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覆着轻纱的脸庞露了出来，虽然看不真切，但那双清冷孤傲的眼睛，却如同高山上的冰雪，睥睨着街道两旁的“凡人”。
“公主殿下，外面人多眼杂，还是请您放下帘子吧。”一个尖细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那双眼睛似乎扫了顾昭所在的方向一眼，然后帘子便缓缓放下。
顾昭心中并无波澜，什么公主，在他眼里和寻常女子没什么两样，甚至还不如自家那个虽然冷冰冰但身材有料的老婆。
他现在只想着早点完成任务，回去继续修炼。
这几天为了这破事，他都没能回宋府“巩固修为”，感觉体内的气血都有些虚浮了。
一路无事，车队平安抵达了皇宫。
这是顾昭第一次进入这座权力中枢。
朱红的宫墙高耸入云，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目的光芒，一队队身披重甲的禁军往来巡逻，气息沉凝，最弱的都是凝血境的好手。
在进宫之前，百户吕兴贤特意将手下所有负责护卫的锦衣卫总旗官召集起来，严厉叮嘱：“都把招子放亮点！进了宫，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谁要是惹出了乱子，别怪老子的刀不认人！”
众人轰然应诺，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韩巴舒国的使团被内侍引着前往朝会所在的太和殿，而顾昭他们这些锦衣卫，则被安排在了殿外的广场上列队等候。
太阳渐渐升高，晒得人有些发昏。
顾昭站在队列中，百无聊赖地看着地上的蚂蚁搬家，心里琢磨着是该修炼《混元劲》好，还是参悟《奔雷斩》的刀意。
就在他神游天外之时，原本庄严肃穆的太和殿内，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声音之大，连殿外的他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还是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愤怒的咆哮和尖锐的辩驳，预示着殿内发生了极不愉快的事情。
吕兴贤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副千户道：“大人，这……”
那副千户眉头紧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广场上的锦衣卫们也都停止了交头接耳，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顾昭心中一动，大概率是麻烦事来了。
这种朝堂上的争端，往往会演变成他们这些底下人跑断腿的破事。
果然，没过多久，太和殿的大门打开。
韩巴舒国的使臣们鱼贯而出，为首的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脸上带着得意的冷笑。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大夏官员们，则一个个面沉似水，有的甚至气得浑身发抖，双拳紧握。
顾昭注意到，走在最后的顾易博，他那个便宜弟弟，此刻也一脸阴沉地跟在一名三品大员身后。
看来，顾德业死后，他作为新任德阳候，也参与了这次朝会。
顾昭的目光和顾易博在空中短暂交汇，对方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便化为浓浓的鄙夷和不屑，仿佛在说：你一个宋家的赘婿，锦衣卫的走狗，也配站在这里？
顾昭收回目光，面色如常。
顾易博在他眼里，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只想软饭硬吃的我把老婆养成女帝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只想软饭硬吃的我把老婆养成女帝最新章节随便看！一只记在小本本上，迟早要宰掉的肥猪罢了。
他更在意的，是刚才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群城府深沉的朝廷大员气成这样。
随后便是今日的护送任务，突然宣告结束，草草各自归队，这就更让顾昭觉得诧异了。
回到总旗卫所的路上，章仓和粱佐几人还在小声议论着太和殿前那紧张的一幕。
“看见没，礼部王侍郎的脸都气紫了，我估摸着那帮韩巴舒国的孙子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何止是没说好话，我隔着老远都感觉到了杀气。这帮人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顾昭没参与他们的讨论，他正盘算着怎么才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与使团有关的，要么是朝贡要么就是战争，不管哪一样都是朝廷的大事，关注总是不会错的。
首接去问吕兴贤肯定不行，那老狐狸精明得很，不会跟自己这个“外人”说太多，况且他当时也不在殿内，知不知道还不一定。
回宋府问便宜岳父宋缺？倒是个办法，但宋缺那老古板总想着让他自己闯荡，未必会说。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得利用锦衣卫自身的情报网络。
回到卫所，顾昭把章仓单独叫到了自己的值房。
“章仓，你入卫比我早，人头熟。去，到百户所或者北镇抚司那边的熟人里打听打听，今天朝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别怕花钱，从我账上支。”顾昭说着，从抽屉里拿出最后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章仓接过银票，眼睛一亮，拍着胸脯保证：“老大您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咱们锦衣卫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章仓的效率很高，不到一个时辰，他就面色古怪地回来了。
“老大，打听清楚了。”他关上门，压低了声音，“那帮韩巴舒国的人，是来和亲的。”
“提亲？”顾昭愣了一下。
“是，就是那个公主。”章仓继续道，“他们说，愿意让公主嫁给我大夏皇族，但条件是，要将每年的朝贡减免一成。”
“做他娘的春秋大梦！”顾昭忍不住骂了一句，“一个弹丸小国，打了败仗的货色，还敢跑来跟大夏谈条件？拿个女人就想换每年几十万两的银子？”
“可不是嘛！”章仓一脸的愤愤不平，“朝堂上的大人们也是这么想的，当场就给拒了。可谁想到，韩巴舒国的那个使臣，叫什么朴不成，阴阳怪气地说了一番话。”
“他说什么了？”顾昭追问。
“他说，‘想当年顾德业侯爷一人一弓，便可威震边疆。
如今的大夏，难道连一个能撑得起场面的人物都没有了吗？
我等远道而来，带着诚意，却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莫非是觉得我韩巴舒国好欺负？’”
章仓学着那使臣的语调，虽然不甚相像，但那股子挑衅的意味却模仿得十足，就好像是他真的看见了一眼。
顾昭顿时苦笑不得，不过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这番话看似客气，实则歹毒无比。
既捧了己故的顾德业，又暗讽当今朝堂无人，还倒打一耙说大夏仗势欺人。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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