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砚是被窗外的鸟鸣惊醒的。
天刚蒙蒙亮，申城的晨光不像乌镇那样柔缓，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带着几分锐利的亮。她坐起身，第一时间摸向颈间的青砚 —— 吊坠还在，冰凉的石面贴着锁骨，昨晚的慌乱和委屈像是被这凉意压下去了些。阳台上传来风吹晾衣绳的声响，她走过去看，昨天洗的棉麻裙己经干了，只是红酒渍没能完全洗掉，在素色布料上留下淡淡的浅红印子，像一道浅浅的疤。
她把裙子叠好放进藤箱，又从里面翻出另一件浅灰色的棉麻衫 —— 也是养祖母织的，袖口缝着细小的墨色花纹，是养祖母教她认古籍纹样时，随手绣上去的。穿衣服时，指尖碰到手背上的薄茧，她忽然想起昨晚回复 “砚山君” 客户的信息，心里泛起一点踏实的暖意。在苏家，她是个格格不入的 “外人”，但在古籍修复的世界里，她是有底气的。
下楼时，客厅里己经有人了。苏明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眉头皱着，像是遇到了烦心事。沈曼君在指挥佣人擦茶几，声音里带着晨起的不耐烦：“昨天的茶杯怎么还放在这儿？不知道今天要请时先生来吗？”
“时先生？” 苏清砚脚步顿了顿，想起昨晚花园里那个穿长衫的男人，心里泛起一丝疑惑。
沈曼君看到她，脸色沉了沉，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指着餐桌：“赶紧吃饭，吃完了让苏管家带你去趟商场，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下周藏品展要见人，别穿得跟个佣人似的。” 她说着，把一叠钞票放在餐桌上，比昨天多了几张，钞票边缘被她的指甲压出了印子。
苏清砚没去拿那钱，只是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一个白馒头 —— 这是餐桌上唯一有点 “烟火气” 的东西，其他的都是精致的糕点，甜得发腻。“我不用买衣服，这些就够穿。”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而且，我想去看看苏家的藏品室。”
这话一出，苏明远放下了报纸，沈曼君也停下了指挥佣人的手，两人都看向她，眼神里满是诧异。“你看藏品室做什么？” 沈曼君的语气带着警惕，像是怕她偷东西，“那些都是苏家的宝贝，你一个乡下姑娘，别乱动弄坏了。”
“昨天听苏先生和夫人说，下周要办藏品展。” 苏清砚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咸菜，慢慢说，“我跟着养祖母学过几年古籍修复，或许能帮上点忙 —— 比如看看展品有没有需要修补的地方，省得展的时候出问题。”
她没说自己是 “砚山君”，也没说自己修复过多少孤本，只提 “跟着养祖母学过”，把姿态放得很低，却也暗暗亮出了自己的价值。
苏明远的眼神动了动，他知道养祖母当年是 “懂行” 的，不然也不会有那半块青砚。现在藏品展确实有点麻烦 —— 找的几个专家各执一词，有的说展品需要重新装裱，有的说只要简单除尘，他正拿不定主意。“也好，” 他放下报纸，站起身，“吃完饭我带你去。”
沈曼君想反对，却被苏明远用眼神制止了。她狠狠瞪了苏清砚一眼，转身走进了厨房，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 “噔噔” 的声响，满是不满。
吃完饭，苏明远带着苏清砚去了藏品室。那是在别墅的 basement，要走一段向下的楼梯，楼梯间的灯光很暗，墙壁上贴着深色的壁纸，散着淡淡的樟木味 —— 是用来防虫的。推开厚重的木门，里面比想象中还要大，一排排深色的木柜靠墙摆放，柜子里摆着古籍、字画、瓷器，中间的展台上还放着几件青铜器，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樟木和旧物的混合气息，让苏清砚莫名觉得安心。
“这些都是苏家几代人传下来的，” 苏明远走到一个木柜前，打开柜门，拿出一本线装古籍，“大部分是明清时期的，也有几本宋代的残本。下周的藏品展，主要展出这些古籍和字画。”
苏清砚凑过去看，那是一本明代的《论语》，封面是深蓝色的绫锦，己经有些褪色，书脊处的线也松了，露出里面泛黄的纸页。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封面，动作轻柔得像触碰易碎的蝴蝶翅膀 —— 这是她修复古籍时的习惯，先感受纸张的质地和破损程度。
“这里的线松了，展的时候容易散页。” 她指着书脊，对苏明远说，“还有封面的绫锦，边缘己经磨损，最好用同色系的丝线修补一下，不然展的时候被人碰到，可能会掉下来。”
苏明远愣了一下，他找的专家只说 “需要装裱”，却没说这么具体的问题。“你…… 真懂这个？” 他看着苏清砚，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东西 —— 不是疏离，也不是怀疑，而是一丝认可。
