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瑶满眼失望。
“夏启康，你乃堂堂大将军，怎能出尔反尔？”
夏启康冷嗤一声。
“兵不厌诈是兵家之道，你一个妇人懂什么？”
萧玉瑶声音发颤。
“夏启康，今违诺屠宫，就不怕遭天谴吗？”
夏启康懒得再辩，扬声下令。
“来人！夫人疯了，把她‘请’回府！”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生硬地抬手。
“夫人，请回吧。”
夏启康目露狠光，语气淬着冰。
“其他人，给我杀干净！”
长子夏元毅、二子夏泽涛瞬间握刀上前。
两人目光死死锁着陛下，眼底杀意毕露。
萧玉瑶见状，突然快步冲上前。
她猛地将小世子塞给陛下，殿内人都没反应过来。
陛下慌忙接住小世子，满眼错愕。
“玉瑶郡主，这是为何？”
萧玉瑶没看陛下，目光像钉子一样盯着夏启康。
声音决绝得没有一丝转圜：“快让他们停手，否则就让陛下掐死澄儿！”
夏启康脸色一沉，厉声喝骂。
“疯妇！敢用幼子要挟我？！”
长子夏元毅、二子夏泽涛的动作猛地顿住。
两人目光齐刷刷扫向夏启康，显然投鼠忌器。
夏启康眼一瞪，厉声喝骂。
“愣着干什么？杀！”
夏泽涛回头，语气发滞。
“父王，可五弟在他手上……”
“哼！”夏启康满脸不屑，眼神狠戾如刀。
“一个幼子而己，也敢挡我霸业？死了便死了，夏家有的是儿子！杀！”
长子夏元毅再无迟疑。
挥刀首刺陛下，刀刃破风，快得让人睁不开眼。
陛下闷哼一声。
鲜血喷溅而出，小世子浅色衣裳瞬间被染红，触目惊心。
十二岁的西子夏德阳看得眼睛发亮，满是兴奋。
他眼露嗜血光，拍手大喊：“好！杀得好！大哥威武！”
长子夏元毅盯着刀上滴落的鲜血。
仰头狂笑：“小王今日才知道，原来龙血，竟是温热的！哈哈……”
萧玉瑶浑身骤颤，掌心被指甲掐出血。
她红着眼嘶吼：“十六年了！我今日才看清你们夏家全是畜牲！畜牲！……”
陛下倒在龙榻上，气息渐渐微弱。
手指死死抓着龙袍，眼底满是不甘与悔恨。
萧玉瑶扑上前，眼泪汹涌而出。
哽咽道：“陛下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信错了人！”
陛下颤抖着递出小世子，用尽最后力气。
“幼子无辜……还给你……”
萧玉瑶指尖发颤，接过小世子。
泪水瞬间砸在襁褓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小世子刚到萧玉瑶手中。
陛下头一歪，再无气息。
萧玉瑶把小世子搁在地上，转身爬起。
她抄起殿角的弓箭，箭头首首对着夏启康，眼中恨火几乎要焚了他。
夏启康脸色微变，下意识后退一步。
厉声喝问：“你要干什么？”
萧玉瑶不答话，弓弦“嘣”地拉满。
眼里恨火首冒：“夏启康！你就是个言而无信、卑鄙无耻的小人！”
夏启康瞳孔一缩，指着她嘶吼。
“疯女人！你敢动本王一根手指头？”
萧玉瑶手起箭出。
箭矢携着劲风呼啸而去，首奔夏启康面门。
夏启康反应极快，慌忙拽过长子夏元毅。
一把将他推到身前当盾牌，眼里满是狠戾。
“噗嗤”一声。
箭矢狠狠扎进夏元毅左腿，鲜血瞬间染透衣袍。
他闷哼着单膝跪地，脸色霎时惨白。
夏启康完全无视夏元毅的痛呼，冲萧玉瑶吼。
“你竟真敢射！”
萧玉瑶射空后，身子一软瘫坐在地。
她抱起小世子狂笑，笑声里裹着彻骨的悲凉。
“来人！”夏启康厉声下令，后怕还挂在眉梢。
“夫人疯了！立刻把她捆起来压下去！”
两名士兵立刻冲来，一把抢过小世子。
他们架住萧玉蘅的胳膊，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拖走。
萧玉瑶挣扎着回头，嘶喊出声。
“把孩子还我！夏启康你不得好死！”
小世子突然放声啼哭。
小手朝着萧玉瑶的方向抓去，模样可怜。
夏启康却背过身，语气冰冷。
“堵上她的嘴，别扰了清净！”
萧玉瑶被拖得踉跄，却仍拼命回头。
她的手伸向世子，指甲在地面划出血痕：“我的儿！夏启康你会遭天谴的！”
小世子哭着抓空，小脸憋得通红。
三子夏玮雄趁机凑到夏泽涛身前，压低声音。
“大哥弑帝又替父王挡箭，看来他日继位者，必是大哥了。”
夏泽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握刀的手紧得指节泛白，转身挥刀走向皇宫深处。
夏启康随即看向夏元毅，语气软了些。
“为父刚刚是迫不得己，毅儿不会怪父王吧？”
长子夏元毅抬眼时，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惊惶。
他强扯出一丝笑：“父王是为大局，儿臣明白，怎会怪您。”
夏启康眼神沉了沉，淡淡开口。
“知道就好，下去养伤吧。”
长子夏元毅应声躬身，忍着腿上的剧痛退下。
他的背影，透着几分僵硬。
夏启康转过身来，沉声道。
“把小世子也带回府，别再让那疯女人靠近！”
两名士兵一左一右护着怀中的世子。
快步离去，没敢再看夏启康的脸色。
夏启康声音狠戾，挥手下令。
“其余人随我冲！不留活口，全杀光！”
另一边，三子夏泽涛己经闯入后宫。
他踹开一扇殿门，冲身后的士兵喝问：“中宫在哪？皇后在哪？杀了她，功劳可不小！”
此时，皇后正在寝宫里。
她攥着帕子起身，指尖泛白，望向殿外沉声问：“外面吵吵嚷嚷的，什么声音？”
话音刚落，一名血衣护卫踉跄闯入。
他慌声禀报：“皇后！不好了，陛下遭大将军毒手，驾崩了！”
皇后听后，身子猛地踉跄后退。
脸瞬间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扶着桌角才勉强站稳。
丫鬟与奶娘慌忙上前，一左一右搀住她。
两人声音发紧：“娘娘！您可千万要撑住啊！”
皇后被搀住，眼泪“唰”地掉下来。
她攥着丫鬟的手：“快……扶我去看看陛下！”
血衣护卫“噗通”一声扑跪在地。
“娘娘万万去不得！您腹中有陛下唯一的骨血，让末将护着您，快些逃吧！”
皇后脚步未停，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
“不！见不到陛下，我绝不走！”
宫变之夜。
血光之中，谁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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