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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杏儿

小说: 玉墙宸阶   作者:世间逢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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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敛今日身着月白暗纹软绸襦裙,料子轻薄如雾,泛着温润的柔光。上襦领口绣着几缕浅碧色兰草,针线细密,似有暗香萦绕。袖口只滚了窄窄一圈银边,素净却不失精致。腰间系着同色的细绫腰带,坠着一枚小巧的羊脂白玉佩,素面无纹,莹润通透。下裙是素色的,裙摆仅用淡银线绣了圈极细的水波纹,若不细看,几乎瞧不出来。头上只簪了一支白玉兰簪,花瓣莹洁,花蕊处嵌着一点细碎的珍珠,简约却清雅,衬得她周身气息如月下静水,澄澈安宁。

她走进清宁斋,林杏儿(出自“百卉沐春晖,杏儿唯恐迟。二月初、香遍千枝”)没想到她会前来,慌张站起身行礼道:“见过辛良娣,请辛良娣安。”

辛敛微微一笑,扶起她,“不必多礼,是我唐突了,倒吓着了你。”

林杏儿轻轻摇了摇头:“是妾的错,本该妾去凝晖殿给良娣姐姐请安,倒劳烦良娣姐姐亲自前来。”

辛敛见她身着浅杏色襦裙,虽无华美的绣纹,却干净平整。上襦领口随意地挽着,露出里面同色的细布衬里。下裙长及脚踝,裙摆自然垂落,行走间带起微风,更显轻盈。头上未簪金钗玉饰,仅用一根同色发带将头发松松束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素净得如同山间清泉,透着一股不加雕琢的恬淡。

辛敛拉着林杏儿走进内室,让侍人们都下去了。

“杏儿,我让你注意的霞奉仪和茜奉仪,她们如何了,可有异动?”

“那霞奉仪一如既往地爱拈风吃醋,偏偏做事不过脑子,那些心思全在脸上,至于茜奉仪,一首安安静静地,几乎足不出户,看不出什么来。”林杏儿微微皱眉。

“既如此,你就无须再盯着她们了,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咱们慢慢等。”辛敛微微一笑,又拉过她的手,“如今入了这东宫,姬妾人数也增多了,我倒是无所谓,但你要早作打算。”

林杏儿却低着头,怯懦道:“不是妾不做打算,只是……只是殿下怕是早忘了妾这个人了。”

辛敛拍了拍她的手:“说什么傻话,殿下若是忘了你,又怎会封你做昭训而不是承徽或者是奉仪,可见殿下心里还是有你的,你切不可灰心啊。”

“往日里,王府中只有良娣姐姐和妾,良娣姐姐仁善,从不为难妾,可如今,这东宫里还有个太子妃,妾怕……”

辛敛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太子妃虽位份尊荣,但咱们也不必怕她。她若行事公正,咱们便以礼相待;她若刁难,咱们也不能一味退让。你我姐妹在这东宫相互扶持,定能站稳脚跟。”

林杏儿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有良娣姐姐这话,妾便有了底气。只是不知,太子妃她……”

辛敛眸光微闪,思索道:“我也未曾与太子妃有过太多交集,但此前共事,可见她心思颇深。但身处这东宫,人心难测,咱们还是要多留个心眼。”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辛敛眉头一皱,与林杏儿对视一眼,起身走出内室。只见清宁斋的门口,一个身着华丽衣裙的女子正怒气冲冲地指责着林杏儿的侍女。那女子黛眉高挑,却是太子奉仪霞锦(出自“雪藤新换束,霞锦旋抽囊”)。

那侍女见二人出来,连忙行礼:“奴婢参见辛良娣、林昭训。”

辛敛微微皱眉:“吵嚷什么,这里是东宫,不是闹市,像什么样子!”

林杏儿问道:“春花,发生什么事了?”

春花(取自“青红物事多情遇,占尽春花与夏收”)忙不迭说道:“昭训,霞奉仪说,奴婢刚才不小心撞了她,非要奴婢赔她的新衣裳。”

霞锦双手抱胸,冷哼一声:“撞了人还想不认账,这清宁斋的下人就是没规矩!”

辛敛目光平静地看向霞锦,“奉仪,不过是不小心的碰撞,你如此大动干戈,传出去恐惹人笑话。”

霞锦却不依不饶,“辛良娣,你莫要护着她,这下人冲撞了我,必须给我个说法。”

林杏儿柔声道:“奉仪娘娘,是春花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她这一回吧,我定会好好惩戒她。”

霞锦却尖声道:“哼,就这么算了?没那么容易,我这衣裳可是花了大价钱做的,她得赔。”

辛敛眼神一冷,“奉仪,你莫要得理不饶人,不过是件衣裳,若你非要赔,本宫自会让人给你送去银子,还请你莫要在此吵闹。”

霞锦被辛敛的气势镇住,脸色变了变,却仍嘴硬道:“哼,算你们走运。”说罢,甩袖而去。

辛敛看向春花,“以后做事小心些,莫要再惹出这等事端。”春花忙低头称是。

林杏儿感激地看向辛敛,“多谢良娣姐姐为我解围。”

辛敛拍了拍她的手,“咱们姐妹,不必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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