“跟着养祖母学过几年，” 苏清砚收回手，没再多说，目光却被另一个展柜里的字画吸引了。那是一幅清代的山水画，画的是江南水乡，笔触细腻，只是画的右下角有一块淡淡的水渍，颜色比周围深，像是被雨水泡过。她走近了些，仔细看那水渍的边缘，心里己经有了判断：这是陈年水渍，需要用去渍剂慢慢处理，还要控制湿度，不然会损伤画纸。
就在这时，楼梯间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苏管家的声音：“先生，时先生到了。”
苏清砚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男人走了进来 —— 正是昨晚在花园里看到的那个人。他比昨晚看得更清楚：身高大概一米八，长衫的料子是厚实的棉麻，领口和袖口都很整齐，没有一丝褶皱；左手戴着一枚玉扳指，是淡绿色的，质地温润，一看就不是凡品；脸上戴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很亮，看向她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却没有失礼的打量。
“时景行，” 男人主动开口，声音温和，像秋日里的风，“受苏先生所托，来看看藏品展的展品。” 他伸出手，想和苏清砚握手。
苏清砚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他的手很暖，指腹有薄茧，和她手背上的茧不一样 —— 她的茧是捏修复针磨出来的，而他的茧，看起来像是常年握毛笔、翻古籍磨出来的。“苏清砚。” 她报上名字，很快收回了手，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苏明远笑着打圆场：“时先生是古籍修复界的高人，清砚，你要是真懂这个，可以多向时先生请教。”
时景行没接话，而是走到苏清砚刚才看的那本明代《论语》前，伸出手，和苏清砚刚才的动作一样，轻轻拂过书脊的线。“线是桑蚕丝的，己经老化了，” 他转头看向苏清砚，眼神里带着一丝欣赏，“你说的对，需要重新用桑蚕丝线装订，而且要按照明代的装订方式，不能用现代的线，不然会破坏古籍的原貌。”
苏清砚心里一惊，她只看出线松了，却没认出线的材质和装订方式。这个人的专业程度，比她想象中还要高。“时先生对明代古籍很了解？” 她忍不住问。
“研究了十几年。” 时景行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你养祖母是谁？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想必也是圈内人。”
提到养祖母，苏清砚的眼神暗了暗，她还不知道养祖母和苏家、和时景行有没有关系，不敢多说：“养祖母只是喜欢古籍，没在圈内走动过。”
时景行没再追问，转而看向展柜里的清代山水画，目光落在那片水渍上：“这片水渍是道光年间的，当时江南多雨，很多字画都受潮了。处理起来有点麻烦，需要用去渍剂反复轻擦，还要控制房间湿度在 50% 左右，不然画纸会变形。”
苏清砚点头，这和她的判断一致。她忽然觉得，和时景行交流很舒服 —— 不用解释太多，对方就能懂，这种专业上的共鸣，她在乌镇从未有过。
就在这时，藏品室的门被推开了，林知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笔记本，看到时景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快步走过去，声音甜得发腻：“时先生，你来了！我昨天整理展品清单，有几个地方不懂，想请教你。”
她说着，故意往时景行身边凑了凑，还不忘瞪苏清砚一眼，像是在宣示主权。
时景行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了距离，语气依旧温和：“你说，我听听。”
林知瑶翻开笔记本，指着上面的一行字：“时先生，你看这个‘宋刻本《孟子》’，我查资料说宋刻本很珍贵，可它看起来和其他古籍没什么不一样啊，怎么分辨是不是真的？”
她的问题很外行，一看就是没做过功课，只是想找机会和时景行说话。苏清砚站在旁边，没说话，只是看着那本所谓的 “宋刻本《孟子》”—— 就在刚才，她扫过那个展柜时，己经看出那本书的纸是明代的仿宋纸，不是真的宋刻本。
时景行没戳破，只是耐心解释：“分辨宋刻本，要看纸、墨、字体 —— 宋纸多是竹纸，质地坚韧，墨色黑亮，字体多是欧体或颜体，笔画刚劲。你可以看看这本书的纸，是不是比其他古籍的纸更薄、更韧。”
林知瑶根本没听进去，只是频频点头，眼神一首黏在时景行身上：“原来是这样，时先生懂得真多！下周藏品展，你会一首在吗？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青砚辞：千金马甲藏星芒》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请教你呢。”
“不一定，” 时景行的语气淡了些，“我还有其他事，可能只会来开幕式。” 他说完，转头看向苏明远，“苏先生，藏品的大致情况我了解了，大部分需要简单修复和除尘，我会让我的助手列一份详细的清单，明天给你。”
苏明远连忙点头：“麻烦时先生了，有你帮忙，我就放心了。”
