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的越野车是改装过的，车身焊着厚厚的钢板，车窗贴了防暴膜，车斗里堆着工具箱和几个鼓鼓囊囊的物资袋，还缠着一圈磨得发亮的铁链——刚才缠住拾荒者的就是这个。林野被苏晓扶着爬上副驾，刚坐下，肩膀的剧痛就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衣服。
“忍着点。”老陈扔过来一个小铁盒，里面装着碘伏和绷带，“先简单处理下，别等感染了。”他说完，发动引擎，越野车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轮胎碾过超市门口的碎石，溅起一片尘土，朝着高架路的方向驶去。
苏晓坐在后座，小心翼翼地帮林野重新包扎伤口。碘伏碰到伤口时，林野疼得手指攥紧了裤腿，却没哼一声，只是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废墟——倒塌的高楼、翻倒的汽车、枯黄的树木，这座曾经繁华的城市，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
“你们要去哪？”老陈突然开口，目光盯着前方的路况，时不时瞥一眼后视镜，像是在警惕什么。
“方舟安全区。”林野回答，“我们有抗体数据，或许能帮上忙。”
老陈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方舟安全区？那地方早就成了传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在废墟里跑了这么久，就没见过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
“是真的！”苏晓立刻反驳，“我爸妈以前就是研究这个的，他们说过，方舟安全区在雪山方向，有严格的防护措施，能抵御蚀变体。”
老陈没再说话，只是踩了踩油门，越野车加速冲上高架。高架上的护栏早就断了好几截，有些地方的路面塌陷下去，露出底下黑漆漆的深渊。老陈握着方向盘，熟练地避开障碍物，车技好得让人惊讶。
就在这时，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是刀疤脸和他的拾荒者！他们开着一辆破旧的皮卡，正沿着高架追上来，车斗里的人举着钢管，对着越野车大喊大叫。
“这群跟屁虫！”老陈骂了一句，从座位底下摸出一把猎枪，递给林野，“会用吗？帮我盯着后面，别让他们靠近。”
林野接过猎枪，检查了一下弹夹，里面只有三发子弹。他打开车窗，回头对准皮卡的轮胎，却犹豫了——他不想杀人，哪怕对方是拾荒者。
“别心软！”老陈看出了他的心思，“在废墟里，对别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还会抢你手里的抗体数据！”
林野咬咬牙，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皮卡的轮胎飞过，打在旁边的护栏上，溅起一片火花。拾荒者们吓了一跳，皮卡的速度慢了下来。
刀疤脸却没怕，反而从车斗里站起来，举着一把生锈的菜刀，大喊：“把数据交出来！不然我让你们都死在这里！”
老陈冷笑一声，突然猛打方向盘，越野车朝着皮卡的方向冲过去。皮卡司机吓得赶紧避让，车身撞到了高架的护栏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车斗里的拾荒者掉下去好几个。
“走！”老陈趁机加速，越野车很快就把皮卡甩在了后面。林野松了口气，放下猎枪，却发现苏晓正盯着车斗里的一个物资袋，眼神里满是渴望。
“你想要什么？”老陈注意到了苏晓的目光，语气缓和了一些。
“里面……是不是有纯净水？”苏晓小声问，“我们的水快喝完了。”
老陈没说话，只是打开了车斗的门，示意她自己去拿。苏晓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爬进车斗，拿出一瓶纯净水，又拿了两包压缩饼干，递给林野一包。
越野车继续行驶在高架上，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照进来，给三人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林野看着手里的压缩饼干，又看了看身边的老陈和后座的苏晓，突然觉得，或许这场前往方舟安全区的路，不会像他想象中那么孤单。
可他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前方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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