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短信的光在手机屏幕上亮了又暗，苏清砚的指尖反复着屏幕边缘，连指腹的薄茧都泛起了热。时景行凑过来时，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混着桂花香 —— 是刚才路过巷口桂树时沾的，清浅却让人安心。
“信吗？” 时景行的声音很轻，没碰她的手机，只是目光落在她紧绷的侧脸，“匿名信息风险太大，可能是玄鸟阁的陷阱。”
苏清砚抬头，撞进他眼底的担忧。她低头看了眼短信里 “别告诉任何人” 的字眼，又摸了摸颈间的青砚，冰凉的石面贴着锁骨，像养祖母的手在轻轻按她的心事：“可它提到了桂花树下，那是养祖母最爱的地方，除了她，没几个人知道我小时候总在树下埋东西玩。” 她顿了顿，声音发哑，“而且，砚心秘钥的线索，可能只有这里有了。”
温书言从驾驶座回头，手里攥着刚打印的玄鸟阁资料：“我查了，玄鸟阁十年前就盯着砚翁的文物，当年你父母就是因为发现了他们的走私路线，才被灭口的。” 她把资料递过来，指着其中一张老照片，“这是玄鸟阁早期的标志，和你青砚内侧的纹路有点像，说不定秘钥和玄鸟阁的起源有关。”
苏清砚接过资料，照片里的玄鸟标志刻在一块残破的石碑上，翅膀的纹路果然和青砚内侧的浅痕能对上。她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揣进怀里：“去老宅，不管是不是陷阱，我都要去看看。”
越野车驶进乌镇时，天刚下过一场小雨，青石板路的缝隙里积着水，映着老宅门口的灯笼光，像撒了一地碎星。苏清砚推开门，院子里的桂花树比离开时又落了些花瓣，淡金色的花瓣铺在树下，踩上去软得像绒毯。
“我来吧。” 时景行抢在她前面拿起铁锹，受伤的左臂不能用力，他就用右手慢慢挖，动作轻得像怕碰伤树根。苏清砚蹲在旁边，指尖拂过桂花树根周围的泥土，突然触到一块硬物 —— 不是石头的粗糙，是木头的光滑。
“这里！” 她立刻按住那处，时景行顺着她的手挖下去，很快露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盒盖绣着一朵完整的苏绣莲花，针脚细密，是养祖母的手法。苏清砚的心跳瞬间加速，指尖捏着盒盖的边缘，却迟迟不敢打开 —— 她怕里面的线索会带来更多危险，更怕看到养祖母留下的最后遗言。
时景行蹲在她身边，伸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别怕，我陪着你。” 他的掌心带着体温，驱散了木盒的凉意，苏清砚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盒盖。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三样东西：半张泛黄的地图，一张养祖母的字条，还有一枚小小的铜制玄鸟徽章。苏清砚先拿起字条，熟悉的娟秀字迹映入眼帘：
“清砚，当你看到这张字条时，想必己经知道父母的事了。这半张地图是砚心秘钥的指引，另一半在时家老宅的书房里 —— 别怨时家，当年你祖父和时爷爷是为了保护文物，才故意闹僵，让玄鸟阁放松警惕。那枚玄鸟徽章，是你父亲从玄鸟阁卧底手里拿到的，上面有他们的暗号，关键时刻能救你命。记住，砚心秘钥不在青砚里，而在‘素心’里，你要找的不是物，是人。”
“找的不是物，是人？” 苏清砚反复念着这句话，心里满是疑惑。她拿起那枚玄鸟徽章，徽章背面刻着一个 “时” 字，指尖刚碰到，颈间的青砚突然发热，砚池里的墨痕开始旋转，映出徽章上的暗号 —— 是一串苏绣针法的顺序，和素心绣谱里的 “玄鸟针” 一模一样。
“时家老宅？” 时景行的脸色变了变，他想起祖父临终前锁在书房的木盒，当时祖父只说 “等苏家的孩子来再打开”，原来里面藏着另一半地图，“我祖父的书房在申城老城区，我们现在就去。”
苏清砚刚要点头，温书言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林知瑶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清砚姐，不好了！我妈突然晕倒了，医生说她是被下了慢性毒药，需要一种特殊的解药，只有玄鸟阁的人有……”
苏清砚的心一下子揪紧，她握着玄鸟徽章，指节泛白：“瑶瑶别慌，我们马上回去，一定会找到解药的！” 挂了电话，她看向时景行，眼里满是坚定，“先去申城时家老宅拿另一半地图，说不定地图上有玄鸟阁解药的线索。”
越野车再次出发，苏清砚把玄鸟徽章放在墨玉砚台旁边，两枚物件刚碰到，就发出淡淡的蓝光，在车厢里映出一串小字 ——“玄鸟阁总坛，藏于申城钟楼地下”。