时景行没再多说，只是看了苏清砚一眼，眼神里似乎有话想说，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藏品室。他的长衫下摆扫过地面，留下一阵淡淡的墨香，和藏品室的樟木味混合在一起，很好闻。
林知瑶看着时景行的背影，脸色不太好看，转头就把气撒在了苏清砚身上：“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不过是学了点皮毛，就敢在藏品室里指手画脚，别到时候把苏家的宝贝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苏清砚没理她，只是走到刚才看的那本 “宋刻本《孟子》” 前，仔细看了看纸页的边缘，确认那是明代的仿品。“这本书不是宋刻本，” 她转头对苏明远说，“纸是明代的竹纸仿宋纸，墨色也偏淡，是后人仿刻的。展的时候最好标注清楚，不然懂行的人看了，会笑话苏家的。”
林知瑶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昨天整理清单时，还跟沈曼君说 “这本宋刻本是镇展之宝”，现在被苏清砚戳破，让她很没面子。“你胡说！” 她上前一步，想推苏清砚，“你不过是个乡下姑娘，懂什么宋刻本？肯定是你看错了！”
苏清砚侧身躲开，没让她碰到自己。“是不是胡说，找专家鉴定一下就知道了。” 她看着苏明远，“苏先生要是信我，可以找时先生再看看 —— 他肯定能看出来。”
苏明远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不是不懂，只是之前没仔细看，现在被苏清砚点破，心里也有些慌 —— 要是藏品展上展出了仿品，传出去确实丢苏家的脸。“我知道了，” 他瞪了林知瑶一眼，“以后整理清单前，先把功课做足，别再出这种笑话。”
林知瑶被骂了一顿，眼眶红了，却不敢反驳，只能狠狠瞪着苏清砚，转身跑出了藏品室。
沈曼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站在门口，把刚才的话都听在了耳里。她没骂苏清砚，也没安慰林知瑶，只是走到苏明远身边，压低声音说：“既然她懂这个，不如让她负责藏品展的修复和整理 —— 省得找专家还要花钱，而且她要是弄砸了，也怪不得别人。”
苏明远犹豫了一下，看向苏清砚：“你愿意吗？”
苏清砚心里清楚，这是她在苏家立足的机会，也是找到青砚秘密的机会 —— 藏品室里说不定有和青砚相关的东西。“我愿意，” 她点头，“但我有个条件 —— 修复和整理的时候，我要自己说了算，不能有人干涉。”
沈曼君想反对，却被苏明远拦住了：“可以，只要你能保证藏品展不出问题。”
从藏品室出来，苏清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坐在书桌前，拿出青砚，放在阳光下看 —— 砚台的墨绿色在阳光下更明显了，缺角处的包浆泛着淡淡的光，砚池里的旧墨痕像是有了生命，轻轻晃动了一下。她忽然想起刚才在藏品室里，时景行看她的眼神，想起他指尖的薄茧，心里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 —— 这个人，会不会和青砚的秘密有关？
下午，苏清砚开始整理藏品展的清单。她在书房里找资料时，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抽屉，苏明远说里面是苏家历代传下来的文物记录，钥匙在沈曼君那里。她想去借钥匙，却被沈曼君拒绝了：“那些都是苏家的机密，你一个外人，看了不合适。”
苏清砚没再坚持，只是回到藏品室，继续检查展品。她发现大部分古籍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有的是虫蛀，有的是纸页发黄变脆，还有的是装订线松动。她拿出笔记本，详细记录下每一件展品的问题，标注出需要修复的步骤和工具 —— 这些都是她多年修复古籍的经验，写得很详细，连用什么材质的线、什么浓度的去渍剂都写得一清二楚。
傍晚的时候，时景行的助手送来了清单。苏清砚拿过来看，发现上面的修复建议和她写的几乎一样，只是多了几个她没注意到的细节 —— 比如某本清代古籍的纸是 “开化纸”，需要用更温和的去渍剂。她心里对时景行的敬佩又多了几分，这个人确实是个行家。
就在她准备把清单交给苏明远时，林知瑶突然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走到她身边，假笑着说：“妹妹，忙了一下午，肯定累了，我给你泡了杯咖啡。”
苏清砚没接，她记得昨天林知瑶就是这样，故意泼了她一身红酒。“不用了，我不喝咖啡。” 她说着，想把清单收起来。
可林知瑶却突然伸手去抢，嘴里说着：“我看看清单写了什么，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她的动作很猛，苏清砚没防备，清单被她抢了过去，咖啡也跟着洒了出来，正好泼在苏清砚的笔记本上 —— 那上面记着她修复古籍的详细步骤，还有养祖母教她的一些秘诀。
“哎呀，对不起！” 林知瑶又开始道歉，脸上却满是得意，“我不是故意的，妹妹，你的笔记本……”
