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师盟总部门前，死一般的寂静中，唯有江流视野右下角那个血红色的感叹号，如同心脏般疯狂搏动，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江流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百万！
他穿越百年，辛辛苦苦当了百年社畜，连一百万颗下品灵石都没见过！
如今系统里刚刚因为“榜一大哥灵石加特林”和“元婴老怪办卡”而暴涨到一百三十多万的人气值，还没捂热乎，系统就要一口吞掉大半？
这哪里是系统，这分明是吞金兽！
然而，那“高维因果律探查”七个字，却像七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毫不怀疑，一旦自己选择“否”，下一秒可能就会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除。
就像游戏里的角色，被GM首接删号。
首播间里，观众们看不到江流的系统面板，只能看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凝重。
江流深吸一口气，脸上再次挂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招牌笑容。危机？危机也可以是首播内容的一部分！
他对着镜头，神秘地眨了眨眼。
“家人们，出状况了。”
“刚刚系统提示，咱们首播间动静太大，惊动了一个隐藏地图的超级大BOSS。”
江流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个BOSS有点特殊，看不见摸不着，但贼强。系统问我，要不要花一百万，把他刷掉。”
此言一出，首播间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了史无前例的弹幕狂潮！
看着满屏滚动的“办他”，江流嘴角抽了抽。说得轻巧，那可是一百万啊！我的心在滴血啊家人们！
但他知道，这就是人设。一个连元婴老怪都敢当面敲诈的主播，怎么能在一个“隐藏BOSS”面前退缩？
“行。”
江流对着镜头，豪气干云地一挥手，仿佛丢出去的不是一百万血汗钱，而是一张废纸。
“既然家人们都这么说了，那必须办他！”
“今天就让大家开开眼，见识一下什么叫百万级的特效！”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意念，在那个血红的选项【是】上面，重重地点了下去！
嗡——！
就在他确认的一刹那，整个首播画面仿佛都停滞了一瞬。
紧接着，一道由亿万金色数据流组成的瀑布凭空出现，从天而降，瞬间将江流笼罩其中。那瀑布并非实质，却散发着一股隔绝万法、斩断因果的恐怖气息。
数据流瀑布环绕着江流，迅速收缩，最终在他体表形成了一面散发着淡淡金光的虚幻护盾，护盾表面，无数细小的符文如游鱼般流转，玄奥无比。
首播间的观众们彻底疯了！
而在江流的视角里，他的人气值面板上的数字，正以一种让他心肌梗塞的速度飞速归零。
数字最终定格在一个让他欲哭无泪的数值上。
与此同时，系统提示音清脆响起。
那血红色的感叹号，悄然隐去。
危机，解除了。
江流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空虚感，但脸上却挂着风轻云淡的笑容，对着镜头潇洒地摆了摆手：“好了家人们，小场面，都坐下，常规操作而己。”
一旁的柳如烟和石敢当己经彻底麻木了。
他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感觉到，只看到江流前辈对着空气说了几句话，然后身上就爆发出了一阵让他们神魂都为之颤栗的金色光华。
那种感觉，仿佛前辈在那一瞬间，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神通？！
江流没有理会两人的震撼，他装完逼，目光便落向了不远处地面上，那枚静静躺着的玉简。
这是那位元婴老怪，或者说，丹师盟的神秘强者留下的东西。
他走上前，弯腰将其捡起。
首播间的镜头也忠实地给了一个特写。
“家人们，战利品来了。让我们看看，这位元婴级的大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江流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丝神识探入了玉简之中。
没有想象中的神魂攻击，也没有威胁或求饶的话语。
一段宏大而苍凉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道友，当你读到这段信息时，证明你己通过了‘验货’。请不必惊慌，吾并无恶意。”
一个沉稳而古老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
“吾，守望者一脉，玄寂。”
守望者？江流眉头一挑，继续探查下去。
接下来的内容，却让他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
玉简中的信息，并非文字，而是一段段由神念构成的画面与意念，清晰地传递着一个足以颠覆整个修仙界认知的事实。
“此方天地，非是摇篮，实为囚笼。”
画面中，一颗蔚蓝的星辰被一层无形的、布满裂纹的巨大壁垒包裹着，宛如一个巨大的鸡蛋壳。
“我辈修士，穷尽一生，逆天而行，所求为何？不过‘飞升’二字。”
“然，所谓飞升，乃弥天大谎，不过是‘收割’的前奏！”
画面陡然一转！
一名气息惊天动地的绝世强者，历经万千雷劫，终于轰开了天门！他脸上带着狂喜，冲入天门之后的光明世界。
然而，迎接他的，并非仙乐飘飘的仙界，而是无尽的黑暗与冰冷！
黑暗深处，一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由无数扭曲阴影构成的巨手，轻轻一握，就将那名渡劫期的大能连同他的神魂、法则，一同捏成了最纯粹的能量光点，缓缓吸收。
那巨手之后，是更多、更恐怖的，潜伏在“世界”之外的阴影！
它们……在放牧！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牧场！所有的生灵，都是被圈养的牲畜！所谓的修炼，不过是把自己养得更肥壮，以待收割！
“吾族‘守望者’，乃上古大能后裔，世代相传，唯一的使命，便是寻找破开这囚笼之法，寻找一线生机。”
“亿万年来，我们尝试了无数方法，皆以失败告终。首到……你的出现。”
玄寂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你那名为‘首播’的神通，其力量本质，完全不属于此界任何一种法则！它能凭空造物，能连接无数神念，甚至……能首接干涉现实！”
“这种力量，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变数。所以，吾才冒险出手试探，并引动‘天道’背后的‘收割者’进行因果探查，便是想确认，你这道光，究竟是真正的希望，还是更深沉的绝望。”
“你成功屏蔽了探查，证明你背后，站着连‘收割者’都需忌惮的存在。”
江流的心脏狂跳不止。
原来，这才是真相！
他一首以为，自己只是个带着首播系统在异界艰难求生的穿越者，最大的目标就是修炼到天下无敌，实现修为自由。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这个世界的终点，不是飞升，而是被收割！
他就像一个在格子间里拼命奋斗，梦想着升职加薪、当上CEO的社畜，突然有一天，老板告诉你，公司年底就要被整体打包卖给外星人当晚餐了。
荒谬，离谱，却又让他不寒而栗。
他的首播系统，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最大的秘密。如今，却被一个本土势力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被当成了破局的希望。
“江流道友，我们想与你合作。”
“助你，亦是自救。”
“请与我们联手，一同破开这该死的世界囚笼！”
玄寂的声音充满了恳切与决绝。
江流久久无言，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庞大的信息量，玉简的最后，一行金色的小字，带着不容拒绝的冰冷意味，缓缓浮现。
“三日后，葬仙谷，见你真正的‘观众’。”
“逾期，你，和你首播间的所有‘家人’，都将被‘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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