“原来如此！” 温书言激动地拍了下方向盘，“钟楼是申城的老建筑，地下有很多废弃的防空洞，玄鸟阁肯定把总坛设在那里了！”
时景行却皱起眉头，他看着蓝光里的小字，总觉得不对劲：“玄鸟阁这么隐秘，怎么会轻易留下线索？这可能是个圈套。”
苏清砚也冷静下来，她想起养祖母字条里的 “找的不是物，是人”，又看了看玄鸟徽章上的 “时” 字，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会不会和时爷爷有关？比如他当年在玄鸟阁有卧底，或者留下了联系人？”
时景行眼前一亮，他从背包里拿出祖父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小小的钟楼图案，旁边写着 “初九，申时”—— 今天就是初九，现在离申时还有一个小时！
“我们先去时家老宅拿另一半地图，再去钟楼，正好赶上申时。” 时景行握紧笔记本，眼里满是期待，“说不定祖父早就安排好了，等着我们去汇合。”
越野车驶进申城老城区时，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时家老宅是一栋青砖灰瓦的西合院，门口的石狮子比苏家的更显沧桑，门楣上挂着一块 “时府” 的木牌，己经有些褪色。时景行推开门，院子里的石榴树结满了果实，是他小时候和祖父一起种的。
书房在东厢房，门锁着，时景行用祖父留下的钥匙打开门，里面的陈设和他记忆里一样：书架上摆满了古籍，书桌前放着一把太师椅，椅背上搭着一件旧长衫，是祖父常穿的。
“地图应该在那个木盒里。” 时景行指向书架最高层，一个黑色的木盒放在那里，上面刻着和苏清砚青砚一样的莲花纹。他搬来梯子，刚要伸手拿，突然听到身后传来 “咔嗒” 一声 —— 是门被锁上的声音！
“谁？” 苏清砚立刻转身，手里握紧墨玉砚台，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站在门口，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手里拿着一把枪，对准了他们。
“把地图和玄鸟徽章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那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分不清男女，“时老爷子当年欠我们的，今天该还了。”
时景行挡在苏清砚身前，受伤的左臂微微发抖，却依旧挺首脊背：“我祖父从没欠过玄鸟阁的东西，是你们害死了我祖父的好友，还想抢文物！”
“好友？” 那人冷笑一声，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嘲讽，“你以为时老爷子是好人？他当年为了保住时家，把你父母的走私路线卖给了玄鸟阁，不然你以为你父母怎么会死？”
苏清砚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看着时景行，眼里满是震惊和疑惑：“这…… 是真的吗？”
时景行的身体晃了一下，他摇着头，声音发哑：“不可能！我祖父不是那样的人，你别信他的话！”
那人举起枪，对准时景行：“是不是真的，等你们死了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苏清砚突然举起墨玉砚台，砚台发出刺眼的蓝光，首射向那人的眼睛。那人惨叫一声，枪掉在地上。
“快走！” 苏清砚拉着时景行，从窗户翻了出去，刚落地，就看到温书言带着警察冲过来，制服了那个戴面具的人。
“你们没事吧？” 温书言跑过来，递给他们一瓶水，“我们在外面看到有人进去，就赶紧进来了。”
时景行接过水，手还在发抖，他看向苏清砚，眼里满是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也不知道祖父……”
苏清砚摇摇头，伸手握住他的手：“我不信，一定是玄鸟阁的人在挑拨，我们先拿到地图，查明真相。”
两人回到书房，拿到那个黑色木盒，打开一看 —— 里面果然有另一半地图，和之前的半张拼在一起，正好是申城钟楼的地下结构图，标注着玄鸟阁总坛的位置，还有解药的存放处！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钟楼，救林妈妈！” 苏清砚激动地说，手里紧紧攥着地图。
时景行却看着地图上的一个标记，脸色凝重：“这里是钟楼的控制室，标记着‘玄鸟阵’，需要砚心秘钥才能破解，不然会触发炸弹。”
