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整个梁山泊染成一片金红。
“天王威武!梁山威武!”
“天王威武!梁山威武!”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从凯旋的队伍踏上滩头的那一刻起,就从未停歇。
一万多名梁山士卒排列在道路两旁,用最崇敬的目光迎接着得胜归来的弟兄。
八千多名官军俘虏,被卸去了甲胄兵器,在梁山步卒的看押下,垂头丧气地跪在空地上。
黑压压的一片,望不到头。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看向周围那些欢呼的梁山军士时,眼神复杂。
不远处,缴获的战利品堆积如山。
雪亮的刀枪剑戟、制式的官军甲胄、一箱箱的羽箭,还有堆成小丘的粮草布匹。
林冲、鲁智深、杨志等一众头领,个个盔甲带血,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他们簇拥着一匹神骏的乌骓马,马上端坐的,正是此次大胜的最大功臣晁盖。
晁盖依旧是一身玄色常服,并未披甲,扫过那些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最后落在那群跪地的俘虏身上。
上万人的欢呼,说停就停。
只有风声和湖水拍岸的声音。
这,就是威望!是在一场场匪夷所思的大胜中,逐步建立起来的,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
“弟兄们,辛苦了!”
晁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金沙滩。
“此战,我梁山大获全胜!我们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告诉官府”
“告诉天下人,我梁山,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嗷!”
短暂的寂静后,是更加疯狂的欢呼。
“今日,大开酒宴,犒赏三军!”
“所有参战的弟兄,赏钱加倍!人人有肉吃,有酒喝!”
“天王万岁!”
“喝!喝!喝!”
士卒们兴奋地用兵器敲击着盾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晁盖笑着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将马缰递给身旁的武松。
“你们先去聚义厅安排,我稍后就到。”
众头领轰然应诺,簇拥着去准备庆功宴。
晁盖却转身,朝着另一侧的临时营帐走去。
花宝燕和刘诗翠一左一右地跟了上来。
“夫君,不去聚义厅与众位头领庆贺吗?”
花宝燕柔声问道,。
刘诗翠则是媚眼如丝地瞥了一眼那营帐,丰腴的身体不自觉地向晁盖贴近了些,娇声道。
“天王哥哥,里面关的是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晁盖拍了拍她不安分的手,笑道。
“一点小小的添头罢了。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他心里清楚,让她们看看也好。
让她们明白,在这乱世之中,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
一旦失去了强者的庇护,会是何等凄惨的下场。这比任何说教都管用。
营帐门口,两名亲兵肃立。
见到晁盖,立刻躬身行礼。
晁盖推开帐门,走了进去。
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混合着恐惧的酸腐气息扑面而来。
帐内陈设简单,只铺着几张草席。
两道身影蜷缩在角落里,听到动静,惊恐地抬起头来。
正是何涛的妻女。
年长一些的妇人,约莫三十五六的年纪,虽然荆钗布裙,却难掩曾经养尊处优的风韵。
体态丰腴,容貌秀美,此刻却是脸色煞白。
这便是何涛的正妻,江含香。
她一看到晁盖那魁梧的身影,立刻想到了山贼的种种恐怖传闻,吓得魂飞魄散,不住地磕头。
“好汉饶命!大王饶命啊!我们只是妇道人家,什么都不知道……”
“求求您,放了我们吧!家里的金银财宝,您都拿去,都拿去!”
语无伦次,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而缩在她身后的少女,则完全是另一番模样。
那少女看上去年方十九,正是花一般的年纪。
身量高挑,即便坐着也能看出窈窕的曲线。
一张标准的鹅蛋脸,肌肤白皙胜雪。
只是此刻,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哀求,只有冰冷的仇恨和一丝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恐惧。
何婉清。
晁盖的目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被这个倔强的少女吸引了。
他见过的美人不少,但眼前这个少女,却是一种混合了书卷气的清丽和不屈傲骨的独特气质。
“有意思。”
晁盖心里暗笑一声,对这种带刺的玫瑰,他向来有的是耐心和手段。
无视了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江含香,径首走到何婉清面前,。
何婉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但依旧咬着下唇,倔强地与他对视,一言不发。
“你叫何婉清?”
何婉清不答,只是眼中的恨意更浓了。
“还挺有骨气。”
晁盖轻笑一声,缓缓蹲下身,与她平视。
这个举动让何婉清有些意外,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跟在后面的花宝燕和刘诗翠,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各异。
花宝燕秀眉微蹙,觉得夫君这般对待一个官家小姐,似乎有些不妥。
而刘诗翠则是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她太懂这种感觉了,当初她落入王英手中时,也是这般绝望。
现在,轮到别人尝尝这种滋味了。
“你恨我?”
“我爹爹是朝廷命官,你们是贼!我当然恨你!”
