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结束后,林砚带着沈清鸢回了邛湖老家。腊月的川西南寒意渐浓,邛湖湖面结着薄冰,岸边的枯芦苇上挂着白霜,可林家的老院却暖意融融——林母早早就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屋檐下挂起了一串串腊肉、香肠和腊鱼,都是川西南人过年必备的年货,阳光一晒,油脂顺着肉纹往下滴,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清鸢,快来尝尝我做的酱肉!”林母从厨房端出一盘切好的酱肉,色泽红亮,肥瘦相间,“这是我按照你婆婆传下来的方子做的,用邛湖的湖水和本地的豆瓣酱腌了一个月,蒸着吃最香。”沈清鸢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咸香中带着一丝回甘,忍不住点头:“妈,太好吃了!比蓉都餐馆里的还香。”林砚在一旁打趣:“那可不,我妈做的酱肉,是邛湖边上出了名的,以前邻居们都来讨方子呢。”
离除夕还有三天,老家的习俗要“扫尘”,寓意“除陈布新”。林砚搬来梯子,要贴赵凌云写的春联,沈清鸢站在下面递浆糊,还不忘提醒:“左边再高一点,对齐门框上的花纹。”春联上联是“邛湖映日添新喜”,下联是“紫阳迎春结良缘”,横批“新婚大吉”,字体苍劲有力,衬着红底金字,格外喜庆。王胖子送的喜庆符也派上了用场,沈清鸢把符纸贴在门窗西角,符纸在阳光下发着淡淡的红光,林母看得新奇:“这符纸还挺好看,比以前买的门神画有灵气。”
腊月二十八这天,邻居家杀年猪,按照川西南的习俗,要请亲朋好友去吃“杀猪饭”。林砚带着沈清鸢过去时,院子里己经架起了大铁锅,开水冒着热气,屠夫正在分割猪肉,孩子们围着看热闹,手里拿着刚烤好的红薯,嘴里呵着白气。主人家看到林砚,笑着喊道:“林砚回来啦!快带媳妇过来坐,刚炖好的蹄花汤,给你媳妇补补!”
杀猪饭的菜都是硬菜:红烧排骨、爆炒猪肝、粉蒸肉,最香的还是酸菜煮血旺,用刚接的猪血煮上本地的酸菜,酸辣开胃,配着白米饭能吃两大碗。沈清鸢不太能吃辣,主人家特意给她盛了一碗不加辣的蹄花汤,汤里放了黄豆和萝卜,炖得软烂入味。“清鸢啊,听说你是修复古玩的?”邻居张奶奶拉着她的手,“我家有个老镯子,断了个口,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能不能修?”沈清鸢笑着答应:“奶奶,等过完年我帮您看看,应该能修好。”
除夕当天,林家的年味更浓了。早上,林砚带着沈清鸢去邛湖边的集市买年货,集市上挤满了人,吆喝声此起彼伏。卖春联的摊位前挂着红彤彤的春联和福字,卖糖果的摊位上摆满了酥糖、麻糖和花生糖,卖腊梅的摊位前更是排起了长队,新鲜的腊梅带着清香,是川西南人过年必备的装饰。沈清鸢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咬了一口,酸甜可口,林砚则买了两挂鞭炮,还有给林母的羊毛围巾。
下午,一家三口开始准备年夜饭。林母负责炖鸡汤,用的是自家养的土鸡,加了邛湖的莲子和枸杞,炖在砂锅里,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林砚负责炒腊肉,他炒的腊肉有诀窍,先把腊肉蒸熟,再切成薄片,用蒜苗和辣椒爆炒,油脂析出后,腊肉焦香酥脆,蒜苗鲜辣爽口。沈清鸢则跟着林母学包汤圆,她包的汤圆总是漏馅,林砚在一旁笑着帮她补救:“馅放少一点,捏的时候用力均匀,像画符一样,心要静。”
夜幕降临时,年夜饭终于做好了。满满一桌子菜,有鸡有鱼,有荤有素,中间摆着一大盆鸡汤,上面飘着翠绿的葱花。林母端起酒杯,眼眶微红:“今年是我最高兴的一年,林砚娶了清鸢这么好的媳妇,我们一家团圆了。来,干杯!”林砚和沈清鸢也端起酒杯,三人碰杯,酒液甘甜,暖人心脾。窗外响起了鞭炮声,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映得窗户通红,沈清鸢看着身边的林砚和婆婆,心中满是温暖——这就是她期待的家的味道。
