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陆晓燕告状被怼回去后,陆家安生了好几天。王秀莲虽仍对苏清颜没好脸色,却也不敢再随意翻她东西;陆晓燕更是躲着她走,生怕再被抓住把柄。苏清颜趁机用赚来的钱买了些布料,趁着空闲给肚子里的孩子缝小衣裳,柴房里时不时传出针线穿过布料的细微声响,倒添了几分烟火气。
这天苏清颜去镇上给李主任的媳妇送调理的草药,刚走到供销社门口,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呼救声。
“快来人啊!我家当家的晕倒了!”
循声望去,只见裁缝铺的老板娘正扶着一个中年男人,急得满脸是泪。那男人蜷缩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额头抵着地面,疼得浑身发抖,脸色白得像纸。周围围了不少人,七嘴八舌地出主意,却没人敢上前。
“是张老板!”有人认出了那男人,“听说他有老胃病,犯起来疼得能打滚,今天怎么晕过去了?”
“快送医院啊!”
“县医院离得远,这光景怕是来不及……”
苏清颜心里一动,拨开人群走上前:“我是医生,让我看看。”
老板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让开:“大夫!快救救他!他疼得都说不出话了!”
苏清颜蹲下身,先摸了摸张老板的脉搏——脉象沉紧而数,是气滞血瘀、寒邪犯胃之象。再看他蜷缩的姿势,按压胃脘部时疼得更厉害,结合他常年胃痛的病史,十有八九是急性胃痉挛。
“他是不是刚才吃了生冷的东西?”苏清颜问老板娘。
“是……是吃了两块刚从井里捞出来的西瓜……”老板娘哭着说,“他说天热,就吃了两块,谁知道突然就疼成这样……”
“是寒邪伤了胃,导致胃气痉挛。”苏清颜当机立断,从药箱里拿出银针,“我用针灸试试,能快速止痛。”
周围的人顿时议论起来:
“这不是陆家的媳妇吗?她还会针灸?”
“就是上次救了张大爷老寒腿的那个吧?听说医术不错……”
“可这是胃痛晕倒,针灸管用吗?”
苏清颜没理会众人的议论,凝神定气,找准张老板足三里、内关、中脘三个穴位,快速进针。她手法娴熟,捻转提插间,银针仿佛有了生命,引得穴位周围微微酸胀。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疼得浑身抽搐的张老板,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额头的冷汗也少了些。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苏清颜起针,张老板竟然能慢慢首起身子了。
“不……不那么疼了……”张老板虚弱地说,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明显的舒缓。
“神了!真的不疼了!”周围的人发出一阵惊叹。
老板娘激动得给苏清颜跪下了:“苏大夫!大恩不言谢!您真是活菩萨啊!”
“快起来。”苏清颜连忙扶起她,“他这是老毛病,以后别让他吃生冷的东西,我再开个方子,调理几天就好了。”
她从药箱里拿出纸笔,写下一副温胃散寒的方子,递给老板娘:“按这个方子抓药,早晚各煎一次,喝三天就差不多了。”
“哎!哎!”老板娘连连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塞给苏清颜,“苏大夫,这点钱您收下,不成敬意!”
苏清颜推辞不过,收下了钱。这时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喊道:“苏大夫,我家老婆子总头晕,你能给看看不?”
“我家孩子总咳嗽,也请你看看吧!”
一时间,苏清颜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她耐心地一一解答,对需要诊治的便记下地址,说改日上门看诊。
等她从人群里脱身时,太阳己经西斜。刚走出街口,就看到陆战霆牵着驴车等在那里,车上还放着她给李主任媳妇的草药——想来是李主任告诉他自己在裁缝铺这边。
“完事了?”陆战霆问,接过她手里的药箱。
“嗯。”苏清颜点点头,坐上驴车,“刚才帮裁缝铺的张老板治了胃痛,好多人都来问诊。”
陆战霆“嗯”了一声,鞭子轻轻一扬,驴车缓缓驶动。他没再多问,却在经过百货铺时,停下车:“你等会儿。”
不一会儿,他从铺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小袋冰糖。
“给你。”他把冰糖递给苏清颜,语气有些不自然,“刚才看你说话渴了。”
苏清颜接过冰糖,心里暖暖的。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不善言辞,却总能在细微处给她关怀。
驴车慢慢往村子走,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苏清颜剥开一块冰糖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心里也甜丝丝的。
她知道,“陆家媳妇会治病”的消息,从今天起,要在镇上传开了。而这,只是她新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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