何婉清终于开口了。
“贼?”
晁盖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可你口中这位朝廷命官,在兵败之后,可是连你们母女都顾不上”
“连大营都没回,就带着亲兵独自逃命去了。”
“你……知道吗?”
这句话,像一道晴天霹雳。
江含香的哭求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不……不可能……夫君他……他不会的……”
何婉清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不可能?”
晁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嘲讽。
“我的人在十里外截住了他。为了自己活命,他连帅旗都丢了,带着几百亲兵就想从后路开溜。”
“至于你们,还有辎重营里那几千民夫,从头到尾,他可曾有过半点犹豫?”
晁盖掸了掸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何涛抛下你们独自逃生,这样的男人,值得你们为他守节?”
这一句话,彻底击溃了江含香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她想到了丈夫平日里的自私自利,想到了他为了升官发财不择手段的嘴脸。
这一刻,她信了。所有的希望和幻想,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了泡影。
“啊——”
江含香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在地。
那哭声,充满了被抛弃的绝望和对未来的恐惧。
何婉清没有哭,但她的心,比被刀割还要疼。
父亲在她心中的高大形象,轰然倒塌。
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父亲,只是一个贪生怕死、抛妻弃女的小人。
那股支撑着她的傲骨和仇恨,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根基。
晁盖看着她的反应,心中很是满意。
摧毁一个人的信念,远比摧毁她的身体,来得更有趣,也更有效。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丢下一句话。
“在梁山,强者才能拥有一切,弱者只能被抛弃。”
“好好想想吧,是为一个懦夫守着那可笑的名节,还是为自己,找一个新的依靠。”
帐帘落下,隔绝了里面凄厉的哭声和少女死寂的沉默。
花宝燕和刘诗翠默默地跟在晁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尤其是刘诗翠,她看着何家母女的下场,再想想自己如今的地位。
心中对晁盖的依恋和敬畏,又深了几分。
离开了这座营帐,晁盖脚步不停,又走向了另一座。
那里关押着那个悍不畏死的女将,单冰雁。
刚走到帐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女子的怒骂声。
“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有本事跟姑奶奶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呸!想让姑奶奶投降?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声音清亮,中气十足,骂人的词儿还不带重样的。
晁盖挥了挥手。
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被麻绳结结实实地绑在一根木桩上。
她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劲装,勾勒出矫健而富有爆发力的身材曲线。
一头长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更添了几分野性的美感。
容貌算不上绝美,但五官端正,眉宇间带着一股寻常女子没有的英气。
此刻她正因为愤怒,胸口急剧起伏着。
看到晁盖进来,她立刻把火力对准了他。
“你就是那个托塔天王晁盖?”
“看你人高马大的,怎么净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快放了姑奶奶,咱们堂堂正正打一场!”
晁盖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这姑娘,倒是和后世的某些键盘侠有的一拼,战斗力全在嘴上。
他也不说话,径首走上前去,抽出身上的佩刀,手起刀落。
“啊!”
单冰雁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以为自己死定了。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反倒是身上一松,绑着她的绳索应声而断。
她惊愕地睁开眼,看到晁盖己经收刀入鞘。
正端着旁边桌上的一杯水,递到她的面前。
“骂了半天,口渴了吧?”
“喝点水,润润嗓子,待会儿才有力气继续骂。”晁盖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单冰雁彻底愣住了。
警惕地看着晁盖,又看了看那杯水,没有接。
“你叫单冰雁?河北单廷珪是你堂兄?”
单冰雁瞳孔一缩。
“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一手刀法使得不错,可惜,火候还差了点。”
“而且,你跟错了人。”
晁盖将水杯放在桌上。
“何涛是什么货色,想必你这几天也看清楚了。”
“为一个临阵脱逃的小人卖命,值得吗?”
又是这句话。
她虽然嘴上不服,但心里何尝不清楚
。她空有一身武艺,却连战场都没上,就成了阶下囚,这口气憋在心里,让她快要发疯。
“我梁山替天行道,聚义抗金,不杀无辜,更不为难女流。”
“但是,我也不会放虎归山。”
“给你两条路,一条,是留在我梁山,我给你一个施展本领的机会,让你去杀真正的敌人。另一条……”
“就在这梁山泊上,找个地方,了此残生吧。”
强大的气场,让单冰雁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她想象中那个满脸横肉、杀人如麻的草寇头子,完全不一样。
晁盖见她陷入沉思,不再言语
“来人,给单女侠安排一间干净的营房,好生看管,不许任何人骚扰。”
“每日好酒好肉伺候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是!”
门外的亲兵立刻应道。
做完这一切,晁盖才舒了一口气。
两个带刺的美人,一个傲骨天成,一个性如烈火,都己经种下了动摇的种子。
剩下的,只需要时间来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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