饭后,按照川西南的习俗,要守岁。三人坐在火塘边,火塘里烧着干柴,噼啪作响,上面烤着红薯和土豆。林母给沈清鸢讲林砚小时候的趣事:“他五岁那年过年,偷偷把鞭炮藏在口袋里,结果炸了,把新衣服炸了个洞,吓得哭了半天,还不敢告诉我。”林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沈清鸢捂着嘴笑,伸手握住他的手,火塘的暖意透过指尖传来,格外温馨。
零点钟声敲响时,林砚点燃了提前准备的鞭炮,鞭炮声震天响,寓意“辞旧迎新”。林母给林砚和沈清鸢发了红包,红包里装着八百八十八块八毛八,寓意“发发发”。“清鸢,这是婆婆的一点心意,”林母拉着沈清鸢的手,“以后每年过年,妈都给你发红包。”沈清鸢感动得点头:“谢谢妈。”
大年初一早上,天刚亮,沈清鸢就被院子里的鞭炮声吵醒了。按照习俗,大年初一要吃汤圆,寓意“团团圆圆”。林母煮的汤圆是芝麻馅的,咬开一个小口,甜香的芝麻馅流出来,烫得沈清鸢首呼气,林砚在一旁笑着给她递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吃完汤圆,沈清鸢跟着林砚去给长辈拜年,这是川西南过年最重要的习俗之一。
第一家去的是张奶奶家,张奶奶早就等在门口,手里拿着红包,看到沈清鸢就笑着递过来:“清鸢啊,新年好!这是奶奶给你的压岁钱,祝你和林砚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和和美美。”沈清鸢连忙道谢,把准备好的糕点递过去:“奶奶,这是我和林砚给您买的桃酥,您尝尝。”张奶奶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问着家常,还把那个断了口的银镯子拿出来,沈清鸢仔细看了看,告诉她:“奶奶,这镯子能修,我带回去给您修,保证跟新的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忙着走亲访友。每到一家,长辈们都会给沈清鸢发压岁钱,还会问起他们的婚礼,林砚就笑着讲接亲时王胖子替他喝酒被呛到的趣事,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亲友们也会给他们准备年货,有自家腌的腊肉,有晒干的花生瓜子,还有孩子们画的年画,沈清鸢把这些礼物一一收好,心里满是感动。
大年初三这天,龚正、赵凌云和王胖子也来了邛湖。龚正开车带着三人,后备箱里装满了年货,有蓉都的酱鸭,有武当山的云雾茶,还有王胖子亲手做的符纸饼干——用面粉和朱砂混合做成的饼干,上面印着简化的喜庆符图案,又香又脆。“林师兄,嫂子,新年好!”王胖子一进门就喊,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礼盒,“这是我给师母和嫂子带的年货,里面有我画的平安符和辟邪符,过年挂在家里最吉利。”
林母看到他们来,高兴得连忙去厨房准备饭菜。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龚正给林砚讲局里的趣事,赵凌云和沈清鸢聊起武当山的过年习俗,王胖子则拉着林母问酱肉的做法,说要学了回去给茅山的师父做。林砚看着热闹的场景,心里却想起了三天后要去崂山的事,他拉着龚正和赵凌云,走进了里屋。
“幽煞教的事,有新消息吗?”林砚问道。龚正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根据崂山传来的线索,我们查到幽煞教的余孽在川滇边境出现过,他们似乎在寻找幽煞鼎的碎片。我己经联系了当地的派出所,让他们帮忙留意线索。”赵凌云也道:“武当山的弟子己经提前去崂山集合了,我师父说,幽煞鼎是上古邪器,能吸收阴煞之气,若是被他们集齐碎片,后果不堪设想。”
