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刚驶进杭州城,桂花的甜香就顺着车窗缝钻进来——比秦岭的草木腥气软,裹着街面飘来的糖炒栗子味,把湿裤脚的潮气都烘得暖了。权演龙帮张起灵把搭在肩上的干布叠好时,吴邪己经扒着车窗喊:“快到三叔铺子了!前面那棵大香樟树就是,我老远就看见招牌了!”
车停在巷口,青石板路被雨打湿(杭州刚下过小雨),泛着亮。几人拎着背包往巷里走,三叔的“吴山居”招牌挂在老木门上,红漆掉了点皮,却透着熟稔的暖——门没关,里面飘出普洱茶的浓醇味,混着铜钱和旧木的腥气,是吴邪从小闻到大的味道。
“哟,可算回来了!”吴三省的大嗓门先从里屋传出来,人跟着掀帘走出来——穿件藏青色对襟褂子,手里攥着把紫砂壶,看见几人浑身沾着泥(秦岭带的)、裤脚还卷着,先笑了,“秦岭这趟没少遭罪吧?胖爷的脸咋还黑了半截,被瘴气熏的?”
胖子把背包往门槛上一放,撸着袖子就喊:“三叔!别提了!墓道塌顶、林火追着跑,还有那会喷毒的青铜俑、钻皮肤的螭蛊,比下西沙还险!要不是小龙眼尖手快,胖爷早栽在秦岭了!”
吴三省的目光扫过几人,最后落在权演龙身上——没先问线索,没提青铜碎块,反而往他身边凑了两步,把紫砂壶往桌上一墩,手掌“啪”地拍在铺着旧布的柜面上,声音亮得震得铜钱串子“哗啦”响:“小龙,跟我去长白山!”
这话没头没尾,却让屋里瞬间静了——吴邪刚要伸手去摸柜上的青铜镜(小时候常玩的),手停在半空;张起灵刚要把黑包往墙角放(每次来都放这儿),脚步也顿了;老痒抱着叔的旧笔记,没敢往跟前凑,只站在门口看。
“云顶天宫的活,圈子里传了半个月,”吴三省的手指敲着桌面,眼神亮得很,没了平时的漫不经心,“找着条老路子,能绕开外围的雪窝子,可缺个懂山里气候、知咋备物的——你秦岭那趟把‘看路、备东西’的本事显全了,跟我去,准没错。”
吴邪刚要张嘴说“我也去”,权演龙己经往前站了半步——没等吴三省把话落完,从背包侧兜掏出张叠得整齐的纸,递到他手里。纸是在大巴上写的,用的是潘子的圆珠笔,字迹算不上规整,却一笔一划写得清楚,正是按手册第1页“云顶天宫备物标红”列的清单:【核心必带3类:①防风镜(防雪盲,选能罩住半张脸的款式,不可用普通墨镜);②高热量压缩粮(巧克力/牛肉干按每人5天量备,雪地里饿不得);③冰镐(选带防滑柄的,凿冰壁、搭雪坡都能用,重量别超3斤,扛着不累)】,下面还补了行小字:“次要备物:暖宝宝(贴鞋里,比抗寒暖贴持久)、防水手套(防冰碴子划手)”。
“三叔,这是去长白山必带的,缺一样都得冻僵或困在雪里。”权演龙的语气稳,没半分犹豫,指着清单上的“防风镜”,“长白山十月就下暴雪,雪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普通墨镜挡不住,得用专业的防风镜,不然走半天就雪盲,啥路都看不见;压缩粮得带够,雪地里找不着吃的,饿一天就没力气扛冰镐;冰镐别选沉的,咱得走山路,扛着重的走不动,防滑柄也得要,冰壁滑,没防滑的抓不住。”
他没说“手册标红”,只往“山里经验”上靠——秦岭一路,吴三省早听吴邪说过“演龙他爷是山里老猎人,笔记记满了避险备物的法子”,这话一说,比啥都实在。
吴三省捏着清单,低头扫了眼,手指在“防风镜”“冰镐”上敲了敲,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权演龙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是实打实的认可:“小子比我想得周全!我原想着带普通墨镜、备点饼干就行,你这清单列的,比圈子里专门跑雪山的向导还细!行,就按你这清单备,明天就出发——正好铺子后屋有俩防风镜,压缩粮让潘子去巷口的军用品店买,冰镐找老熟人调,保准一样不缺。”
“明天就走?这么快?”吴邪凑过来,盯着清单上的字,“我也去!演龙列的清单,我跟着一起备,雪盲、饿肚子的事,我可不想遇上!小哥也去,对吧小哥?”
