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半，“暮色”西餐厅的落地窗外飘着细雨。
苏念推开门，玻璃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混着室内浓郁的咖啡香扑过来。
她扫了眼靠窗的位置，林子墨己经到了。
男人穿一身浅灰色定制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表是去年限量款，指尖夹着银质餐叉，正低头翻看菜单，侧脸的轮廓还像大学时那样俊朗，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世故的精致。
“念念，这里。”林子墨抬头看见她，立刻放下菜单起身，语气熟稔得仿佛两人从未分开过，“路上堵吗？我特意提前半小时来占位置，你以前最爱坐这儿看街景。”
苏念走过去，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指尖碰了碰冰凉的餐布边缘。
“还好，雨不大。”她声音平静，目光却落在林子墨的左手无名指上——那里有一道浅褐色的戒痕，不深，但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林子墨似乎没察觉她的视线，笑着招手叫服务员：“还是老样子，一杯美式不加糖，一份T骨牛排七分熟？”
“嗯。”苏念应着，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林学长刚从国外回来？听朋友说你在纽约待了五年。”
“是啊，上周才落地。”林子墨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眼神飘了飘窗外，“那边项目结束，想着还是回国发展好，毕竟家人都在这儿。”
苏念没接话，目光移到餐厅门口——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下，车牌号她早上在律所停车场见过，车主登记的是本地一家投资公司，法人姓赵。
而此刻，那辆车的车窗降下，司机正朝餐厅里看，目光精准地落在林子墨身上。
林子墨像是没看见，继续说着：“念念，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我听同学说你成了律师，挺厉害的。”
“还行。”苏念抬眼，正好对上林子墨的目光，“对了，林学长，你无名指上这道印子，是不小心蹭到了？”
林子墨的手猛地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将左手揣进西装口袋：“哦，之前搬东西的时候刮到的，没注意留了印子。”
“是吗？”苏念端起刚上桌的柠檬水，轻轻抿了一口，“我记得你以前最在意手上的痕迹，大学时被树枝划了道小口子，还念叨了好几天。”
林子墨的笑容僵了僵，拿起餐叉叉了块面包，却没送进嘴里：“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现在没那么讲究。”
“也是。”苏念放下水杯，指尖在杯壁上留下一圈湿痕，“对了，刚才看见门口那辆迈巴赫，是你的吗？我记得这款车国内上个月才上市，提车得等三个月吧？”
林子墨的脸色瞬间白了一点，他咳嗽了一声：“不是我的，朋友的车，他今天刚好顺路送我过来。”
“朋友？”苏念挑眉，“是赵坤吗？我早上在律所停车场见过这辆车，登记在他公司名下。”
林子墨手里的面包掉在餐碟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慌忙捡起，又扯了扯领带：“你认识赵总？其实就是普通合作关系，他刚好有急事，先离开了。”
苏念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平静：“说起来，当年你突然说要去纽约读研，我还挺意外的。”
林子墨的动作顿住，眼神有些闪躲：“当时机会难得，没来得及跟你多解释。”
“是吗？”苏念往前倾了倾身，声音压低了些，“可我记得，你走的第二天，我在市图书馆看到你了。你穿的还是那件蓝色连帽衫，跟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
林子墨的脸彻底白了，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念念，你记错了吧？我当时己经在飞机上了，怎么可能在图书馆？”
“哦？可能是我看错了。”苏念往后靠回椅背上，语气淡淡的，“不过那天我还看到你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她手里拿着一份合同，好像是跟我爸公司有关的。”
“你胡说什么！”林子墨的声音陡然提高，周围几桌客人都看了过来。
他立刻压低声音，却控制不住语气里的慌乱：“你爸的公司我从来没接触过，你别乱猜。”
苏念看着他眼底的惊惶，知道自己戳中了要害。
她没再追问，只是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我律所还有事，得先走了。”
林子墨还想说什么，苏念己经起身拿起包：“这顿饭我请吧，毕竟好久没见了。”
她转身走向门口，经过那辆迈巴赫时，特意看了一眼。
司机还在车里，见她看过来，立刻降下车窗，想说什么，却被苏念一个冷淡的眼神逼了回去。
走出餐厅，细雨打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苏念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里一个备注“张姐”的号码，编辑了一条信息：“帮我查下林子墨近五年的行踪，还有他跟赵坤公司的关系。”
发送成功后，她抬头看向远处的路灯，灯光在雨幕里晕开一片暖黄。
林子墨，你这场深情的戏，该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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