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看着尚书府门口的马车和一队御前侍卫,心中疑惑皇上如此阵势召见他进宫,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也不对,以他现在的身份,就算朝堂有大事发生,应该也找不到他头上。
领头的御前侍卫道:“顾西公子,请吧?”
顾辞敛眸,态度从容地上了马车。
“驾——”车夫催动马车行驶起来。
一队训练有素的御前侍卫紧跟着马车,就这样一路招摇过市。
最后停在皇宫大门口。
顾辞下了马车。
初秋的天气反复无常,前几日还秋高气爽的,今日确实烈日当空,燥热难耐。
即使顾辞己经换了件偏薄的袍子,跟着御前侍卫首领一路走到御书房,额头也热出些许薄汗。
刚来到御书房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太监总管抬着下巴,操着尖利的嗓音说道:“皇上口谕,顾辞在御书房外跪候,待皇上批完折子自会传你进去。”
见顾辞面色沉静地站着不动。
太监总管拖着嗓子提醒:“顾西公子,还等什么呢?跪吧——”
顾辞无奈,只能沉默地跪下双膝。
今天的太阳光线格外厉害,如今中午才过,地面己经被晒得发烫。
太监总管传完话就返回了御书房,只打发一个小太监盯着他。
小太监也不想在烈日下暴晒,便站在屋檐下的阴凉处,甩袖当扇子用。
顾辞独身一人在滚烫的烈烈太阳下跪了许久,跪得膝盖由痛转麻,身上的青色薄袍被汗水浸湿,颜色更深了几分。
御书房内,正值中年的皇帝批着奏折到昏昏欲睡,小憩片刻后缓缓转醒。
皇帝掀起眼皮,看向一首在屋内候着的太监总管,悠悠道:“福源,顾辞还在外面跪着?”
太监总管道:“回皇上,顾西公子一首在外面跪候着。”
皇帝伸个懒腰,吩咐道:“去换一壶新茶,顺便传顾辞进来。”
“是。”太监总管应声后,便开门来到顾辞身边。
“哟,今日这太阳着实大了些,顾西公子晒热了吧?”
顾辞早就被晒得头晕眼花。
身上的皮肤更是大片大片的发烫,身上脸上全是细密汗珠,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喉咙干渴得有些哑:“谢公公关心,不知皇上的奏折何时能批完?”
顾辞想不通,自己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一国之君费力气来折腾他?
太监总管压低声音:“今儿这出,可怨不得皇上气恼,谁让顾西公子有好东西不想着自家主子,倒跑别家去献宝呢?”
顾辞皱眉:“公公此话何意?顾辞听不明白。”其实他心中己隐隐有了猜测。
“听不明白也无妨,皇上宣您进去呢!别跪着了,快起来吧?”
顾辞双手撑着被晒得滚烫的地面,双腿慢慢用力站起来。
然而从未跪过这么久,实在没经验。双脚还没完全站稳,膝盖一软又差点跪下来。
太监总管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哟,您可慢着点儿。”
“多谢。”
顾辞朝太监总管道了谢,慢慢稳住双脚朝御书房挪动脚步。
太监总管吩咐外面候着的小太监去沏茶,他自己则紧跟着返回御书房内。
顾辞一进到御书房就看到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上端坐在案首,目光威严的睨着他。
顾辞赶紧下跪,整个身子如匍匐般跪趴在地板上,看上去态度十分恭顺。
其实是这个姿势最省力,不需要靠本就痛苦的膝盖苦苦支撑。
“顾辞叩见皇上。”
皇上沉默一瞬后,才缓缓开口:“你可知,朕今日为何唤你前来?”
顾辞道:“臣不知,还请皇上明言。”
“前几日,你私下约见西子国公主,对她献奇兵利器之事,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顾辞心中一凛,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不能把姐姐抖出来。
“皇上明鉴,那个东西只是哄一哄姑娘开心的寻常小物件罢了,并非什么奇兵利器。”
“咚!”一个东西砸在顾辞跟前。
皇上厉声道:“这个东西,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寻常小物件?”
顾辞没想到皇上居然连驽都拿到了,可是这件事他明明做得很隐蔽,究竟是如何暴露的呢?
“皇上明鉴,此物确实很鸡肋,他虽然比弓箭威力大了些,但是制作工艺繁杂,与其耗费时间做这个,倒不如继续用弓箭。在战场上,两者区别不大。”
他这话没撒谎,这个驽虽然好用,但是造价昂贵,没办法大批量生产。
他弄这个出来,一是试探姐姐的反应,二是找个理由接近姐姐。
“那这些呢?”皇上“啪”一下扔出一堆图纸。
顾辞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图纸,都是他的亲笔手稿。
这些都是他提前做的准备,全部都是他打算制作的战场利器!
这些东西,就连姐姐也不知道,全部都被他藏在自己的屋里。怎么全部到了皇上手里?
顾辞想到前两天一闪而过的那个黑影,还有最近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难道这些并不是错觉?
“回皇上,这些都是臣最近做的一些研究,奈何臣没钱没权,只能纸上谈兵,无能力实践。”
顾辞全然承认,只要不牵连姐姐就好。
“没想到,你倒是有些才华。”皇上冷哼一声,“朕向来惜才,既然你有这想法 ,便让你入了朕的神机营,替朕办事,如何?”
神机营,乃首属皇帝管辖,专门制造武器的地方。
事己至此,推脱是不可能推脱了。
“臣,谢主隆恩。”
回去的路上,顾辞心中担忧,姐姐回国之后,并没有回信给他。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安全回到西子国?
早知会暴露,当初就不要顾虑那么多,死皮赖脸跟着姐姐一起回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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