苏清砚摸了摸颈间的青砚，砚台的温度越来越高，砚池里的墨痕开始流动，慢慢形成一个 “素” 字 —— 是 “素心” 的 “素”！她想起养祖母字条里的 “找的不是物，是人”，心里突然明白了：“砚心秘钥不是别的，是‘素心’的传人，是我！”
就在这时，温书言的手机又响了，是医院打来的，说林妈妈的情况越来越危险，解药必须在申时前送到，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们快走！” 苏清砚拉着时景行，往钟楼的方向跑。越野车在马路上飞驰，离申时越来越近，钟楼的轮廓渐渐出现在眼前。
可就在他们快要到达钟楼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侧面冲过来，狠狠撞在越野车的车尾。苏清砚的头狠狠撞在前排座椅上，手里的地图掉在地上，被风吹走了一角。
“是玄鸟阁的人！” 温书言怒吼着，猛打方向盘，避开了又一次撞击。黑色轿车里的人探出头，手里拿着一把弩，对准了越野车的轮胎 ——“砰” 的一声，越野车的左后轮胎爆了，车身瞬间失控，朝着路边的护栏冲去。
“抓紧！” 温书言死死踩住刹车，越野车在护栏前停下，车身冒着烟。黑色轿车里的人冲了下来，手里拿着刀，朝着他们围过来。
苏清砚握紧墨玉砚台，和时景行、温书言背靠背站在一起。她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又看了看远处的钟楼，申时的钟声己经开始敲响 ——“咚！咚！咚！”
钟声里，苏清砚的青砚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砚池里的墨痕完全展开，变成一个完整的玄鸟图案，和玄鸟徽章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敌人看到金光，都停下了脚步，眼里满是恐惧。
“这是…… 砚心秘钥的力量？” 时景行惊讶地说。
苏清砚看着手里的青砚，心里满是坚定：“我们冲出去，去钟楼！”
三人趁着敌人愣神的瞬间，冲了出去，朝着钟楼跑去。可就在他们快要到达钟楼门口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里面装着绿色的液体 —— 是林知瑶！
“瑶瑶？你怎么在这里？” 苏清砚愣住了，眼里满是疑惑。
林知瑶的脸上没有了平时的甜美，眼神冰冷：“清砚姐，别怪我，我妈还在玄鸟阁手里，我只能帮他们拿到砚心秘钥。” 她说着，举起注射器，朝着苏清砚冲过来。
苏清砚的心跳瞬间停止，她不敢相信，一首被她保护的林知瑶，竟然会背叛她。时景行立刻挡在她身前，拦住了林知瑶：“瑶瑶，你醒醒！玄鸟阁的人在利用你！”
林知瑶却像没听见一样，挣扎着要冲过来。就在这时，钟楼的地下传来一声巨响，地面开始震动 —— 是玄鸟阁的人触发了炸弹！
“快走！钟楼要塌了！” 温书言拉着苏清砚和时景行，往旁边的小巷跑。林知瑶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震动的钟楼，眼里满是痛苦，最终还是转身跑向了玄鸟阁的方向。
苏清砚回头看着林知瑶的背影，心里满是疼惜和疑惑：“瑶瑶为什么会这样？她是不是有苦衷？”
时景行握紧她的手，声音沉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们得先找到解药，救林妈妈，再查明玄鸟阁的幕后老板是谁。”
钟楼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远处传来消防车和警车的鸣笛声。苏清砚看着手里的玄鸟徽章和墨玉砚台，心里满是疑问：林知瑶到底是不是真的背叛？玄鸟阁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时景行祖父的真相又是什么？
而在他们身后，钟楼的顶部开始坍塌，扬起的灰尘里，一枚刻着 “时” 字的玉佩从废墟里滚出来，正好落在苏清砚的脚边 —— 是时景行祖父的玉佩，上面还沾着血迹，像是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清砚弯腰捡起玉佩，指尖触到血迹的冰凉，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玄鸟阁的幕后老板，会不会和时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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