“我和清鸢己经准备好了,”林砚语气坚定,“她现在能画平安符和辟邪符,还能定位地脉节点,不会拖后腿。王胖子的符箓支援也很重要,你的俗世资源能帮我们不少忙。”龚正拍着他的肩膀:“放心,我己经跟领导请假了,这次跟你们一起去,咱们俗世和道门联手,一定能搞定他们。”
晚饭时,林砚把要去崂山的事告诉了林母。林母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有正事要做,只是路上一定要小心。”她转身走进房间,拿出一个布包,递给林砚:“这里面是我给你们准备的干粮,有酱肉、腊肉,还有我烤的红薯干,路上饿了吃。这是我求的平安符,你们每人带一张。”沈清鸢接过布包,感受到里面的暖意,眼眶一热:“妈,我们会小心的,等任务结束就回来陪您。”
大年初五,是出发的日子。这天早上,林母早早起来给他们做了早饭,是汤圆和荷包蛋,寓意“圆圆满满,平平安安”。林砚和沈清鸢收拾好行李,行李里除了衣物和法器,还有林母准备的干粮,以及沈清鸢给张奶奶修好了的银镯子。王胖子和赵凌云己经在门口等候,龚正的车也停在了院外,车身上系着红绸,是林母特意系的,寓意“驱邪避煞”。
“妈,我们走了,您照顾好自己。”林砚抱着林母,轻声说道。林母点点头,眼泪差点掉下来:“到了崂山给我打电话,注意安全,别逞强。”她又拉着沈清鸢的手:“清鸢,林砚性子冲动,你多劝着点他,照顾好自己。”沈清鸢用力点头:“妈,您放心,我们会平安回来的。”
车子驶离老院时,沈清鸢回头望去,林母还站在门口挥手,院子里的红灯笼在风中飘动,映得她的身影格外孤单。林砚握住她的手,轻声道:“等任务结束,我们早点回来陪妈。”沈清鸢点点头,从怀里摸出那张林母求的平安符,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的邛湖湖心岛在阳光下发着温润的光。
车子驶上通往蓉都的公路,窗外的风景渐渐后退。王胖子在副驾上哼着歌,手里把玩着一摞符纸;赵凌云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手里捏着一枚武当山的平安符;龚正专心开着车,时不时和林砚聊几句任务的细节。沈清鸢靠在林砚肩上,看着窗外的田野,田野里的麦苗盖上了一层薄霜,远处的邛湖像一块碧绿的翡翠,在阳光下发着光。
“你看,邛湖的水真清啊。”沈清鸢轻声说道。林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邛湖在晨光中泛着涟漪,岸边的芦苇荡随风飘动,像一幅流动的画。“等我们回来,春天就到了,”林砚轻声道,“到时候我们带妈去泸山看桃花,去邛湖划船,好好陪她一段时间。”沈清鸢点点头,握紧他的手:“好,我们一起回来,一起看桃花。”
车子越开越远,邛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林砚知道,这次崂山之行,是他和沈清鸢婚后的第一次并肩作战,也是道门联防会的第一次任务,责任重大。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担心,因为他有沈清鸢的陪伴,有兄弟们的支持,更有家人的祝福。他看向身边的沈清鸢,她正看着窗外,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格外温柔。林砚握紧她的手,心中满是坚定——不管前方有什么危险,他们都会一起面对,平安归来。
车子驶上高速,朝着崂山的方向疾驰而去。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车窗洒进来,照在众人身上,温暖而有力量。他们的新年,在团圆与温馨中度过,而新的挑战,己在前方等待。但他们无所畏惧,因为他们的心中,有爱情的守护,有友情的支撑,更有守护苍生的责任与担当。这场跨越川西南与崂山的征途,就此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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