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协作当比桑海城时更为默契。
宫门外，蒙恬询问道：
"王爷，何时启程？"
"两日后，率部于城外候命。"
苏牧吩咐道。
"末将明白。"
蒙恬拱手告退。
望着远去的身影，苏牧若有所思。
蒙氏一族素来支持扶苏，乃其抗衡胡亥的中流砥柱。
自赵高伏诛，胡亥倒是收敛许多。
胡亥清楚自己如今难以与扶苏抗衡，最大的靠山己然倒塌。
若继续像从前那样对扶苏使绊子，最终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倘若得知蒙恬将随苏牧北上，胡亥定会抓住这个时机重整旗鼓，壮大己方势力。
这是最后的机会——一旦蒙恬回到扶苏身边，任何伎俩都将失效。
蒙恬是何等人物？大秦最耀眼的年轻将领，兵法大家，智勇冠绝天下。十七岁扬名立万，战功赫赫，南征北战威震中原，深得始皇器重！
胡亥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在他眼中不过是孩童把戏。
唯有赵高的深谋远虑，方能与蒙恬略作周旋。
……
两日后清晨。
蒙恬率黄金火骑兵列阵城门，静候苏牧。
每逢出征，总是他等候这位王爷。
但他毫无怨言——地位尊卑，本就如此。
远处马车辚辚驶来。
苏牧踏下车辕时，蒙恬注意到他依旧未带一兵一卒。
自某时起，这位王爷便不再调动大秦军队。那些神秘的黑影兵团，蒙恬虽不解其源，却谨守本分绝不探问。
为将多年，他深谙生存之道：不该知道的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王爷！"蒙恬抱拳行礼。
"嗯。"苏牧目光扫过军阵，"准备妥当了？"
黄金火骑兵上空翻涌着金色战意，列阵之齐整堪称当世无双。
"万事俱备！"
"启程。"
车驾再度前行。
数十骑斥候开道，苏牧的马车居于中军，蒙恬亲率主力压阵。
数千铁骑离开咸阳时，百姓们凝望着烟尘，皆知这场北征将国运。
……
北疆苦寒之地。
这里的百姓不似咸阳子民安居乐业，匈奴铁骑随时可能踏破家园。
始皇这些年专注内政，无暇北顾。匈奴却愈发猖狂，频频劫掠边民。
长城巍峨，虽阻胡马于关外，却挡不住日渐稀少的人烟。
然而那些反秦势力仍在借机散布谣言，指责嬴政残暴不仁，咒骂他是冷血无情的暴君。
嬴政的所作所为皆为大秦社稷考虑，他毕生追求不过是天下一统，唯有如此方能终结战乱纷争。
可惜这些反对者始终无法理解嬴政的深意，固执地认定他的作为只会带来毁灭。
真正懂得嬴政之人，普天之下恐怕唯有苏牧等寥寥数人。
边塞之外，西野苍茫，风卷黄沙蔽日。
苏牧的马车徐徐前行，身后黄金火骑兵列队相随，在荒漠中勾勒出独特的风景线。
"王爷！"
"前方就要到了。"
蒙恬透过车窗向苏牧禀报。
"嗯。"
苏牧微微颔首，掀起车帘向外望去。
边关不同于内地，所有将士必须驻守城外，肩负着抵御匈奴入侵的重任。一旦让异族突破边关，大秦疆土必将遭受 ** ，届时必会引发动荡。
因此嬴政格外重视边关防务，年年增派援军，誓死捍卫大秦疆域。
不多时，车队驶入边城。
刚入城门，便见十余名将士快步迎来。
"末将江城拜见苏王爷！"
"拜见蒙恬大人！"
为首的将领卸下头盔单膝跪地，铠甲铿锵作响。
苏牧下车打量着众人，神色平静如水。
这江城他自然认得，当年曾是其麾下，后因触怒龙颜被嬴政发配边关，需驻守十五载方可返朝。
边关将士皆有个共同特点——性情刚烈。苏牧清楚记得，十年前正是江城这暴脾气惹下祸端，才落得如此下场。
"还认得本王？"
苏牧凝视江城，唇角微扬。
"王爷恩德，江城没齿难忘！"
江城抬头时眼中闪着激动的泪光。
这些年在边关，他从未怨恨过苏牧。当年之事全系己过，况且苏牧还曾为他向嬴政求情。
"平身吧。"
"谢王爷！"
江城率众将起身，甲胄碰撞声清脆悦耳。
"这些年，心里可还怨本王？"
苏牧半开玩笑地问道。
"王爷折煞末将了！"
"当年蒙王爷搭救之恩，"
"江城日夜思报。此番陛下派王爷亲临，便是给末将戴罪立功的机会！"
"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江城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岁月消磨了你的锋芒。"
"甚好，长进了。"
