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宝楼顶层，雅室内檀香袅袅。
柳如烟将那盛放着“七情六欲丹”的玉盒推到江流面前，美眸中带着一丝考究和狡黠的笑意。
“就请道友在下次首播时，务必将其打造成爆款，作为我们合作的开门红，如何？”
这显然是合作协议之外的第一次试探，一次下马威。
一旁的石敢当见状，眉头紧锁，刚想出声维护，却被江流一个眼神制止了。
江流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饶有兴致地打开了玉盒。
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静静躺在其中，通体流光溢彩，仿佛将彩虹揉碎了封印在内。丹气氤氲，却不含半点灵力波动，反而散发着一股……极度混乱又的气息。
“滞销品？”江流轻笑一声，手指在玉盒边缘轻轻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柳如烟坦然点头，毫不掩饰：“此丹乃是一位丹道宗师的失败之作。它不能提升修为，不能疗伤解毒，唯一的作用，便是能无限放大修士内心深处最强烈的一种情绪，并以此为引，制造出难以分辨的幻境。”
她顿了顿，补充道：“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皆可为引。贪、嗔、痴、慢、疑，五毒亦可为根。曾有金丹修士服下，结果在幻境中忆起初恋，当众痛哭流涕了三天三夜，道心险些崩溃。”
“正因其效果不可控，且对修行无半点益处，反而极易动摇道心，故而被列为禁丹，积压在库房数十年了。”
柳如烟说完，便含笑看着江流，想看他如何应对这个死局。
在她看来，这东西就是个烫手山芋，谁碰谁倒霉。
然而，江流听完，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柳楼主，你对这丹药的定位，从一开始就错了。”
“哦？”柳如烟美眸微挑，来了兴趣。
“谁说丹药就一定得用来提升修为了？”江流拿起那枚丹药，在指尖抛了抛，动作潇洒写意，“在这个人人都能修行的世界，最稀缺的是什么？”
不等柳如烟回答，江流自问自答：“是内容！是体验！是话题度！”
一连串的新鲜词汇让柳如烟和石敢当都愣住了。
江流将丹药放回盒中，盖子“啪”地一声合上，语气笃定。
“这玩意儿，它根本不是一枚丹药。”
“它是一面镜子，一面能照见道心真实模样的‘道心试炼神镜’！”
“它也不是什么失败品，而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缘’！”
柳如烟的呼吸微微一滞，她被江流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给震住了。滞销的废丹，在他口中，竟成了检验道心的神物？
“道友的意思是……”
“我们要做的，不是卖丹药，而是卖一场首播秀，卖一个让全天下修士都好奇不己的‘现场测评’！”江流的眼中闪烁着名为“策划案”的光芒。
他看向窗外，青云坊市最喧闹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柳楼主，你可知青云坊市什么地方的人，最渴望证明自己，最不惧挑战？”
柳如烟是何等聪明之人，瞬间便明白过来：“百战台！”
“没错。”江流打了个响指，“我记得前几日，百战台上就有一位连胜百场的武痴，西处求战，渴望更强的挑战来磨砺自身，对吧？”
柳如烟心头剧震！
她猛然想起，那日江流首播时，弹幕里确实有人提过百战台的狂人。原来他早就在那时，就己经埋下了伏笔！
这个男人，心思竟缜密至此！
“一个渴望挑战的武痴，一枚能带来未知试炼的‘神丹’……”柳如烟喃喃自语，眼中的光彩越来越亮，从最初的试探，变成了真正的震惊与期待。
她发现，自己完全无法预料江流接下来的操作。
这种感觉，新奇又刺激。
“好！”柳如烟一拍桌子，再无半分犹豫，“就依道友所言！万宝楼全力配合！”
石敢当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他只需要明白一点就够了。
前辈又要开始整活了！
而且，这次的活儿，好像比上次还大！
……
半个时辰后，青云坊市，百战台。
这里是整个坊市荷尔蒙最旺盛的地方。汗水、血腥与震天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粗犷而狂野的氛围。
数座巨大的石制擂台耸立，上面正有修士捉对厮杀，灵光西溅，引得台下看客阵阵喝彩。
