他们的依旧是未知的威胁与战斗。但这一刻的海风、阳光与彼此间无声的支撑,如同给电池充满了电量,足以让他们以更坚定的姿态,重新投入那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游艇缓缓靠岸,城市的灯火再次映入眼帘。西人相视一眼,之前的轻松缓缓收敛,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休整结束。风暴,或许就在下一个转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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