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集团10%的流通股份。
当这行字从楚星渊口中轻描淡写地吐出时，校长的大脑出现了长达数秒的空白。
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荒谬！
这是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楚星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校长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变得尖锐，“这不合理！这根本就是勒索！天启集团是联邦的支柱企业之一，他们的股份……”
“我没有违反规则。”
楚星渊平静地打断了他，语气不起波澜，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他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新生排位赛的规则手册，第七章，第十三条明确规定：‘参赛者在比赛期间获得的所有积分，均可按比例兑换等价奖励，包括但不限于学分、现金、稀有材料或特殊权限。’对吗？”
校长嘴唇翕动，却无法反驳。这是学院为了激励学生制定的规则，白纸黑字，无可辩驳。
楚星渊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目光依旧平淡如水。
“第二，我目前的积分，足以碾压所有幸存者的总和，提前锁定冠军。所以，提前兑换部分‘等价’奖励，符合逻辑。”
“至于什么是‘等价’……”
楚星渊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冰冷的计算。
“一条联邦王牌‘幽灵’特种小队的性命，他们现在是我的战利品。”
“天启集团非法派遣武装力量，携带重火力入侵联邦最高学府，意图谋杀参赛学生，这是足以让整个集团董事会进军事法庭的重罪。”
“还有……”
他的目光终于从光幕上移开，落在了校长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
“校长阁下，你的命，以及第一机甲学院的声誉，难道不值这个价吗？”
轰！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颗精神炸弹，在校长的脑海中轰然引爆！
他瞬间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对方根本不是在和他商量，也不是在勒索。
他是在用一种冷酷到极致的逻辑，进行一场价值的清算。
他将所有的一切——生命、罪证、规则、未来，全都清晰地量化，然后摆在了天平的两端。
一端，是天启集团10%的股份。
另一端，是幽灵小队的覆灭、天启集团的罪名、学院的丑闻，以及他这位校长的……性命。
冷汗，瞬间从校长的额角滑落，浸湿了他的衣领。
他看着眼前这个平静得不像人类的少年，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让他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不是在威胁。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选项，一个……他根本没得选的选项。
“我……我需要……联系霍恩将军……”校长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楚星渊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视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光幕上，仿佛刚才那场决定一个巨型财阀命运的对话，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随意。”
……
联邦首都星，军事最高指挥部。
巨大的环形光幕上，校长那张失魂落魄的脸显得格外苍白。
他颤抖着，用最简洁、最恐惧的语言，转达了楚星渊的“要求”。
当“天启集团10%流通股份”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时，整个指挥中心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端坐在指挥席中央的霍恩将军。
霍恩将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沉默着。
一秒。
两秒。
三秒。
这短短的几秒钟，对于指挥中心里的每一个人，甚至对于远在学院里的校长而言，都像是几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霍恩将军动了。
他没有愤怒，没有质疑，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只是抬起头，对身旁的副官下达了一道冰冷、果决的命令。
“启动《联邦紧急状态法案》第七条。”
副官猛地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联邦紧急状态法案》！那是联邦建立以来，只在面临异族全面入侵、或是内部分裂战争时才会动用的最高权限法案！
第七条更是其中最霸道的一款：授权军方在判定某组织或个人行为己对联邦安全构成‘无法估量的威胁’时，可绕过一切常规法律程序，对其进行包括但不限于资产冻结、强制划转、甚至物理清除在内的所有必要措施！
“将军！这……”副官想要提醒他，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军方将与天启集团这个庞大的盟友彻底撕破脸！
“以‘天启集团涉嫌非法军事行动，严重威胁联邦安全’为由，立刻向其董事会下达强制执行令。”
霍恩将军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通知他们，这是命令，不是商议。”
“我们是在用10%的股份，去购买一个‘神灾’的……暂时安分。”
……
同一时间，天启集团总部大厦，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奢华的办公室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身材魁梧、面容阴鸷的董事长，正死死地盯着面前光幕上弹出的一份文件。
文件的抬头，是联邦军部最高指挥中心的徽章，闪烁着刺目的红光。
“吼——！！！”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从董事长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他猛地一挥手，价值数百万信用点的昂贵红木办公桌，连同上面的所有文件和摆设，被他恐怖的巨力瞬间掀飞，轰然撞在对面的墙壁上，砸得粉碎！
“霍恩！你这个混蛋！！”
“联邦！你们这是在抢劫！！”
他双目赤红，青筋暴起，如同即将发狂的雄狮。这是割肉！这是赤裸裸地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血淋淋的肉！
然而，咆哮过后，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无力感。
他知道，当那份引用了《紧急状态法案》的命令下达时，一切都己成定局。
反抗？
反抗的下场，就不是割肉那么简单了。
那将是整个天启集团，被联邦的战争机器碾得粉身碎骨！
董事长粗重地喘息着，最终无力地瘫倒在巨大的真皮座椅上，眼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楚星渊……
他将这个名字，在心中用血和恨，咀嚼了无数遍。
……
304宿舍内，空气依旧安静。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打破了这片死寂。
声音来自校长的个人终端。
他面如死灰地抬起头，看着那个依旧背对着他的少年，声音干涩地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
“……交易，完成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楚星渊面前的光幕上，也弹出了一个资产到账通知。
那上面显示的数字，是一串足以让任何一个联邦公民为之疯狂的天文数字。
然而，楚星渊连看都未曾看上一眼。
仿佛那不是足以买下一支小型舰队的巨额财富，而只是一条无意义的垃圾短信。
他只是对着己经失魂落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的校长，随意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你可以走了。”
“别耽误我继续比赛。”
校长身躯一震，如蒙大赦，又像是受到了最后的羞辱。
他踉踉跄跄地转身，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这个让他永生难忘的宿舍。
当他走过走廊时，那十二名“幽灵”队员依旧如雕塑般静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宿舍内，重归寂静。
楚星渊缓缓抬起手，指尖在光幕上轻轻一点，打开了这次新生排位赛的公共通讯频道。
此刻，所有在“血色废墟”中苦苦挣扎、互相猎杀的幸存者们，他们的战术屏幕上，都同时弹出了一条来自系统最高权限的广播消息。
发送者：楚星渊。
消息只有两句话。
【现在，游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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