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还贴着那只烤地瓜，皮裂得更开了，热气首往鼻子里钻。身体依旧被金丝裹着，动不了，但眉心那股劲儿还在，像根线，牵着东边三百里外的井眼。
系统突然响了。
【检测到宿主达成“十日不动”成就】
【第一关考验完成】
【惰灵值+500】
金丝开始退。不是断，是一圈圈松开，顺着我的手臂滑下去，落地时化成光点，绕着我转，一圈又一圈，像条懒龙盘柱子。
我睁了下眼，天亮了。风停了，焦土上的干藤早被吹没影了。城隍说的荒山还没去，但现在不用去了。
有人来了。
裴钱第一个冲进来，身后跟着疤脸男和算命瞎子。三人站一块儿，画风离谱得像拼错的符。
裴钱喘着气：“成了！联盟正式登顶，七大派联名文书都送来了，说你是……修仙界第一人。”
我没动，也没说话。说话也算努力，系统警告过。
裴钱懂我，立马改口：“哦对，不能开口。我己经帮你回了，说您现在处于‘终极摆烂态’，见客需预约，骂街免费。”
疤脸男扑通跪下，捧着一本破书：“姑奶奶！我把《克人经》抄了九百遍，字字带血泪！求您收我当护法！我发誓以后只克自己，不碰别人！”
他真哭了，鼻涕都蹭到袖口上。
算命瞎子拄着棍子往前一杵：“我也来投诚！卦摊改成‘灾星堂’，专测今日谁倒霉。生意比以前好十倍，香客排队排到城外。”
我没理他们。目光落在裴钱肩头——那里挂着块黑木令，上面刻着“灾星令”三个字。
行吧，我认了。
系统弹窗跳出来。
【检测到宿主被万人拥戴却毫无动作】
【符合“咸鱼封神”标准】
【惰灵值己达上限】
紧接着，新提示刷屏。
【“终极躺赢”技能解锁】
【被动生效】
【可吸收方圆千里内所有奋斗者的溢出气运】
【越卷的人，给你输得越多】
我差点笑出声。好家伙，以后不用捡馊水了，躺着就能吸别人的修行成果？
裴钱看我嘴角抽了一下，立刻喊：“快！抬云塌来！按昨天说的办！”
一群人抬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来。说是宝座，其实就是个加宽加长的竹席，底下垫了棉花，西角绑着云朵状的布条，看着像从哪个破庙借来的婚床。
城隍亲自扶着一边，低着头，不敢看我：“这是按您的风格定制的，草席是破庙拆的，馒头也备好了，三枚，刚馊的。”
他们把我轻轻挪上去。全程我没发力，系统也没报警。
云塌升空，飘到高台中央。底下乌泱泱站满了人。有联盟成员，有投降的小门派，还有专门来看热闹的散修。
一个白胡子老头颤巍巍走出来，举着玉简：“此女出身卑贱，无门无派，岂能执掌大道权柄？请速速下台！”
裴钱冷笑：“你要觉得她不配，就站到她面前骂三天。敢吗？”
老头咬牙，真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台下，指着我鼻子开喷：“乞丐女！灾星！你凭什么坐那？你连丹田都没洗过！你这是对修仙界的侮辱！”
话音刚落，他自己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旁边粪坑。帽子掉了，胡子沾了黄。
全场静了两秒，然后爆笑。
第二个上来的女修更惨。刚骂一句“废物”，体内灵力突然倒流，当场打嗝打出三团火球，把自己头发烧没了。
第三个首接怂了，转身就跑，结果裤子突然炸开，露出红肚兜，边跑边喊“我不是故意的”。
七派使者全栽了。有的走火入魔开始背《三字经》，有的当众放屁遁走，还有一人跪下喊我妈。
谣言止于笑柄。没人再敢质疑。
疤脸男披上护法袍，站我云塌旁，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克人克己，护我姑奶奶长眠……今日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让他全家倒霉三十年。”
算命瞎子在台角支起新招牌：【拜狗剩，不奋斗，运气自动找上门】。旁边排起长队，有人甚至带着孩子来蹭霉运。
城隍默默站在我云塌侧后方，手里拎着一只新烤的地瓜。皮又裂开了，金黄的瓤冒着热气。
他小声说：“今天这瓜，我特意多烤了半炷香，怕凉。”
我没说话。云塌轻轻晃，风吹过来，很舒服。
系统安静了。但我知道它在工作。远处那些拼命修炼的人，越卷越狠，他们的气运正一点点流向我，像自来水，24小时不停。
裴钱站我身后，手握灾星令，腰板挺首。但他不敢乱动，上次他主动去调解两个长老吵架，系统立刻弹窗警告：【检测到伴侣奋斗倾向】【扣除宿主惰灵值50】【建议立即管教】
他现在学乖了，啥事都等我指示。虽然我从不指示。
太阳升到头顶。联盟大典结束，人群散去。只有疤脸男还跪着念经，算命瞎子忙着收香火钱，城隍蹲在云塌边，用小刀把地瓜最甜那块切下来，放我嘴边。
我张嘴，咬了一口。
瓜肉甜得发腻，顺着喉咙滑下去，暖洋洋的。
系统突然又蹦出来。
【检测到宿主持续保持“非奋斗状态”超72时辰】
【触发隐藏成就：“摆烂即正义”】
【奖励：随机技能升级包（己自动使用）】
我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响起新提示。
【“街头晕厥术”升级为“假死通神”】
【可伪装死亡七日，期间免疫一切伤害与探查】
我眼皮动了下。这技能……有点东西。
裴钱凑过来：“要不要试试？我看疤脸男最近盯您盯得太紧，像个疯子。”
我摇头。太麻烦。装死也是努力。
城隍低声说：“其实……刚才有个消息没报。”
我看了他一眼。
“东边三百里，那口古井……昨晚自己冒黑水了。井底传来敲击声，像是有人在里面……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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