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通风口的铁网锈迹斑斑，江野的手指刚碰到边缘，就听见身后传来电脑重启的“嗡”声——是林溪趁他看芯片时，偷偷打开了电脑。
“别关！就听一小段！”林溪抓着电脑屏幕，音频文件己经重新加载，母亲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从扬声器里飘出来。
“……滨江大桥用劣质钢筋，每根都比标准轻两公斤，我测了三次，数据都一样……”母亲的声音在发抖，还夹杂着翻文件的“哗啦”声。
江野回头时，林溪的眼泪己经掉在键盘上，指尖死死按着音量键，生怕错过一个字。
“赵副局长不让说，还让我把检测报告烧了……”母亲的声音突然拔高，“他说要是敢捅出去，就对溪溪下手……”
“妈！”林溪哽咽着喊出声，手一抖，电脑差点从膝盖上滑下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溪以为是杀手追来了，猛地回头，却看见江野站在那里，月光刚好照在他脸上，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懂。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林溪的声音发颤，赶紧想关掉音频，却被江野按住手。
“别关，让我也听听。”江野的声音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沉重，“你妈生前跟我提过钢筋的事，却没说赵副局长威胁你。”
林溪愣住了，手指停在键盘上，母亲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把真报告藏在盛景仓库的3号货架，芯片里有定位，溪溪要是找过来，让她……”
音频突然断了，像是被人故意掐断，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林溪急得拍了下电脑：“怎么停了？后面还有内容！”
“是文件损坏了。”江野凑过来看屏幕，加密软件显示“后续片段缺失，需修复”，“你妈可能没来得及录完，或者被人删了。”
“被人删了？”林溪猛地抬头，“是赵副局长的人？还是……”她没说下去，但眼神里的怀疑己经飘向江野。
江野读懂了她的意思，拿起芯片翻到背面，指着便签：“先不说这个，你看这便签——你妈的字迹是楷书，这个‘张’字却是行书，肯定是别人后贴的。”
林溪接过芯片，仔细对比便签和自己手机里母亲的旧短信，确实像江野说的那样，字迹的撇捺角度完全不同。
“那是谁贴的？为什么要冒充我妈的字迹？”林溪的心跳加快，“难道他们想引我们去找张工，设陷阱？”
“很有可能。”江野把芯片放进自己的口袋，“张工失踪得太巧，现在看来，说不定是被人故意藏起来，等着我们上钩。”
林溪攥紧电脑，突然想起什么：“刚才音频里说真报告在盛景仓库3号货架，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不能去。”江野立刻反对，“盛景现在肯定布满了赵副局长的人，我们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可那是我妈藏的报告！是唯一能指证赵副局长的证据！”林溪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你总是说不能去，可我们除了这些线索，还有什么？”
江野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软了下来，伸手想拍她的肩膀，却被林溪躲开：“我知道你怕危险，可我不能让我妈白死。”
“我不是怕危险，是怕你出事。”江野的声音放柔，“你妈把你托付给我，我不能让你掉进陷阱里。这样，我们先找我战友，他认识盛景的内部人员，能帮我们查3号货架的情况。”
林溪犹豫了，她知道江野说的有道理，可母亲的声音还在耳边转，那句“对溪溪下手”像根刺，扎得她坐立难安。
“你战友可靠吗？”她还是不放心，“会不会跟赵副局长的人有关系？”
“他是我在部队的生死兄弟，当年我受伤，是他背着我跑了三公里找医院。”江野的眼神很坚定，“他绝不会出卖我们。”
林溪没再说话，低头看着电脑屏幕上母亲的音频波形，突然注意到波形末尾有个奇怪的凸起——像是被隐藏的片段，不是正常损坏。
“江野，你看这个！”她指着波形，“这里好像有隐藏的内容，不是真的缺失！”
江野凑过来，用手指放大波形图，确实有一段极短的音频被压缩在末尾，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你的软件能解压吗？”
“能是能，但需要时间，至少十分钟。”林溪点开解压按钮，屏幕上跳出“预计12分钟完成”的提示，“可我们现在有这么多时间吗？外面的杀手……”
话还没说完，仓库门口就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在撞门，紧接着是男人的吼声：“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出来，我们就用炸药了！”
林溪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电脑差点掉在地上：“他们怎么还没走？不是应该去追我们了吗？”
江野走到仓库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外面至少有五个黑衣人，手里拿着撬棍，还有人扛着个黑色的袋子，看起来像是炸药包。
“他们知道我们还在里面。”江野的脸色沉下去，“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不然不会守在这里。”
“通风报信？”林溪心里一紧，“是你战友？还是……”她突然想起之前仓库门口闪过的黑影，“难道刚才有内鬼跟着我们进来了？”
江野没回答，拉着她往通风口跑：“别管是谁，先从这里逃出去！解压的事以后再说，命要紧！”
林溪抱着电脑，跟着他往通风口挪，耳朵却盯着身后的撞门声——“哐哐”的声响越来越近，门板都在晃，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撞开。
“快！铁网我来拆！”江野从口袋里摸出匕首，插进铁网的缝隙里，用力撬动，锈屑“簌簌”往下掉。
林溪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解压进度条刚到30%，母亲隐藏的那段音频还没出来——那会不会是能指证赵副局长的关键？
“再等两分钟！就两分钟！”林溪抓住江野的手腕，“解压快好了，说不定里面有张工的下落！”
江野看着她恳求的眼神，又听着越来越近的撞门声，心里像被揪成一团：“只剩一分钟，超时不管怎么样都得走！”
林溪赶紧点头，眼睛死死盯着进度条——40%、50%、60%，撞门声突然停了，外面传来黑衣人奇怪的对话声：“老大，里面好像有动静，是不是在拆通风口？”
“绕到后面去！把通风口堵住！”
江野的脸色瞬间变了，一把抓住林溪的胳膊：“走！他们要去堵通风口了！”
林溪看着刚到70%的进度条，眼泪掉下来，却只能跟着江野往仓库深处跑——那里有个废弃的地窖，是之前江野发现的，能暂时躲一躲。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拆通风口？”林溪边跑边问，声音发颤。
江野没说话，只是攥紧了她的手，手指无意间碰到她风衣口袋里的东西——是个小小的金属片，不是芯片，也不是钥匙，形状像个微型监听器。
“你口袋里是什么？”江野突然停下，盯着她的口袋。
林溪愣了下，摸出那个金属片，根本不认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口袋里的？”
江野拿起金属片，借着月光看了眼——上面有个极小的“赵”字，是赵副局长的人常用的监听器！
“是他们的监听器！”江野把金属片扔在地上，用脚踩碎，“难怪他们能一首找到我们，是有人把这个放进你口袋里了！”
林溪的脑子一片空白，谁会把监听器放进她口袋？是之前巷口的黑衣人，还是仓库里闪过的黑影？
就在这时，地窖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道手电筒的光射进来，照在他们脸上，紧接着传来熟悉的声音：“江野，林溪，别躲了，我知道你们在这儿。”
林溪抬头，看清来人时，瞳孔瞬间放大——是李助理！她不是被黑衣人控制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拿着监听器的遥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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