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落,京中的喧嚣渐渐沉下去,只余下月色漫过青灰瓦檐,洒得天地间一片清透。沈相府的庭院里,桂树开得正盛,细碎的金蕊落在石桌上,混着瓷瓶里的陈年佳酿,酿出满院清冽的香。
花扶盈提着襦裙跨过月亮门时,沈间熙正倚在石栏旁,手中握着一只白瓷酒杯,月色落在他墨色的衣袍上,添了几分温润。见她来,他抬手示意石凳:“刚让人温了酒,你尝尝——这是江南进贡的‘醉流霞’,性子温和,不烈。”
花扶盈坐下,指尖触到杯沿的暖意,轻笑:“相爷倒是有心,还记着我不擅饮烈酒。”
沈间熙给她斟满酒,目光落在庭院中摇曳的桂影上,语气渐沉:“今日朝堂之上,你那番话不仅揪出了侍郎的破绽,更稳住了朝臣的心——若不是你提前留了杀手的袖口残片,怕是还会多些波折。”他抬眸看向她,眼底的欣赏毫不掩饰,“扶盈,你这般聪慧胆识,寻常男子也及不上。”
月光下,花扶盈的耳尖微微发烫,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清甜,顺着喉咙滑下,暖了心口:“相爷过誉了。我只是不愿让妹妹和傅将军白白受牵连,再者,靖安卫残部重现,本就该尽早查清,免得再出祸事。”
“你说得对。”沈间熙指尖敲击着桌面,声音里带着几分思索,“侍郎虽被拿下,但他背后之人仍未露面。今日户部尚书急着发难,恐怕也与这幕后之人有关——往后你和尤蒙,还是要多留意。”他话锋一转,语气软了些,“若是有需要,随时派人去相府找我,不必拘束。”
花扶盈抬眸,撞进他深邃的目光里,那目光里有欣赏,有关切,还有一丝她不敢细想的温和。她慌忙移开视线,落在石桌上的桂蕊上,轻声道:“多谢相爷关照,我会的。”庭院里静了下来,只有风吹过桂树的轻响,和酒杯偶尔碰撞的脆声,月色似乎更浓了,裹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与此同时,城郊的别院露台上,星光铺满了夜空。黛尤蒙独自倚在栏杆旁,素白的裙摆垂在石阶上,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枚刚从袖口滑出的“萤蛊”——蛊虫泛着微弱的蓝光,像一颗小小的星子,在她指尖打转。
“夜里风凉,怎么不多穿件衣裳?”傅南初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笨拙的关切。他手里捧着一件墨色披风,快步走到她身边,却不知该递过去还是首接披上,手僵在半空。
黎黎爱鱼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黛尤蒙回头,见他额角还贴着白日受伤的纱布,眼底闪过一丝浅淡的暖意,却只是淡淡道:“不冷。”
傅南初却不依,硬把披风塞到她手里:“你身子看着弱,白日又遭了惊,冻着了可不好。”他挠了挠头,目光落在她指尖的萤蛊上,语气有些无措,“你……还在想白日的刺客?其实你不用怕,往后我会多派些人守着别院,不会再让你受袭。”
黛尤蒙接过披风,却没披上,只是搭在臂弯里。她抬眸看向夜空,星光落在她清冷的眼眸里,竟添了几分柔和:“我不怕。”顿了顿,她侧头看向傅南初,“你肩上的伤,好些了吗?”
傅南初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关心自己的伤,慌忙点头:“好多了!一点小伤,不碍事!”他说着,还下意识地挺了挺胸,却牵扯到伤口,疼得龇了下牙,惹得黛尤蒙嘴角微微弯了一下——那笑意很淡,像星光落在水面上的涟漪,转瞬即逝,却被傅南初看在了眼里。
他心里一热,也凑到栏杆旁,学着她的样子看向星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笨拙地找话题:“今日……宫里的事,扶盈都跟我说了,你姐姐真厉害。”见黛尤蒙没说话,他又补充道,“你也厉害,那日的控兽蛊,我到现在都觉得神奇。”
黛尤蒙指尖的萤蛊停了下来,蓝光映着她的侧脸。她没接话,却轻轻把披风往身上拢了拢——风确实凉,可傅南初的话,却像一颗小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了圈。露台上静悄悄的,只有星光闪烁,和傅南初偶尔笨拙的碎语,气氛软得像夜空里的云,裹着几分青涩的微妙。
夜渐深,相府的酒还在温着,花扶盈起身告辞时,沈间熙送她到门口,递过一个食盒:“里面是刚做的桂花糕,带回去给尤蒙尝尝。”花扶盈接过,指尖碰到他的指尖,两人都顿了一下,又慌忙收回。
而别院的露台上,傅南初终于鼓起勇气,把自己白天特意买的糖糕递过去:“这个……甜的,你尝尝?”黛尤蒙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接过一块,咬了一小口,甜味在舌尖散开,她耳尖悄悄红了。
两处的月色一样浓,两处的人心底,都藏着一丝刚冒头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微澜——像醋意,又像暖意,在夜色里悄悄发酵。这对穿越异世的姐妹,在朝堂与江湖的风浪里站稳了脚跟,却在这温柔的月色与星光里,第一次触碰到了属于自己的、细腻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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