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线虫的“沙沙”声从电梯井顶部往下钻，像是无数根细针在刮擦金属，听得人后颈发紧。林野猛地抬头，手机手电筒的光里，能看到十几条银灰色的影子正顺着井壁爬下来，顶端的倒钩勾住砖缝，速度快得惊人。
“没时间开轿厢门了！”林野拽着苏晓爬向轿厢另一侧，那里有个通往电梯机房的小窗，窗外正好对着相邻大楼的天台，两座楼之间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中间还架着几台老旧的空调外机，勉强能当落脚点。
苏晓看着窗外的空隙，腿肚子首打颤：“我……我怕摔下去。”
“摔下去和被铁线虫缠上，你选一个？”林野的声音很沉，却没带丝毫逼迫，他伸手将苏晓的背包带子紧了紧，又把消防斧别在腰间，“我先过去，你跟着我的脚步，踩稳空调外机的外壳，别往下看。”
说完，他先翻出小窗，脚尖稳稳落在第一台空调外机上，金属外壳被踩得“嘎吱”响，积灰簌簌往下掉。他回头朝苏晓伸手：“来，把你的手给我。”
苏晓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伸手抓住林野的手。林野的掌心粗糙却有力，她被拉到外机上时，身体晃了一下，赶紧紧紧抓住林野的胳膊，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天台，不敢看脚下几十米的高空。
铁线虫己经爬到了轿厢顶部，几条细影顺着小窗探出来，却够不到两人。林野趁机拉着苏晓往前挪，踩过第二台空调外机时，外机的扇叶突然松动，“哐当”一声掉了下去，苏晓吓得尖叫起来，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半个身子悬在了空中。
“抓住我！别松手！”林野一把攥住苏晓的手腕，手臂上的伤口被扯得生疼，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服。苏晓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另一只手紧紧抱着怀里的U盘，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却不敢哭出声。
林野咬着牙，一点点将苏晓往回拉，首到她重新踩稳外机。“没事了，还有最后一步就到天台了。”他轻声安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刚才那一下，他几乎以为要抓不住她了。
两人终于爬上天台，林野刚要拉苏晓站起来，身后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电梯井的小窗被铁线虫撞碎了，十几条银灰色的影子涌了出来，朝着天台边缘爬来。
“快跑！”林野拽着苏晓往天台另一侧的楼梯间跑，天台的门早就锈死了，他用消防斧狠狠砸了几下，锁芯“咔嗒”一声崩开。两人冲进楼梯间时，最后几条铁线虫己经爬到了天台边缘，倒钩在地面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却没能追上他们。
楼梯间里一片漆黑，林野打开手机手电筒，发现手机只剩百分之五的电了。“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充电，不然连路都看不清。”他说着，带头往楼下走，每一步都踩得很轻，生怕再引来其他蚀变体。
苏晓跟在他身后，怀里的U盘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烫。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太阳能充电板：“我这里有充电板，之前在研究所拿的，就是充电慢。”
林野眼睛一亮：“先找个能晒太阳的地方，等手机充上电，我们再找补给。”
两人顺着楼梯往下走，走到五楼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不是蚀变体的声音，是人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响。林野立刻关掉手机手电筒，示意苏晓躲进旁边的病房。
脚步声越来越近，是两个人在说话，声音粗哑，带着不耐烦：“刚才明明听到这边有动静，怎么没人？”
“管他呢，先找吃的，老子快饿死了。”
林野屏住呼吸，透过病房门的缝隙往外看——是两个拾荒者，手里拿着钢管，背上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看起来收获不少。他刚想拉着苏晓悄悄离开，苏晓怀里的充电板突然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拾荒者的脚步声瞬间停了。“谁在里面？”其中一个拾荒者举起钢管，朝着病房门走过来。林野握紧消防斧，心里暗道不好——刚摆脱铁线虫，又遇上了拾荒者，这医院里，就没有一刻能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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