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推开陆衍办公室的门时，视线瞬间被桌上那个不和谐的存在吸引住了。
一束花。一束活生生的、散发着泥土气息的花束，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摆在那张价值六位数的意大利进口办公桌上，与周围一尘不染的冷色调环境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李明的表情管理瞬间失控，嘴巴微张，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他跟随陆衍五年，见过老板拍板千万投资时的云淡风轻，见过他面对商业巨鳄时的从容不迫，但从未见过他的办公桌上出现过任何与工作无关的物件，哪怕是一张私人照片。
“陆总，这是？”李明试探性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陆衍头也不抬，继续翻阅着手头的文件：“跨国合作的礼品概念。喻清欢的初步方案。”
李明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听错。他仔细打量着那束花，看起来确实精心搭配过，但无论如何，它就是一束花啊。“陆总，我刚才收到了几家供应商的报价，有施华洛世奇的定制水晶摆件，还有梵克雅宝的限量版商务套装，都非常符合我们的身份定位。”
陆衍终于抬起头，目光扫向李明手中的文件夹：“全部否决。”
“可是陆总，”李明硬着头皮继续，“花卉定制的周期不可控，而且保存条件苛刻，运输风险也很高。这些传统礼品虽然常见，但胜在稳妥，不会出任何差错。”
“常见？”陆衍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李明，如果我们要送的是'常见'的东西，那跟其他竞争对手有什么区别？”
李明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但内心的困惑却更深了。眼前这个男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陆衍吗？那个将效率和利润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冷面总裁？
“陆总，我做了一份时间成本分析。”李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报告，“您最近花在这个项目上的时间，己经超过了我们去年三笔过亿投资的决策时间总和。”
这份报告他熬了一夜才做完，数据详实，图表清晰，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然而陆衍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将报告推到了一边。
李明感觉自己的心脏停跳了一拍。他的老板，那个对数据分析有着近乎偏执追求的男人，竟然对他精心准备的报告视而不见。
“李明，”陆衍的声音依旧平静，“你知道奥斯顿集团的高层最看重什么吗？”
“盈利能力？市场份额？”李明快速回答。
“创新精神。”陆衍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他们的企业文化核心就是'突破常规'。你觉得那些千篇一律的奢侈品，能体现我们的创新吗？”
李明沉默了。从商业逻辑上来说，陆衍的话无懈可击。但首觉告诉他，事情绝不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几天，李明开始悄悄观察陆衍的行程。他惊讶地发现，老板原本精确到分钟的日程表上，竟然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空白时间”。而根据司机小王的汇报，陆衍在这些时间里，都去了同一个地方——那家叫“春日序曲”的花店。
李明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陆衍，陆氏集团的掌舵人，竟然会为了一束花的“概念”，一遍遍地跑到那间小花店里去？
“小王，你确定没看错？”李明第三次确认。
“千真万确。而且李助理，老板每次从花店出来，脸色都挺，挺…”小王搜肠刮肚地想着合适的词汇。
“挺什么？”
“挺奇怪的。不是生气，但也不是高兴，就是那种…很复杂的表情。”
李明揉了揉太阳穴。他开始怀疑，自己服务了五年的老板，是不是真的被什么神秘力量给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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