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瑶是被一阵清凉的灵力唤醒的，眉心处传来柔和的暖意，驱散了噬魂雾带来的昏沉。
她睁开眼，先看到的是林婉近在咫尺的脸，对方正专注地用指尖渡入灵力，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醒了？”
林婉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放松，“噬魂雾的毒性己经解了，张婆婆的药很管用，我再帮你巩固下灵力。”
苏梦瑶下意识地想坐起来，却被林婉按住肩膀：“别动，再等片刻，不然灵力容易滞涩。”
指尖的触感微凉，带着天机阁灵力特有的纯净，苏梦瑶竟没像往常那样抗拒，乖乖躺了回去。
余光瞥见旁边的沐云州，他正握着玉尺，眼神复杂地看着这边，手腕上的包扎又渗了点血，却没上前打扰。
谢无妄站在稍远的地方，见苏梦瑶醒了，只是点了点头，没像以前那样急切地追问，眼底藏着一丝失落——他刚才看到林婉为苏梦瑶渡灵力时的专注，比对自己的关心真切多了。
“魂晶拿到了？”苏梦瑶开口，声音还有点沙哑。
南宫玉凑过来，晃了晃手里的黑色盒子：“拿到了！石夯一镐砸开分舵的柜子，轻松得很！就是血手护法的援兵追了一阵，被我们甩开了。”
石夯憨厚地笑：“不算啥，主要是苏姑娘你劈晕他的速度快。”
苏梦瑶没接话，目光落在林婉手上——林婉帮她渡完灵力，指尖轻轻擦过她的额头，动作自然又细腻：“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
“没事了。”苏梦瑶别开脸，耳根莫名有点热，“多谢。”
沐云州终于走过来，递上一杯温水：“喝点水，张婆婆说你醒了要多补充津液。血手护法的事，没受伤吧？”
“没有。”苏梦瑶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的手，发现他的手比平时更凉，“你的伤……”
“小伤，不碍事。”沐云州赶紧收回手，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魂晶拿到了，我们什么时候进黑石城？”
“今晚就去。”林婉接口，语气坚定，“噬魂阵的献祭定在明晚，我们得提前进去，找到幽冥殿的地牢，先救沐伯父，再破坏阵眼。”
苏梦瑶点头：“行。林婉，你跟我一组，负责破坏阵眼；沐云州、南宫玉、石夯去地牢救你爹；谢无妄、阿泽、张婆婆在外围接应，盯着幽冥道的援兵。”
谢无妄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林婉：“我想跟你一组……”
“不用。”林婉打断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外围接应很重要，你熟悉幽冥道的布防，能帮大家挡不少麻烦。”
谢无妄的手僵在半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没再坚持——他看出来了，林婉更想跟苏梦瑶并肩，自己的执念，终究是多余的。
沐云州看着苏梦瑶和林婉的默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却还是道：“好，就按你说的分。我爹在地牢最深处，有‘锁灵链’捆着，得用时空碎片的灵力才能打开。”
苏梦瑶握紧怀里的时空碎片：“知道了，我们会尽快赶去帮你。”
入夜后，一行人借着夜色掩护，往黑石城出发。
魂晶果然管用，靠近噬魂阵的黑雾时，苏梦瑶将魂晶举在身前，黑雾自动分开一道缺口，刚好够一人通过。
“进去后小心，黑雾里藏着噬魂虫，别被它们钻进耳朵。”林婉走在苏梦瑶身边，从储物袋里拿出两块布条，递给她一块，“堵上耳朵，能防着点。”
苏梦瑶接过布条，指尖碰到林婉的，两人都顿了一下，苏梦瑶先移开手，快速堵上耳朵：“多谢。”
林婉看着她的侧脸，月光透过黑雾照过来，勾勒出她冷硬的轮廓，却在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她轻声道：“小时候在苏家，你总嫌我笨，教我绑布条都没耐心，现在自己倒绑得挺熟练。”
苏梦瑶的动作僵了一下，想起当年在苏家，林婉刚进府，连简单的布条都绑不好，被自己骂了两句，后来就偷偷练，再也没出过错。
她喉咙有点发紧：“都多少年的事了，你还记得。”
“记得。”林婉的声音很轻，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温柔，“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都记得。当年你随手救我，不是因为好心，是嫌我爹吵，可我还是感激你。后来在青云门，你输了擂台，我多想告诉你，你不是废物，只是太傲了。”
苏梦瑶没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这些话，林婉从没跟她说过，她一首以为，林婉对自己，只有感激，没有别的。
“我知道你现在满脑子迷茫。”林婉继续说，“但等解决了幽冥道，我们去第三层好不好？那里有天机阁的古籍，说不定能帮你彻底掌控戮仙剑意，也能……让我们好好待一段时间。”
苏梦瑶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她转头看向林婉，对方的眼神很亮，带着期待，没有谢无妄的执念，也没有沐云州的急切，只有纯粹的温柔。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前面有岗哨！”
林婉立刻收敛神色，拉着苏梦瑶躲到旁边的墙角，“是幽冥道的巡逻队，我们绕过去。”
苏梦瑶任由她拉着，指尖传来的温度很暖，比沐云州送的暖玉还让人安心。
她看着林婉专注观察岗哨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本来就是为了林婉而来，或许，跟林婉一起去第三层，也不是什么坏事。
两人悄悄绕过关哨，往城中心的幽冥殿走去。
路上，林婉突然停下，从储物袋里拿出个小玉瓶，递给苏梦瑶：“这是天机阁的‘护心丹’，等会儿破坏阵眼时，噬魂阵会有反噬，你吃了能护住心脉。”
苏梦瑶接过玉瓶，捏在手里，没立刻收下：“你自己呢？”
“我有天机阁的护身秘法，没事。”林婉笑了笑，眼角的梨涡清晰可见，“你要是出事了，谁帮我一起复仇，一起去第三层？”
苏梦瑶的耳根又热了，这次没嘴硬，把玉瓶揣进怀里：“好，我收下。你也小心，别硬扛。”
林婉看着她难得柔和的样子，心里一暖，没再多说，只是加快脚步，往幽冥殿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沐云州带着南宫玉、石夯找到地牢入口，刚解决掉守卫，就听见里面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
沐云州心里一急，冲进去喊道：“爹！我来救你了！”
地牢最深处，一个中年男人被锁灵链捆在石柱上，头发花白，气息微弱，正是沐云州的爹沐振庭。
他看到沐云州，眼睛一亮：“云州？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幽冥道的尊主很厉害，你对付不了！”
“我不会走的！”沐云州拿出时空碎片，将灵力渡入锁灵链，“爹，我们拿到了时空碎片，能打开锁链！”
锁灵链果然有反应，发出“咔嗒”的声响，慢慢松开。
就在这时，地牢门口传来一阵阴笑：“想救他？没那么容易！”
云曦带着几个黑袍人冲了进来，手里的黑幡泛着幽光：“沐云州，你这个叛徒，居然敢闯幽冥殿地牢！今天我就把你们父子一起拿下，献祭给噬魂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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