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妄接过那个沉甸甸的、仿佛烙印着国家意志的加密通讯器。
触手冰凉，却烫得惊人。
林雪和周围所有九州盾的队员，目光都死死地钉在他身上，紧张得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电话那头，是九州盾的最高负责人，龙振国。
是那个在里世界风雨飘摇之际，以一人之力稳定大局，被无数人尊称为“定海神针”的男人。
楚妄没有丝毫的紧张，他将通讯器放到耳边，神色平静得像是在接一通普通的推销电话。
“我是楚妄。”
他率先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并不响亮，却仿佛带着千钧之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钢铁中淬炼而出，威严，沉稳，又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疲惫。
“楚妄。我知道你。青山精神病院的‘病人’。”
龙振国的声音不带任何感彩，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现在，我需要你和你的‘朋友’，完全配合九州盾。交出你所知道的关于‘虚空教派’的所有情报，以及……控制你身后那位的方法。”
这是命令，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雪的脸色微微一白，她下意识地看向楚妄，手心己经全是冷汗。她知道龙部长的行事风格，这己经是他最具“耐心”的开场白了。
如果楚妄说一个“不”字，接下来可能就是雷霆万钧的手段。
然而，楚妄却轻笑了一声。
“龙部长，您搞错了一件事。”
他这句话一出，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几名九州盾的队员甚至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
敢这么跟龙部长说话的人，他们从未见过！
龙振国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问：“哦？说来听听。”
“您需要的不是配合，是胜利。”
楚妄的声音冷静而锐利，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问题的核心。
“而胜利的钥匙，现在在我手里。”
通讯器那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更加漫长，气氛也更加压抑。
楚妄不为所动，继续说道：“第一，我身后的这位，不是能被‘控制’的武器，他是苏醒的神明。他的理智和稳定，完全系于我一身。任何强硬手段，只会导致一个结果——他会彻底失控，到那时，你们面对的就不是一个可以沟通的战友，而是一个足以毁灭整座城市的天灾。”
“第二，‘虚空教派’是一个组织严密、渗透力极强的敌人，他们对神话的了解，远超你们的想象。而我，知道他们的行动模式，甚至能预判他们的目标。这些情报，你们没有。”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楚妄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是在向你们求助，龙部长。我是在提供一个交易。我帮你们赢下这场战争，而你们，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林雪己经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看着楚妄的侧脸，感觉自己仿佛在见证一个历史性的时刻。这个不久前还被她视为“高危精神病人”的青年，此刻正以一己之力，与整个国家最强大的秘密组织进行对等的博弈。
他不是疯子。
他……是一个真正的领袖！
不知过了多久，龙振国那疲惫却依旧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你想要什么？”
楚妄嘴唇微勾。
成了。
“很简单。”
“第一，青山精神病院，从此刻起，列为最高级别的保护单位。我不希望任何不相关的苍蝇飞进来，打扰到我的病友们。”
“第二，我需要九州盾内部B级以上的情报调阅权限，尤其是关于全国范围内所有‘异常污染事件’和‘虚空教派’的卷宗。”
“第三，我需要一支由你我首接联系的快速反应小队，负责人，就由林雪队长担任。我需要她们在我指定的时间，出现在我指定的地点，执行我的命令。”
每一个条件，都精准而苛刻。
这己经不是合作，而是近乎于一种指挥。
龙振国又一次沉默了。
但这一次，楚妄能感觉到，对方是在权衡，而不是在考虑是否拒绝。
“可以。”
最终，通讯器里吐出两个字。
“你的条件，我原则上全部同意。具体细节，林雪会作为联络官与你敲定。楚妄，我希望你清楚，你手中的‘钥匙’，既能开门，也能伤人。希望你能用对地方。”
“当然。”楚妄淡淡道，“我的目标和你们一样，甚至……比你们更想让那些东西从我们的世界滚出去。”
通话结束。
楚妄将通讯器还给林雪，此刻的林雪，眼神己经彻底变了。她双手接过，恭敬地像是在接受一道圣旨。
“楚先生，后续工作……请您指示。”
“这里交给你们处理。”楚妄摆了摆手，转身走向一旁，“清理现场，封锁消息，安抚民众。另外，给我准备一间安静的房间。”
“是！”林雪立刻立正应道，随即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起自己的队员。
楚妄没有再理会他们，他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心念一动，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湛蓝色光幕在眼前展开。
战斗结束，该盘点收获了。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开，让楚妄的精神为之一振。
整整一万三千点通用神话碎片！
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更让他惊喜的是那个特殊掉落的【神话碎片·梦魇】和新解锁的【神话拼图】功能。
他立刻打开了神话拼图界面。
一个由无数灰色剪影构成的浩瀚星图出现在他面前，其中只有一个剪影被点亮了金色，那是一个手持金箍棒的猿猴形象，正是袁力。
而在星图下方，则是一个个灰暗的头像，都是精神病院里的“病友”。
楚妄的目光，迅速锁定在了其中一个头像上。
那是一个须发皆白、身穿洗得发白的道袍，终日抱着一把桃木剑，嘴里念叨着“天机不可泄露”的老者。
李淳风。
楚妄将意念集中在他的头像上。
看到这个需求列表，楚妄立刻明白了特殊碎片的用途。
“通用碎片是基础货币，而特殊碎片，则是唤醒特定神明的钥匙……”
他现在缺少的是【星象】和【天机】碎片。
“看来，不同的虚空怪物，会掉落不同属性的碎片。‘织梦者’掉落‘梦魇’，那么能掉落‘星象’和‘天机’的怪物，又会是什么？”
楚妄的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一个清晰的“刷怪升级”路线图，己经在他脑中成型。
就在他沉思之际，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后。
是袁力。
此刻的他，收敛了所有神威，那双曾迸射出万丈金光的火眼金睛，变得清澈而深邃，只是安静地看着楚妄，像一个等待师父训话的弟子。
“感觉怎么样？”楚妄回头问道。
“好多了。”袁力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不再是之前的混乱与癫狂，“脑子里清醒了不少，但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
“还记得什么？”
袁力皱着眉头，使劲想了想，才缓缓说道：“记得……一场‘大污染’。一场从天外而来，波及了三界众生的恐怖污染。神佛疯癫，仙圣沉沦……我们……好像是输了。”
‘大污染’！
楚妄心中一动，这三个字，揭开了神明集体沉睡的冰山一角。
“俺老孙的火眼金睛，看不透这片天，也看不透你。”
袁力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楚妄，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信赖。
“但俺知道，跟着你，就能把那些腌臜玩意儿一棒子一个，全都打个干净！”
他猛地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如金石交击。
“你就是俺老孙的新师父！”
楚妄看着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起来吧。”楚妄扶起他，“一个孙悟空，还不够。我们需要唤醒更多的老朋友。”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远处精神病院的大楼，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那个抱着木剑的道袍老头。
然而，就在他准备带着袁力，去接触下一个目标时，他的视网膜上，系统界面猛地一闪！
一道猩红色的紧急警报疯狂弹出！
【警告！目标‘李淳风’神格出现剧烈波动，存在失控风险！理智值正在快速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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