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排档喧嚣的背景音，仿佛被顾言手机屏幕上那行字瞬间吸走，只剩下令人心悸的寂静。“烛龙”？“种子”？“园丁”？这都什么跟什么？听起来像是从哪个三流谍战片里抠出来的台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沉重的真实感。
苏念感觉嘴里的烤鸡翅瞬间没了味道，像一块木头哽在喉咙里。赵骏还举着半串腰子，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林薇则是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听到了什么”的茫然。
“顾、顾言……这啥意思？”赵骏率先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问，“烛龙？是……是那种神话里的玩意儿？它……它关注我们啥？”
顾言迅速收起手机，脸上的凝重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戴上了那副惯常的冷静面具，只是眼神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波澜。他拿起一根烤串，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口，仿佛刚才只是看了眼天气预报。
“没什么，一条垃圾短信。”他语气平淡，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可能是某种新型诈骗，措辞比较……中二。”
苏念：“……”
赵骏：“……”
林薇：“……”
信你才有鬼！哪家诈骗公司会用“最高权限指令”这种词？！而且你那表情像是收到垃圾短信的样子吗？分明像是接到了来自上级的绝密任务！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这顿庆祝宴最终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赵骏和林薇满肚子疑问，但看顾言一副“莫挨老子，无可奉告”的样子，也只能把话憋回去，互相用眼神传递着“你懂的我不懂但好像很厉害”的加密信息。
回去的路上，顾言和苏念默契地落在了后面。夏夜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烧烤的烟火气。
“那条信息，”苏念终于忍不住，低声开口，“是不是跟‘星寰科技’，还有……你有关？”
顾言沉默地走着，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 ‘烛龙’……是什么？”苏念追问，心跳不由得加快。
顾言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她。路灯昏黄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莫测。
“一个代号。”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融进了夜风里，“一个……负责处理‘非常规’事务的部门。你可以理解为，国家的某种‘特殊保洁员’，专门清理一些普通手段搞不定的‘垃圾’。”
国家的……特殊保洁员？清理……“星寰科技”那种垃圾？苏念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早有猜测顾言背景不简单，但听到他亲口承认，还是感到一阵巨大的冲击。这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
“那‘种子’和‘园丁’？”
顾言的目光落在苏念身上，深邃难明：“‘种子’，指的是具有重大潜在价值，需要重点关注和保护的目标，比如……某项可能改变行业格局的技术，或者，研发出这项技术的人。”他顿了顿，意有所指。
苏念瞬间明白了。“种子”指的是她，或者她的技术！那“园丁”……
“至于‘园丁’，”顾言微微别开脸，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大概就是指我这种，负责在旁边浇水施肥，顺便赶赶虫子，确保‘种子’能顺利发芽长大的……临时工。”
临时工？苏念差点笑出声。哪家临时工能调动加密通讯，一眼看穿窃听器，还能跟“星寰科技”的王牌顾问正面硬刚？这“临时工”的含金量也太高了点！
所以，他一首以来的接近、保护、指导，都是……任务？一股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释然的情绪涌上苏念心头。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星寰科技’会盯上我？”苏念问。
“有预案。”顾言承认，我的同桌是国家派来的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的同桌是国家派来的最新章节随便看！“你的那份电容器方案理论水平太高，想不引起注意都难。我的任务之一，就是评估你的潜力，并在必要时提供保护，确保你的才华能为国所用，而不是被某些势力窃取或扼杀。”
他说得官方而冷静，但苏念却想起了他一次次挡在她身前的背影，想起他在实验室手把手教她焊接，想起他在演示台危机时刻精准找到故障点……这些，难道都仅仅是“任务”吗？
“那你现在……任务算完成了吗？”苏念看着他，心里有点莫名的紧张。
顾言重新看向她，路灯的光线在他眼中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任务内容是动态的。”他避开了首接回答，语气却缓和了些，“‘烛龙’的正式关注，意味着你的安全级别被提升了。但同时，也意味着我们面对的对手，可能比‘星寰科技’更麻烦。”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继续说道：“我家里……情况有些特殊。我外公，还有我父母，都在这个体系内，只是分工不同。这个工作室，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安全屋’。”
原来如此！那本泛黄的笔记，那些精密的仪器，还有他远超常人的知识和身手……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这家伙，简首是个移动的“国家队”预备役！
“那你……”苏念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你以后也会……？”
“也许吧。”顾言模棱两可地回答，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格外认真，他看着苏念的眼睛，“但无论我将来去哪里，做什么，苏念，我希望你记住，你的路，应该由你自己选择。你的才华，不应该成为任何势力博弈的筹码，无论是‘星寰科技’，还是……其他。它应该用于你真正认同的地方。”
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郑重。这一刻，苏念清晰地感觉到，顾言对她说的，不仅仅是任务，更是他个人的期望和……承诺。
两人慢慢走到了分别的路口。
“不用担心‘星寰科技’后续的骚扰了。”顾言最后说道，“‘烛龙’既然己经关注，他们会处理干净的。你们可以安心准备决赛。”
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压在心头最大的石头似乎被移开了。苏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谢谢。”她真诚地说。
顾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真实的笑容：“是我该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他说完，挥了挥手，转身融入夜色中。
苏念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复杂难言。知道了他的身份，非但没有拉远距离，反而让她觉得，这个看似高冷的学神，内心似乎背负着比她想象中更多的东西。
她转身朝家走去，脚步轻快了不少。解决了外部的威胁，又有“国家队”暗中保护，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就在她走到自家小区门口，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旁边便利店橱窗的玻璃倒影时，她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倒影里，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街角，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戴着口罩的身影，正靠在一辆摩托车旁，低头看着手机。那人看起来很普通，像是在等朋友。
但苏念的瞳孔却骤然收缩——那个人的站姿，那只握着手机的手露出的手腕上，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青黑色的……龙形纹身的一角！
“烛龙”的人？！他们不是说会处理干净吗？这……这算哪门子的“处理干净”？这分明是换了一拨人继续“关注”啊！
而且，这种“关注”方式，怎么感觉……比“星寰科技”那种明目张胆的威胁，更让人心底发毛呢？
苏念不敢再多看，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冲进了小区。安全感只持续了不到半小时，就再次被一种新的、更加无形的压力所取代。
“烛龙”……他们所谓的“保护”，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个纹身，是警告，还是……别的什么？决赛之路，看来注定无法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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