苏牧赞许地点头，眼中闪过欣慰之色。
江城的蜕变令苏牧深感意外，与从前判若两人，连性情都截然不同。
那段时日里，江城的表现更让苏牧另眼相待——旁人不敢接手的任务，交到他手中总能迎刃而解。凡苏牧所托，他从未有过半分差池。
"请！"
"王爷、蒙将军，里边请。"
江城侧身退至二人后方，恭敬抬手引路。
众人随即踏入军营，眼前的景象却令苏牧眸光一凛——
军营西壁悬挂、案几陈列的尽是狼族匈奴的情报，显然这些年江城没少钻研这些异族。
"做得很好。"苏牧指尖抚过羊皮卷轴，"这些情报对此行大有裨益。"
江城赧然挠头："末将平日派探子潜入狼族领地，零散搜集来的。"忽而想起什么，疾步走向角落，"王爷请看，这是狼族疆域全图。"
兽皮地图在案上铺开，苏牧凝视片刻颔首。这些资料确能省去诸多周折，避开潜在风险。
"不过..."江城提醒道，"还请王爷派人实地探查，毕竟地图是旧制的，难保他们未迁徙营地。"
苏牧正有此意，当即决意派遣飞影侦察。这种体型纤巧的飞行生物，远比笨重的巨影更适合潜伏。
帐内忽起微风，飞影如幽灵般现形。
"王爷，这是..."江城喉结滚动，虽不通术法，也知能凭空现形者绝非等闲。他本能按住刀柄，脊背渗出冷汗——那异形生物的复眼里，分明闪烁着捕食者的寒光。
"无妨。"苏牧话音未落，飞影己掠出营帐。
江城望着残影恍然："王爷派它去探狼族虚实？"
"嗯。"
草原上的狼族营地本该一目了然，但飞影传回的影像却让苏牧瞳孔骤缩：某个秦人村落正遭洗劫，粮秣被夺，血泊里倒着五六具尸首，匈奴弯刀还在滴血。
"本王去去就回。"苏牧按剑而起，玄色大氅翻涌如夜云。
苏牧心中另有盘算，想从这些狼族匈奴口中探听些消息。
"王爷！"
"此事不妥！"
"城外尽是匈奴地盘，您若贸然前往，只怕凶多吉少。"
江城急忙劝阻。
这些年他亲眼目睹过狼族匈奴的残暴，在他们刀下，无人能幸免。
"无妨。"
"本王自有分寸。"
苏牧指尖轻抚面具，身形己掠向城外。
见王爷踏空而行，江城先是一惊，随即面露喜色——这可是宗师才有的本事。
蒙恬对此早己习以为常。
"蒙将军，方才您该劝劝王爷的。"江城仍不放心。
"放心。"
"王爷行事向来稳妥。"
蒙恬拍拍他的肩膀。
城外。
苏牧御风疾行，首奔那座冒着浓烟的村庄。
"头儿！"
"天上有人过来了！"
一个匈奴喽啰喊道。
首领扔下掳来的女子，眯眼望向天际："找死就成全他！"
黑影兵团如潮水般涌出，瞬息间将匈奴喽啰屠戮殆尽。
首领举刀的手僵在半空，满脸骇然。
"回答本王的问题。"
"可饶你不死。"
苏牧的声音淡漠如霜。
村民们仰望着那道身影，眼中燃起希望的火光。
匈奴头领孤立无援，身边再无可用之兵。
"你们的王庭在何处？"
苏牧冷声质问眼前这名匈奴首领。
此行不仅为解救村民，更要探明狼族匈奴的老巢所在。
"在......那边。"
匈奴头领颤抖着指向身后某个方位。
苏牧取出一张兽皮，命其绘制详图。
迫于形势，匈奴头领只得照办，颤抖着在兽皮上勾勒出狼族各部驻扎点，并逐一标注。
"若有虚假，定叫你生不如死。"
苏牧目光如刀，紧盯着对方每个细微表情。
"千真万确！"
"绝无欺瞒！"
匈奴头领连连保证，心中却暗自盘算：即便交出地图，大秦向来龟缩城中，岂敢主动出击？
"滚吧。"
苏牧收起兽皮，确认无误后挥手示意。
匈奴头领慌忙拾起兵器，踉跄着朝战马走去。
嗤——
寒光闪过，利爪洞穿其背。
下一秒，狂暴的爪劲将其撕成两截，鲜血脏器泼洒一地。
"本王可没保证你能活着离开。"
苏牧漠然转身，将剩余匈奴交由村民处置。
"谢大人恩典！"
获救村民纷纷跪拜叩首。
黑影兵团悄然沉入地底，苏牧腾空而起。
此行己获关键情报，剿灭狼族指日可待。
但在此之前，需与蒙恬、江城共商对策。
狼族匈奴以游牧为生，常以百人为队袭扰边疆。
此次剿灭百余匈奴，仅获千余功勋。
匈奴虽号称数十万之众，可战之兵不过二十万。
若按原计划，黑影兵团三日便可荡平匈奴。
然蒙恬既奉王命同行，自当共享军情。
军营内，蒙恬与江城同时皱眉——
苏牧周身萦绕的杀气尚未消散。
"王爷己与匈奴交手？"
江城急问。
听罢苏牧简述，江城郑重劝谏："还请王爷以安危为重，切莫再行险着。"
这些年来，他与狼族匈奴交锋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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