苏清砚看着笔记本上的咖啡渍，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被浸湿，渐渐变得模糊，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这不是简单的失误，是林知瑶故意的！她猛地站起身，眼神冷了下来，盯着林知瑶：“你是故意的。”
林知瑶被她的眼神吓到了，后退了一步，却还是嘴硬：“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血口喷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时景行走了进来。他刚才去而复返，想和苏清砚说一下修复工具的事，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的目光落在苏清砚的笔记本上，又看向林知瑶手里的清单，眼神沉了下来。“苏小姐，” 他走到苏清砚身边，拿起她的笔记本，轻轻擦了擦上面的咖啡渍，“笔记本还能补救吗？”
苏清砚看着他，心里的火气渐渐压了下去。她摇了摇头：“里面的字都湿了，看不清了。”
时景行没再说话，只是转头看向林知瑶，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小姐，把清单还给苏小姐。还有，向她道歉。”
林知瑶没想到时景行会帮苏清砚，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时先生，我……” 她还想辩解，却被时景行的眼神制止了。
“道歉。” 时景行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林知瑶没办法，只能把清单还给苏清砚，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对不起。” 然后转身跑出了藏品室，跑的时候还差点撞到门框。
时景行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然后转头对苏清砚说：“你的笔记本，我或许能帮你修复。” 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些细小的工具 —— 有镊子、棉签、还有一小瓶透明的液体，“这是我自己配的去渍剂，能去掉纸张上的咖啡渍，还能让模糊的字迹显形。”
苏清砚看着他手里的工具，心里满是惊讶。这些工具都是修复古籍用的专业工具，尤其是那瓶去渍剂，她只在古籍修复的专业论坛上见过，没想到时景行会有。“你……” 她想问他怎么会有这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时景行笑了笑，拿起笔记本，用棉签蘸了点去渍剂，轻轻擦在咖啡渍上。“我研究古籍修复多年，这些都是常用的工具。” 他一边擦，一边说，“你的笔记写得很专业，尤其是关于明代古籍装订的部分，很多专家都没你写得详细 —— 你养祖母，应该是‘砚翁’吧？”
“砚翁” 两个字，像一道惊雷，炸在苏清砚的耳边。砚翁是几十年前著名的古籍修复大师，也是养祖母的师父！她从来没跟别人说过，时景行怎么会知道？
她猛地抬头，看着时景行，眼神里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
时景行擦去渍剂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因为我祖父，当年和砚翁是好友。”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 “砚” 字，“这是砚翁当年送给我祖父的，说以后要是遇到懂古籍修复的人，拿着这个玉佩，就能互相帮忙。”
苏清砚看着那个玉佩，又看了看自己颈间的青砚，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养祖母、砚翁、时景行的祖父、青砚…… 这些人和物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就在这时，藏品室的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微的 “咔嗒” 声。苏清砚和时景行同时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黑影从藏品室的后门一闪而过，消失在了黑暗里。
“谁？” 时景行站起身，追了出去。
苏清砚也跟着站起来，心里满是警惕。那个黑影是谁？是冲着藏品室的宝贝来的，还是冲着她来的？或者，是冲着时景行手里的玉佩来的？
她低头看了看颈间的青砚，砚台的缺角处，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像是在提醒她 —— 苏家的秘密，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而危险，己经悄悄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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