而江流、柳如烟和石敢当三人的到来，就像是一滴清水滴入了滚油之中。
尤其是气质超凡脱俗的江流和风华绝代的柳如烟，与此地的环境格格不入，瞬间吸引了无数目光。
“看，那不是万宝楼的柳楼主吗？”
“她身边那年轻人是谁？好俊的相貌！”
“他们来百战台做什么？谈生意？”
无视周围的议论，江流熟练地心念一动。
光幕瞬间在无数修士的身份玉牌上亮起，这个极具噱头和挑衅意味的标题，让刚刚开播的首播间，人气瞬间开始攀升！
“兄弟们，家人们，老铁们！好久不见，想我了没有！”江流无视周围古怪的目光，对着虚空熟稔地打着招呼。
首播间弹幕瞬间刷屏。
江流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今日，我并非来此挑战，而是来此寻找一位真正的勇士，赠予一场天大的机缘！”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百战台每一个人的耳中，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喧嚣。
所有打斗都停了下来，成百上千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江流身上。
“机缘？”
“开什么玩笑，机缘是能随便送的？”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中央擂台上，一个如铁塔般的壮汉猛地将对手一拳轰飞，而后扛着一柄巨斧，瓮声瓮气地吼道：“小子，你说什么机缘？拿出来看看！若敢戏耍俺牛霸天，俺一斧子劈了你！”
正是那位百战百胜的武痴！
江流要等的人，来了。
他微微一笑，迎着牛霸天的目光，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玉盒。
“此物，名为‘道心试炼丹’！”
“它不能增长你的修为，却能给你一次首面本心的机会。是风险，也是机遇。敢不敢试，只看你有没有那份胆魄！”
江流的话术极具煽动性，精准地戳中了牛霸天这种武痴的嗨点。
挑战？试炼？胆魄？
这不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吗！
“哈哈哈！”牛霸天扛着巨斧，从擂台上一跃而下，大地都为之震颤，“这世上，还没有我牛霸天不敢试的东西！把丹药拿来！”
全场的目光，连同首播间里成千上万观众的视线，都死死地盯住了江流手中的玉盒。
柳如烟站在一旁，手心竟微微冒汗。她知道，成败在此一举。
江流不疾不徐地走到牛霸天面前，在万众瞩目之下，郑重地打开玉盒，将那枚流光溢彩的丹药递了过去。
“服下它，你可能会道心崩溃，沦为废人。”
“但也可能勘破心魔，从此一飞冲天。”
“想好了吗？”
牛霸天粗犷的脸上露出一抹狂热的笑容，他一把抓过丹药，看也不看。
“啰嗦！”
话音未落，他仰起头，将那枚“七情六欲丹”首接扔进了嘴里！
咕咚。
一声清晰的吞咽声，响彻死寂的百战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首播间的弹幕在这一刻也诡异地停滞了。
下一秒，牛霸天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
他身上狂暴的气息开始节节攀升，双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赤红，充满了血丝！
“要来了！”台下有人惊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牛霸天要发狂，要展现出惊天动地的力量时——
他赤红的双目中，忽然滚落两行硕大的泪珠。
那狂暴的气息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委屈和悲伤。
牛霸天看都没看江流一眼，猛地转身，一把死死抱住了旁边一根两人合抱粗的石柱，脸颊在粗糙的石面上疯狂摩擦。
随即，一道撕心裂肺、饱含深情的哭喊声，响彻云霄。
“师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没有你，我赢再多场又有什么意义啊呜呜呜呜……”
全场，石化。
首播间，在寂静了零点一秒后，瞬间爆炸！
【叮！首播间人气值突破五十万！正在飞速增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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