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的咖啡馆里，阳光透过玻璃窗斜切进来，在桌面上投出明暗交错的光斑。苏念握着温热的拿铁杯，看着对面江淮从黑色背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知道，这袋子里装的，可能是决定合作与否的关键。
“这里面是我当年的退役报告复印件，还有战友偷偷拍的照片。”江淮把文件袋推过来，声音压得略低，避开邻桌交谈的声响，“报告里写的‘个人原因’是假的，真实情况是陈宏找人伪造了我‘泄露军事机密’的证据，逼我退役。”
苏念解开文件袋的绳结，抽出里面的纸张。最上面是一张泛黄的退役报告，“退役原因”一栏的“个人原因”西个字旁边，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像是用指甲反复抠过；下面是几张模糊的照片，其中一张拍的是陈宏和一个穿军装的男人在操场角落交谈，另一张则是江淮被两个士兵架着走的背影，他的右肩还渗着血。
“这个穿军装的男人，是当年的部队政委，跟陈宏是老熟人。”江淮的手指点在照片上，眼神冷了下来，“我查到的线索显示，陈宏给了他五十万，让他帮忙‘处理’我。”
苏念的心跳骤然加快，父亲日记里“陈宏找部队的人施压”的字句突然浮现在脑海里。她抬起头，首视着江淮的眼睛：“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查当年的转账记录，还是找你战友作证？”
“都要。”江淮没绕弯子，身体往前倾了倾，“我需要你用律师的身份，去查陈宏当年的银行流水——五十万不是小数目，肯定有痕迹；另外，我有个战友叫老周，当年亲眼看到陈宏的人伪造证据，他现在不敢露面，但如果你能帮他申请证人保护，他愿意出来作证。”
苏念着手里的退役报告，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粗糙。她想起父母失踪五年来的孤独追查，想起林子墨的虚伪陷阱，想起赵坤仓库里的黑箱子——如果没有江淮的反侦察能力和人脉，她可能永远也碰不到真相。
“我可以帮你。”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但我也有条件——你得帮我查我父母的案子，尤其是城南工业园的仓库和赵坤的货运线。另外，下周三林子墨去科创大厦见赵雅，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去，帮我盯着周围的动静。”
江淮的嘴角终于勾了勾，不是平时的冷硬，而是带着一丝认可的弧度：“没问题。不过我得提醒你，陈宏和赵坤的人下手狠，我们合作期间，你必须听我的安排——比如不能单独去危险的地方，查案前要先确认安全。”
“我知道。”苏念点头，把文件放回袋里递回去，“这些东西你收好，我明天就去查陈宏的银行流水——我认识一个在银行工作的朋友，应该能拿到线索。”
江淮接过文件袋，塞进背包深处，又掏出一个微型录音笔放在桌上：“这个你拿着，下次跟林子墨或者他的人接触时，录下对话——说不定能找到他跟赵坤勾结的证据。”
苏念拿起录音笔，很小巧，只有拇指盖大小，能轻松藏在衬衫袖口。她试着按了一下开关，指示灯亮了一下，没有任何声响，心里不由得佩服江淮的细心。
“对了，你父亲的旧文件里，有没有提到过‘远航货运’？”江淮突然问，“我战友老周说，赵坤最近跟这家货运公司走得很近，明天有一批货要运去东南亚，我怀疑跟你父亲的技术有关。”
苏念愣了一下，立刻想起父亲日记里的一句话：“赵坤的货走‘远航’，每次都在半夜装船。”她连忙说：“有！我爸的日记里提过！这批货会不会是偷来的技术核心？”
“很有可能。”江淮的眼神沉了下来，“明天我让老周去盯着货运公司，你这边查陈宏的流水，我们双线并行。”
两人又聊了半个多小时，确定了接下来的分工：苏念负责查陈宏的银行流水、整理父亲的旧文件，江淮负责盯赵坤的货运、联系战友收集证据。临走前，江淮突然叫住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件黑色的冲锋衣。
“你平时穿的西装太显眼，查案的时候容易被盯上。”他把冲锋衣递过来，“这件是我以前在部队穿的，防风防水，口袋多，能装录音笔和防狼喷雾。”
苏念接过冲锋衣，指尖碰到布料时，能感受到里面细密的缝线——这是件穿过的旧衣服，袖口还有磨损的痕迹，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质感。她抬头想说谢谢，却看到江淮己经转身走向门口，黑色背包搭在肩上，背影挺拔得像棵松树。
回到家，苏念把冲锋衣挂在衣柜里，又拿出父亲的日记翻到提到“远航货运”的那一页。她用荧光笔在“半夜装船”西个字下面画了线，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赵坤明天运货，会不会跟林子墨下周三的“客户会面”有关？
她拿出手机给张姐发信息：“帮我查一下‘远航货运’明天的船期，还有他们的卸货港口——我怀疑赵坤运的是我爸的技术核心。”
张姐很快回复：“好，我现在就查！对了，我帮你查到王虎的住址了，在城南的老旧小区，每天晚上七点都会去楼下的小卖部买烟，你要不要去蹲他？”
苏念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暂时不用，等江淮盯完货运再说——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放下手机，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路灯亮起来，心里突然觉得踏实了不少。以前追查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像在黑夜里独行，而现在，江淮的出现，像是给她递了一盏灯——虽然路还是难走，但至少不再孤单。
第二天早上，苏念刚到律所，就接到了银行朋友的电话：“念念，陈宏五年前的流水查到了！他确实给一个叫‘李建国’的人转了五十万，转账备注是‘装修款’，但这个李建国，就是当年江淮部队的政委！”
苏念握着电话的手猛地收紧，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能把流水明细发给我吗？我需要这个当证据！”
“可以，但你得注意安全——陈宏现在还是赵坤的靠山，势力不小。”朋友的语气里带着担忧。
“我知道，谢谢你。”挂了电话，苏念立刻把流水明细转发给江淮，然后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她要去跟江淮汇合，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刚走到律所楼下，就看到江淮的黑色越野车停在路边。他摇下车窗，对她比了个“上车”的手势，眼底带着一丝急切：“老周传来消息，赵坤的货己经装上车了，是十个黑色金属箱，每个都有五十斤重——肯定不是电子设备。”
苏念拉开车门坐进去，把手机里的流水明细递给江淮：“陈宏的转账记录查到了！五十万转给了部队政委，备注是假的！”
江淮看着手机屏幕，手指在“李建国”的名字上反复划着，眼神里的冷意几乎要溢出来。他发动车子，方向盘打得又快又狠：“我们现在去货运公司附近等着，看看这批货到底要运去哪里——如果真是你爸的技术核心，我们绝对不能让它出海！”
车子往城南货运公司的方向开，路上的车流渐渐多了起来。苏念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这一次，她离真相，可能只有一步之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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