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审讯室的铁椅凉得刺骨，高个子破坏者的后背却渗着汗。江淮坐在他对面，指尖转着一支圆珠笔，没说话，只是盯着对方攥得发白的手——那双手还沾着昨晚破坏住处时蹭到的灰尘，指缝里夹着半片碎纸，是父亲旧文件上的。
“说吧，谁让你们去的。”江淮的声音很沉，没带火气，却像块石头压在破坏者心上，“别跟我扯‘自己想去’，你们的工装、U盘，还有身上的烟味，都跟林子墨公司的人对得上。”
破坏者咽了口唾沫，头埋得更低：“我……我真不知道，就是有人给了我们钱，让我们去砸东西，没说名字。”
“没说名字？”江淮把圆珠笔往桌上一放，“啪”的一声，吓得对方浑身一哆嗦。他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是破坏者女儿的幼儿园接送照，“这是你闺女吧？在阳光幼儿园大班，每天下午西点半，她奶奶会来接她。”
破坏者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惊恐：“你……你想干什么？别碰我闺女！”
“我不想干什么。”江淮靠在椅背上，语气平淡，“我只是想知道，是谁让你去的。你说了，我保证没人会找你闺女麻烦；你不说，明天开始，可能就有人‘碰巧’跟你闺女奶奶聊聊天，说说你昨晚干的事。”
“你卑鄙！”破坏者气得脸通红，却不敢大声喊，“这是我跟他的事，跟我家人没关系！”
“跟你家人没关系？”江淮冷笑一声，拿出另一张纸，是破坏者的银行流水，“你账户里昨天进了五万块，转账人尾号是6789，跟林子墨私人账户的尾号一模一样。你以为他真会护着你？他现在自身难保，等你把牢底坐穿，你闺女都不认识你了。”
破坏者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裤腿上：“是……是林总！是林子墨让我们去的！他说苏念查得太紧，再查下去会毁了他，让我们去砸她的住处，偷她的证据，还说事成之后再给五万块，要是被抓，就说是自己干的，他会帮我们找律师。”
“他还跟你们说什么了？”江淮往前倾了倾身，“有没有说仓库的事？有没有提赵坤？”
破坏者摇着头，手指抠着铁椅的缝隙：“没提仓库，也没提赵总……他只让我们别多问，说问多了没好处。他还说，要是我们敢把他供出来，就找道上的人收拾我们家人。”
江淮拿出录音笔，按下停止键：“早这样不就省事了？你现在说了，我们可以帮你申请从轻处理，至少能让你少坐两年牢，还能保证你家人安全。”
破坏者愣了一下，像是不敢信：“真的？你们真能帮我？”
“只要你配合。”江淮把录音笔收起来，“接下来，你得跟我们去指认林子墨的落脚点，还要在法庭上作证，能做到吗？”
破坏者犹豫了几秒，最终点头：“能！只要能保我家人，我什么都做！”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苏念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江淮，张姐查到了，尾号6789确实是林子墨的私人账户，昨天转的五万块，备注是‘项目款’，其实就是给他们的报酬。”
破坏者看到苏念，眼神里满是愧疚：“苏小姐，对不起，我们不该砸你的东西，不该偷你的文件……”
“现在说对不起没用。”苏念的语气很冷，没有丝毫同情，“你毁的那些文件，有我爸留下的旧合同，虽然我有备份，但你和林子墨的账，我会慢慢算。”
江淮站起身，拍了拍破坏者的肩膀：“走吧，去指认落脚点，别耍花样，不然没人能帮你。”
破坏者点点头，被警察押着往外走。经过苏念身边时，他突然停下：“苏小姐，我还有个事要跟你说……林子墨好像要跑，他昨天让我们去砸东西的时候，还收拾了行李箱，说要是事成了，就去城南的‘平安旅馆’躲几天。”
苏念心里一紧，转头对江淮说：“我们得赶紧去‘平安旅馆’，别让他跑了！”
江淮却摇了摇头：“不用急，他现在肯定没敢去。我们先让警察去埋伏，等他自投罗网。”他看着破坏者被押走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而且，我们现在有了他的证词和录音，就算林子墨跑了，也能网上追逃，他跑不掉。”
苏念点点头，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她看着手里的银行流水，指尖在“林子墨”三个字上划过：“他以为用钱就能收买人，以为威胁就能让我们放弃，真是太天真了。”
“他不是天真，是急昏了头。”江淮走到她身边，“他的公司快垮了，客户都在闹退款，合作方也解约了，他现在就是想通过毁证据、威胁我，让你停手，可惜他找错了人。”
走出审讯室，阳光照在身上，却没带来多少暖意。苏念知道，虽然抓住了破坏者，锁定了林子墨，但这只是开始——赵坤还没露面，仓库里的证据还没找到，父母的线索还断着，接下来的路，依旧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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