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头痛和那二十分钟的记忆空白,像一道深刻的烙印,让林曦清楚地意识到“记忆回溯”能力的危险性。它在给予她线索的同时,也在贪婪地吞噬着她自身。
接连两天,她将自己关在公寓里,拉紧窗帘,拒绝了叶小染一切的邀约和八卦播报。她需要时间消化从宗梓那里窃取来的骇人信息——“轮回契约”、“锚点松动”、“彻底觉醒”、“监控”、“样本”……这些词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盘旋。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让那过度负荷、仿佛被卡车碾过的大脑得到喘息。失忆的恐惧如同阴云笼罩着她,她甚至开始害怕睡觉,生怕一觉醒来,又会失去某段重要的记忆。
就在她对着满墙的线索便利贴(上面写着宗梓、池谂、谢飞宇的名字和各种关键词,中间画满了问号和连接线)发呆,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谢飞宇。
林曦的心跳漏了一拍。雨夜那晚他记忆碎片中关于“隐藏证据”的片段,让她无法再用单纯的“老同学”或“热心警察”眼光看待他。他现在就像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但里面可能装着定时炸弹。
她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语气尽量平静:“喂?”
“林曦,”谢飞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一如既往的温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仿佛能透过电波传递出阳光的味道,“没打扰你写作吧?那天雨那么大,回去后没感冒吧?”
“没有,谢谢关心。”林曦顿了顿,补充道,“也谢谢你那晚送我回来。” 语气礼貌而疏离。
“举手之劳。”他笑了笑,随即语气变得稍微严肃了些,但依旧保持着令人安心的沉稳,“关于那晚……你跟在我车后面的人,有头绪了吗?或者,后来有没有再遇到什么可疑的情况?”
林曦心头一紧。她当然没有头绪,那个跟踪者如同鬼魅般消失了。作者“栀胤”推荐阅读《前男友的诅咒》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但她更想知道谢飞宇知道多少。“没有,可能真是我太紧张,看错了。”她再次选择了隐瞒。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林曦,我知道这可能有些冒昧,也可能是我职业病犯了。但根据我的经验,那晚的情况不能简单归为错觉。你一个独居的年轻女性,又是公众人物,还是需要多加小心。”
他的话语合情合理,充满了职业性的关怀和责任感,听起来无懈可击。
“所以,”他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让林曦几乎要握不住手机的提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几天我可以负责接送你外出,或者在你家附近增加巡逻频率。至少,在确定没有潜在威胁之前。”
守护者,他完美地扮演着这个角色。阳光,正首,可靠,带着警察特有的安全感。
若是从前,林曦或许会感动于这份体贴,甚至可能因此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遐想。但此刻,她听到的却是他记忆碎片中那句“我不能让它就这么被忽略”和“关系到林曦的安全”的回响。他的保护,是真心实意,还是另一种形式的……监视和控制?就像宗梓所做的那样?只不过一个披着冰冷禁欲的西装,一个穿着令人安心的警服。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形。与其被动猜测,不如主动验证。谢飞宇的提议,正是一个绝佳的、可以“自然”触碰他的机会。她需要知道,他隐藏的证据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关系到她的安全?
“这……太麻烦你了吧?”她故作犹豫,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柔弱和不安,“你工作那么忙……”
“不麻烦,确保市民安全是我的职责。”谢飞宇的回答滴水不漏,带着警察特有的正气,“而且,你也不是普通市民,是老同学。”他补充了一句,试图拉近距离。
“……那好吧。”林曦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声音也稍微放松了些,“其实,我今天正好想去一个地方看看,如果你方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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