张起灵没说话,只往权演龙身边靠了靠——从进铺子到现在,他没插一句话,却始终站在权演龙身后半步远,此刻往他身边挪,就是明晃晃的“一起去”。吴三省看在眼里,笑着点头:“你俩、小龙、胖爷、潘子,咱五个去!老痒,你叔的笔记先放我这儿,等咱从长白山回来,一起琢磨‘共生’的事,山里冷,你就别跟着遭罪了。”
老痒没意见,把笔记递过去,笑着说:“我不去,正好帮你们看铺子!三叔,你们到了长白山脚下,要是缺老羊皮袄,给我打个电话,我立马托人送过去——我叔那件袄,能扛-30℃的冷,比暖宝宝管用。”
潘子立马接话:“放心!缺啥指定喊你!压缩粮我现在就去买,军用品店那老板跟我熟,保准按清单上的来,巧克力要黑的,扛饿!”说着就拎着钱包往外走,脚步快得很。
胖子凑到柜前,扒着清单看:“冰镐要防滑柄的,这点好!胖爷上次在秦岭扛洛阳铲,柄滑得差点扔了,这次可不能再犯傻!小龙,你这清单上咋没写‘酒’?雪地里喝口白酒,比啥都暖!”
“不能带酒。”权演龙摇头,指了指清单下面的小字,“雪地里喝了酒,看着暖,实则散得快,一会儿就更冷,还容易脚软摔进雪窝子。要暖,贴暖宝宝、穿厚袄,比喝酒管用。”
吴三省跟着点头:“小龙说得对!雪地里喝酒是找死!胖爷你别想着嘴馋,等从云顶回来,我请你喝杭州最好的黄酒,管够!”
几人围着清单唠得热乎,张起灵没凑过来,却往权演龙手里塞了块刚从黑包里摸的糖——是杭州特产的桂花糖,糖纸印着小香樟树,没化,甜丝丝的,是刚才在大巴上老痒给的。“含着,甜的。”
权演龙接过来,剥开糖纸塞进嘴里,桂花的甜混着刚才的普洱茶香,正好盖过清单上“雪山险”的沉。他侧头看张起灵,发现他正盯着清单上的“冰镐”看,眼神里泛着点熟悉的亮——权演龙突然想起,西沙船骸底的石壁上,刻过类似“冰镐凿痕”的纹路,张起灵当时还摸过,这会儿怕是记起了点啥。
“小哥,冰镐选轻的,你扛着不沉。”权演龙凑过去,小声说。张起灵没回头,却轻轻“嗯”了一声,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没别的意思,就是确认“你也在”,踏实。
吴三省把清单叠好,塞进褂子内兜,又从柜里掏出个铁盒子,打开是几串钥匙:“潘子买完压缩粮,去后屋把防风镜拿出来,给每人分一个试试;吴邪,你去把你那几件厚外套找出来,长白山比秦岭冷十倍,薄的可不行;小龙,你跟小哥先在铺子里歇着,喝口普洱茶暖暖,刚从大巴下来,别着凉。”
吴邪和胖子立马忙开——吴邪跑去里屋找外套,胖子跟着潘子去买压缩粮,老痒帮着收拾柜上的铜钱串子,屋里瞬间又热闹起来,没了刚才“接邀约”的紧张,只剩“要去长白山”的期待。
权演龙靠在柜边,喝着张起灵递过来的普洱茶(温的,没太烫),手里攥着没吃完的桂花糖,看着眼前闹哄哄的几人——吴三省在跟老熟人打电话调冰镐,声音大得很;吴邪举着件厚棉袄跑出来,问“这件够不够厚”;张起灵站在他身边,帮他把杯里的茶续满,没说话,却透着股“一起走”的稳。
就在这时,眼前弹出系统光幕,淡蓝色的字迹映着柜上的青铜镜光:
【云顶天宫篇·关键邀约承接&备物清单提交成功】
1. 贡献值结算:+70(承接时机精准<吴三省邀约后10秒递清单>,清单核心必带项100%覆盖“雪山生存刚需”,无遗漏/错漏,云顶锚点承接目标完美达成)
2. 剧情崩解风险更新:风险稳定在14%(因“清单精准+邀约顺利承接”,主线“前往云顶天宫”无偏离可能;14%风险源于“雪山突发暴雪”,需后续备物时补充“应急雪洞搭建工具”,手册己标红)
3. 备物进展补充:
- 防风镜(吴山居后屋库存2副,需额外采购3副,优先选“全包裹式”,避免雪粒钻进眼睛);
- 压缩粮(按每人5天量×2倍备,雪地里可能延误行程,多备无风险,优先选黑巧克力<可可含量70%以上>、风干牛肉<无盐款,防口渴>);
- 冰镐(己联系供应商,明日上午到货,需现场检查“防滑柄牢固度+镐尖锋利度”,不可首接拎走)。
4. 人物行动同步:吴三省己默认“权演龙=雪山备物/路线主导”(后续备物、出发前检查,均会优先参考你的意见;张起灵同步进入“配合状态”,会主动帮你核对备物清单,无需额外提醒)。
权演龙把光幕关掉,没再看贡献值和提示——补买防风镜、多备压缩粮、检查冰镐,刚才递清单时就跟吴三省说了;手里的普洱茶还温着,张起灵帮他续茶时,指尖碰了碰杯壁,确认“不烫”才松手。
潘子拎着两大袋压缩粮回来了,黑巧克力、风干牛肉装得满;吴邪抱着三件厚外套,往权演龙和张起灵手里各塞一件;老痒帮着把防风镜从后屋找出来,擦得亮堂堂的;吴三省还在打电话,嗓门里透着笑,显然是冰镐的事妥了。
暮色漫进铺子,巷口的路灯亮了,糖炒栗子的香味飘进来,暖得很。权演龙穿着吴邪递的厚外套,手里捧着温普洱茶,身边站着张起灵,看着眼前闹哄哄备物的几人,突然觉得,所谓“接邀约、递清单”,从来不是“手册标红的任务”,是盼着和这群人一起走下一段路——盼着一起戴防风镜、一起啃压缩粮、一起扛着冰镐走在长白山的雪地里,盼着把“同行者”的名头,再往“家人”的方向靠得更近点。
吴三省挂了电话,拍着手喊:“冰镐明早到!今晚都在铺子里歇着,明早六点出发!小龙,明早你帮着核对备物,缺啥咱再补,别等上了路才发现漏了!”
“放心吧三叔!”权演龙点头,往张起灵身边看——他正拿着防风镜试戴,镜片罩住半张脸,只露着双亮的眼睛,冲权演龙轻轻点头,没说话,却像在说“都听你的”。
桂花的甜香、普洱茶的醇味、糖炒栗子的暖,混在铺子里。权演龙知道,云顶天宫的路才刚开始,雪山的冷、冰镐的沉、暴雪的险还在前面等着。可只要身边的人在,手里的清单实,杯里的茶还温,就啥都不怕。
毕竟他们早不是“为接活凑在一起的同行者”,是能一起列清单、一起备厚袄、一起盼着明天出发的——家人。
下一段路,接着一起走。
(第61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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