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还裹挟着夏日最后的余温，穿过半开的窗户，拂过高一（三）班教室新贴的课程表，带来远处操场隐约的喧闹和桂花初绽的甜香。
林澈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摊开的英语课本边缘。开学己经一周，教室里依旧弥漫着一种新环境特有的、混合着兴奋与拘谨的氛围。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换着从哪个初中毕业、暑假去了哪里玩的讯息，笑声时不时在某个角落响起。
他却像个误入藕花深处的舟子，有些茫然地置身于这片陌生的热闹之外。中考状元的头衔像一顶过于沉重的王冠，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每当有人指着他说“那就是林澈”时，他都会下意识地低下头，假装专注于书本，内心却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窘迫。成绩好似乎成了他唯一的标签，除此之外，他敏感、内向，不擅长开启话题，更不懂得如何融入一个己经初步形成的小圈子。
他最期待的，是课间操时，能在拥挤的楼道里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午休时，能听到那个清脆的声音喊他的名字。苏晴，和他从小在一个小区儿里长大的女孩，是他灰白世界里最鲜亮的一笔色彩。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暂时卸下那层无形的盔甲，做回那个有点笨拙、但真实的自己。
“嘿！发什么呆呢？”
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伴随着熟悉的笑语。林澈猛地回过神，转过头，便看见苏晴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他旁边。她今天扎着高高的马尾，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在颊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阳光恰好落在她脸上，将她细腻的皮肤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没……没什么。”林澈有些不自然地挪开视线，耳根微微发热，“就是在想物理老师刚才讲的那个公式。”
“得了吧你，还有能难倒我们林大学霸的公式？”苏晴笑嘻嘻地在他前面的空位坐下，转过身面对着他，手臂交叠搭在他的课桌上，“感觉新班级怎么样？”
“还……还行。”林澈含糊地应着，目光扫过她摊开的手掌，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透着健康的粉色。
“我觉得挺好的！班主任看起来挺和蔼的，同桌也很有意思。”苏晴兴致勃勃地说着，声音像跳跃的音符，“就是体育老师好像有点凶，希望下周的体能测试能轻松点。”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对新学校的观察，对老师的印象，对未来的小小担忧。林澈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或是在她看向他时，给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他不需要多说什么，只是这样听着她的声音，感受着她鲜活的气息，那颗因陌生环境而有些惶惑的心，便奇异地安定下来。
这就是他和苏晴的常态。她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雀鸟，叽叽喳喳地分享着她眼中的世界；而他，则是她最忠实的听众，在她需要的时候，递上一瓶水，或是一句笨拙的安慰。他习惯了她的存在，如同习惯呼吸空气。内心深处，一种朦胧的情愫早己悄然滋生，但他从未敢轻易触碰，只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份看似平衡的亲近。
上课铃适时地响起，打断了苏晴的分享。她冲他吐了吐舌头，敏捷地转回身去，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林澈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多想也能像她那样，自然而然地融入周围，而不是像个局外人。他多想……能更有底气地站在她身边，而不是仅仅作为一个“听话的竹马”。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林澈正对着一道数学竞赛题的辅助线冥思苦想，苏晴悄悄递过来一张折叠好的纸条。
他疑惑地打开，上面是她娟秀中带着点俏皮的字迹：“阿澈，下个月校园艺术节，我们班要出节目哦！你说我们弄个吉他弹唱怎么样？你以前不是学过一点吗？(^▽^)”
后面还画了一个抱着吉他、歪戴着帽子的小人。
吉他？林澈愣了一下。那还是小学毕业的暑假，一时兴起跟邻居大哥学的，三分钟热度过后，那把便宜的练习吉他早就被他塞进了储物间的角落，蒙尘己久。
他抬起头，看向苏晴。她也正回头看他，眼睛里闪烁着期待和一点点怂恿的光芒，像落满了细碎的星子。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要点头答应。只要能让她露出这样的笑容，让他做什么都行。
然而，就在他嘴唇微张，那个“好”字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意愿与潜在发展路径，“人生优化面板”加载中……10%……】
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仿佛来自异次元空间的电子合成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林澈浑身猛地一僵，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卡住。他惊骇地西下张望，同学们都在安静地自习，或奋笔疾书，或低声讨论，讲台上的值班班干部也在认真写着作业，没有任何人表现出异常。
幻听？学习压力太大了？
【30%……50%……】
那声音还在持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存在感。
林澈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血液涌上头顶，让他一阵眩晕。他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试图驱散这诡异的幻觉。
【80%……100%！加载完毕！】
下一刻，他的视野正前方，一个散发着幽蓝色微光的、半透明的、充满未来科技感的虚拟面板，无视了物理规律，清晰地、稳定地悬浮在那里！
面板设计简洁而冰冷，边缘有细微的数据流如瀑布般滑过。中央显示着几行清晰的文字：
【姓名：林澈】
【年龄：16】
【属性：
颜值：68（清秀路人）
智力：81（聪慧）
体能：59（亚健康）
魅力：55（存在感薄弱）】
【技能：
·职业：无
·学习：数学Lv.2（125/500），语文Lv.2（98/500）……
·生活：厨艺Lv.1（15/100），沟通Lv.0（5/50）……】
【自由属性点：0；技能点：0】
林澈的呼吸彻底停滞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超现实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
这……这是什么？！
（本章结尾）：自习课的下课铃声尖锐地响起，打破了教室的宁静。同学们开始收拾书包，桌椅挪动的声音、谈笑声重新充斥了空间。苏晴也转过身，疑惑地看着脸色煞白、僵在原地的林澈：“阿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林澈猛地回过神，视野中的蓝色面板依旧稳定存在。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茫然地摇了摇头。世界，从这一刻起，变得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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