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
雕梁画栋间龙纹盘绕。
高台龙榻由整块紫檀木雕琢。
金丝缠裹、宝石镶嵌,每一寸都透着“无上皇权”的冰冷威压。
榻上的陛下(夏启康),脸型狭长,下颚线锋利。
眉粗尾斜上挑,眼像淬了毒的鹰隼。
他神情莫测如渊似海。
眼底只有对权力的掌控,没有半分父子温情。
陛下左侧。
大皇子(夏元毅)静坐木质轮椅,膝盖上盖着厚毯。
那是当年杀前朝陛下,落下的残疾。
他面色苍白,下颚线绷得死紧,薄唇紧抿。
眼神里满是“我虽坐于此,尔等皆不如我”的狂傲。
二皇子(夏泽涛)立在兄长身侧。
脸色青灰,眼窝深陷,颧骨凸得吓人。
眼神时不时闪过一丝阴鸷。
此刻他垂着眼,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
只盼着夏景澄被围攻,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陛下右侧。
三皇子(夏玮雄)一袭月白锦袍,面如冠玉。
脸带三分温笑,可那笑意从未达眼底。
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冷漠与野心——他觊觎储君之位多年。
最忌惮嫡出的五皇子夏景澄。
哪怕这五弟常年病弱、看似不问政事。
也容不得这颗“嫡子”钉子。
西皇子(夏德阳),周身酒气熏人。
唇形却带着天然的轻挑。
脸型圆润却透着纵欲过度的苍白。
前几日还因没玩过‘残女’,命人打断她双腿。
此刻只觉得这场“闹剧”有趣。
几人低声私语。
三皇子(夏玮雄)凑在西皇子(夏德阳)耳边说了句什么。
引得西皇子(夏德阳)低笑出声。
眼神里的狡黠更甚。
忽然。
殿外传来一阵清朗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
夏景澄与南半月,缓缓踏入大殿。
他一袭玄色锦袍,料子是上好的云锦。
却选了最素净的纹样。
随风轻扬时,像暗夜里的星。
不张扬,却难掩嫡子的沉静气度。
只是他走得极慢,时不时轻咳两声。
脸色更显苍白。
左手悄悄护了一下南半月腰侧,指尖微颤。
——怕这姑娘说错话,毁了清誉,也毁了自己“还愿肃穆”的立场。
他抬手甩袍,动作潇洒却刻意收了力道。
似要展皇家风范,又似在掩饰紧张。
随即双臂一展,迅疾收回拢于胸前。
双膝重重一曲,稳稳跪伏在地。
双手掌心朝下、指尖相扣叠在身前。
上身前倾,额头轻触手背。
最终伏得极低,脸颊几乎贴地。
——这套叩拜之礼,恭敬到了极致,也掩去了眼底的一丝慌乱。
“儿臣参见父皇。”
声音清澈如泉,在大殿中回荡。
却比平日低了些,尾音藏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礼毕,他没敢抬头。
第一反应是侧眸看向身旁的南半月。
目光追随的瞬间,心跳又快了几分。
只见南半月正仰头盯着陛下(夏启康)。
眼睛瞪得圆圆的,把不能首视陛下的规矩忘的一干二净。
像山里初见世面的小兽,满是敬畏与好奇:“原来……这就是陛下!”
“比画里的龙还吓人!”
她小声嘟囔,早把“行礼”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连夏景澄教的“展袖、磕头”,此刻全忘得彻彻底底。
夏景澄心头一紧,指尖在袖中攥成拳。
连忙轻咳两声,声音压得极低:“南姑娘,行礼。”
这两个字说得又轻又急,带着点慌乱。
南半月猛地回神,这才想起自己在“皇宫”。
可紧张之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胡乱抱了抱拳,声音生硬又发紧:“参见陛下。”
陛下(夏启康)眼皮都没抬,淡淡“嗯”了一声。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是何人!”
南半月茫然地看了看左右,才反应过来是问自己。
她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何人’是什么人?”
“夏景澄没教过‘何人’要怎么回答。”
“大胆!”
旁边的太监尖着嗓子怒斥:“陛下问你话呢,为何不答!”
南半月被吓了一跳,慌忙看向夏景澄,见他低着头。
急得脱口而出:“我……我不是何人!我是夏景澄的内人!”
夏景澄教过她,“内人”就是“自己人”,是跟夏景澄一伙的意思。
她哪懂当时夏景澄为了维护她,为了让她避免成为夏德阳的“猎物”。
才用“内人”二字断了夏德阳的淫念。
可当她问夏景澄“内人”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夏景澄恐唐突佳人,便糊弄她“内人”是自己人的意思。
可此刻皇宫大殿,“内人”二字一出。
殿内瞬间死寂。
随后,三皇子(夏玮雄)率先笑了。
大皇子(夏元毅)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语气戏谑:“哦?内人?”
“五弟,你这千佛山为父皇还愿,本是肃穆之事。”
“倒带回个‘内人’,艳福着实不浅啊。”
他刻意加重“还愿”“内人”。
要把“私德有亏”“对父皇不敬”的帽子扣给夏景澄。
夏景澄心头巨震,像被惊雷劈中,差点没稳住跪姿。
他想立刻反驳,可陛下(夏启康)还在上面坐着,君前失仪是大罪。
强压着慌乱,额角渗出细汗,耳尖却控制不住地泛红。
——这亲自教了一路的礼仪、回话,怎么偏偏说这个词!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脸色虽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大皇兄慎言!三皇兄莫笑!”
先点了两人,堵死他们联手发难的可能。
“儿臣此行,奉旨前往千佛山为父皇还愿。”
“全程肃穆,每日诵经祈福,未有半分懈怠。”
“途中遇袭,刺客刀刀致命,是南姑娘挺身而出。”
“赤手空拳击退刺客,救我性命——这是‘恩人’。”
“我与她,是恩人与受恩人的关系,绝非旁的。”
刻意把“奉旨还愿”“肃穆”说得重,先稳住“对父皇不敬”的底线。
再强调“恩人关系”,划清“私情”的界限。
大皇子(夏元毅)推动轮椅,轮轴“吱呀”作响。
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眼神轻蔑,语气带着嘲讽与强硬:“五弟,你倒会避重就轻!”
“孤男寡女,共处山林,她还亲口认了是你‘内人’。”
“你还敢说‘绝非旁的’?”
“你身为嫡子,皇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依我看,这女子要么杖责流放,要么送入掖庭为奴。”
“绝不能让她再缠着你,坏了你的名声!”
他最在意“皇家颜面”,见不得夏景澄“玷污”嫡子身份。
语气不容置喙。
夏景澄转向夏元毅,神色依旧沉稳,却多了几分锐利:“大皇兄,‘颜面’二字,当以‘道义’为基。”
“我大夏律法,可有‘救人者,当被杖责流放’的规定?”
“南姑娘救我时,不顾自身安危,这份勇气与正首,是世人该称颂的。”
“若因一句山野女子的错解之词,就将恩人杖责流放。”
“才是真正的‘丢皇家颜面’,让天下人觉得,我皇家恩将仇报,不分是非!”
避开“内人”的错解,转而谈“律法”与“道义”。
把“丢颜面”的帽子扣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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