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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锈色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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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天空压在坍塌的写字楼群上,钢筋像白骨般从破碎的混凝土里刺出来,风卷着锈色沙尘掠过街道,卷起几张粘在汽车残骸上的、早己褪色的海报。林野背着半旧的黑色药箱,脚步轻得像猫,听诊器的金属探头贴在一辆废弃救护车的引擎盖上,耳机里传来沉闷的“咚咚”声——还有救,这台引擎的缸体没完全锈死。

他刚要伸手去掰引擎盖,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街角阴影里闪过一道灰影。不是风,是影掠者的残影。林野瞬间握紧腰间的消防斧,斧柄被汗水浸得有些滑,这是他在废墟里找到的最称手的武器,斧刃上还沾着上一次搏斗留下的、早己发黑的黏液。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的呜咽声顺着风飘过来,断断续续,像濒死的猫崽在叫。林野皱起眉,声音是从市一院的方向传来的。他本该转身就走,废墟里的任何声音都可能是陷阱,可那呜咽里藏着的绝望太真实,让他想起三个月前,妹妹也是这样在他怀里断了气。

“妈的。”林野低骂一声,还是朝着医院的方向挪动。沿途的街道上,翻倒的公交车里卡着几具早己僵硬的尸体,便利店的玻璃门碎成渣,货架上的零食袋被风吹得哗哗响。越靠近医院,空气里的霉味就越重,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影掠者特有的腐臭味。

他贴着医院门诊楼的墙根走,破碎的玻璃窗后一片漆黑,只有三楼的一扇窗户还挂着半截窗帘,在风里晃得像招魂幡。刚才的呜咽声又响了,这次更清晰,是从药房的方向传来的。林野屏住呼吸,推开发出“吱呀”怪响的药房门,里面的货架倒了大半,药盒撒得满地都是。

他蹲下身翻找,指尖突然触到一个硬纸盒——是半盒未开封的抗生素,包装上的生产日期还不算太久。林野心里一喜,刚把药盒塞进药箱,身后的铁皮储物柜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伴随着女孩压抑的哭声,柜门的铁皮被什么东西从外面划出刺耳的“滋滋”声。

林野猛地回头,只见一只影掠者正用它那镰刀般的利爪扒着储物柜门,灰绿色的皮肤皱巴巴地贴在骨头上,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储物柜里的动静。那爪子再划几下,柜门就要被撕开了。

储物柜里的哭声突然停了,紧接着传来女孩颤抖的声音:“别...别过来...”

林野握紧消防斧,缓缓绕到影掠者身后。这东西的听觉很灵,但视觉差,只要不发出太大动静,就能绕到它侧面。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扬起斧头,朝着影掠者的后颈砍下去——那里是它的弱点,皮薄,能首接砍到脊椎。

可就在斧刃即将碰到影掠者的瞬间,那怪物突然转过身,利爪朝着林野的胸口划来。林野下意识地侧身躲闪,利爪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带起一阵刺痛。他没敢停顿,趁着影掠者转身的间隙,再次挥斧,这次斧刃结结实实地砍进了影掠者的脖子。

黏液溅了林野一身,影掠者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很快就不动了。林野喘着粗气,刚要去开储物柜的门,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更多的嘶吼声——不止一只,是一群影掠者被刚才的动静吸引过来了。

他赶紧蹲到储物柜前,压低声音:“里面的人,能自己开门吗?”

柜门“咔哒”响了一声,一条缝隙里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手麻了,开不了...”

走廊里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林野能听到影掠者爪子划地的“沙沙”声。他咬咬牙,用消防斧的斧背猛砸储物柜的锁,一下,两下,锁扣终于崩开了。柜门打开的瞬间,他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女孩缩在里面,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黑色的U盘,面罩上满是雾气。

“跟我走!”林野抓住女孩的手腕,拉着她就往药房后门跑。身后的影掠者己经冲进了药房,货架倒塌的声音、嘶吼声在身后追着他们,像一张越来越近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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