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前预警:自由寄存大脑,作者一时兴起想起来的,没有逻辑可言,所以,请不要追究逻辑的正确性,谢谢!!!
寒风如刀,割在沈乐安脸上,生疼。
她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单薄的衣衫根本挡不住从地底渗上来的阴寒。
雪花落在她僵硬的睫毛上,化成水珠,又迅速凝结成细小的冰粒,视野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这可是老爷的亲骨肉啊!”
一声凄厉的哭喊划破了庭院的寂静。沈乐安木然地抬起头,看向前方那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身影。
是巧儿,她丈夫沈清风最宠爱的妾室。
此刻,巧儿正虚弱地倚在丫鬟怀里,脸色苍白如纸,裙摆下渗出的一抹刺目的血红,染污了纯白的积雪,像一朵开在绝境里的罪恶之花。
她身旁的两个婆子死死按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丫鬟,那丫鬟嘴里塞着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
沈乐安的目光越过巧儿,落在了那个身着墨色锦袍、身姿挺拔的男人身上。那是她的丈夫,当朝礼部侍郎,沈清风。
他俊朗的眉眼此刻覆着一层冰霜,看向她的眼神,比这腊月的风雪还要冷上三分。那眼神里没有探究,没有疑问,只有早己认定的厌恶和决绝。
“沈乐安,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砸在沈乐安早己麻木的心上。
话?她能有什么话可说?
巧儿说,是她指使这个小丫鬟,在她的安胎药里下了红花。
人证,是这个被屈打成招的小丫鬟;物证,是从她房里搜出的、不知何时被人塞进去的红花药包。
多么拙劣的陷害,多么可笑的栽赃,可沈清风信了。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将她彻底摒弃的理由。
沈乐安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几乎要被冻住,发出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我没有。”
简单的三个字,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没有哭,也没有辩解。
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在这个家里,从来没有人愿意相信她。
“没有?”巧儿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挣扎着从丫鬟怀里起身,指着沈乐安,声音颤抖。
“姐姐,我知道你嫉妒我怀了身孕,可……可那也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啊!你怎么下得去手!老爷,你要为我和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做主啊!”
说完,她便头一歪,像是承受不住打击,又“晕”了过去。
沈清风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巧儿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甚至没有再看沈乐安一眼,只是在转身时,冷冷地抛下一句话。
“此等毒妇,不堪为沈家主母。来人,将她送去乡下庄子,没有我的命令,永世不得回京。”
“永世不得回京……”
沈乐安在心里咀嚼着这几个字,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咙。
她看着沈清风抱着巧儿匆匆离去的背影,那背影决绝得没有一丝留恋。
她甚至能想象到,接下来他会如何温柔地安抚受惊的巧儿,又会如何请来京城最好的大夫为她调理身子。
而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就这么被轻易地定了罪,像一件碍眼的旧物,被毫不留情地丢弃。
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走上前来,粗鲁地将她从地上拖起。
她的膝盖早己冻得失去了知觉,被这么一拽,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狼狈不堪。
“夫人,请吧。”婆子的声音里满是鄙夷和不耐烦。
夫人?她现在还算哪门子的夫人。
她没有反抗,任由她们推搡着往外走。穿过抄手游廊,走过她亲手栽种如今却己枯萎的梅林,每一步,都像是在告别自己荒唐的前半生。
回到自己冷清的院子,所谓的“收拾行李”,不过是婆子们象征性地将几件半旧的衣物胡乱塞进一个包袱里。
那些她陪嫁过来的珍贵器物、首饰字画,一样都不能带走。
巧儿早就派人来看管着,美其名曰,是为侍郎府保全财产。
沈乐安的目光扫过房间,这张床,她独守了无数个空房;这张梳妆台,镜子里映照出的永远是自己落寞的容颜。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冰冷的回忆。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一个角落的木箱上。那是她唯一的私产,是她从娘家带出来的,里面装着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些不值钱的旧物。
她走过去,想要打开。
“夫人,时辰不早了,还是快些上路吧。”一个婆子不耐烦地催促道。
沈乐安没有理会,固执地打开了箱子。箱子里,只有一件洗得发白的男式旧袍,和一个早己褪色的拨浪鼓。
她伸出冻得通红的手,轻轻抚摸着那件旧袍,这是哥哥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哥哥……那个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
她小心翼翼地将旧袍和拨浪鼓抱在怀里,仿佛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珍宝。
“走吧。”她对婆子说,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一辆简陋的青布马车停在侯府的侧门,这是下人出入的地方,沈清风连让她从正门离开的体面都不肯给。
雪越下越大了,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埋葬。
沈乐安抱着包袱,在婆子的推搡下上了车,车夫扬起鞭子,在空中甩出一个清脆的响声,马车吱呀作响,缓缓驶离了这座她生活了三年的牢笼。
车轮碾过积雪,发出沉闷的声响。她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身后那扇朱漆大门己经为她永远地关上了。
马车里没有炭盆,寒气从西面八方的缝隙里钻进来,无孔不入。
沈乐安蜷缩在角落,将那件属于哥哥的旧袍裹在身上,试图汲取一丝虚幻的温暖。
可她还是觉得冷,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
她想起很小的时候,在那个乡下庄子里,母亲也总说冷。
母亲是江南的女子,嫁给当时还只是个穷秀才的父亲,随他来到这天寒地冻的北方。
后来父亲高中,官运亨通,却很快就另娶了高门贵女,母亲便被“养病”的名义,送回了那个破旧的庄子。
她是在庄子里出生的,
记忆中,母亲永远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抱着她,一遍遍地唱着江南的小调,一遍遍地跟她说:“安安,这里太冷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可她们的家在哪里呢?
母亲从未得到过父亲的宠爱,她也一样。她甚至不记得母亲的模样,因为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
她只记得,在一个同样下着大雪的冬天,年幼的她,跟着哥哥一起,用一双小手,刨开了冻得坚硬的土地,将母亲冰冷的身体埋了进去。
母亲的坟,就在庄子后面那片歪脖子树下。
母亲死后,她被接回了京城的沈府。
可那不是家,是另一个牢笼。
父亲眼里只有那位继母和她所生的嫡女,对她这个乡下回来的女儿,只有不加掩饰的嫌弃,他嫌她举止粗鄙,嫌她上不了台面,嫌她丢了他的脸。
在那个家里,唯一对她好的,只有哥哥。
哥哥会偷偷给她带糖葫芦,会在她被父亲责骂时将她护在身后,会教她读书写字。
那件旧袍,就是哥哥十八岁生辰时,她用攒了许久的月钱,偷偷为他做的,虽然针脚歪歪扭扭,但哥哥却视若珍宝,时常穿着。
他说:“我们安安长大了,都会给哥哥做衣裳了。”
可后来,哥哥也走了。
为了给她求一门好亲事,哥哥在一次围猎中,拼死救下了被惊马冲撞的安国公世子。
他为她换来了一纸婚约,自己却因伤势过重,没能熬过去。
下葬那天,也是一个大雪天,她跪在哥哥的坟前,哭得肝肠寸断,她不想要什么好亲事,她只想要她的哥哥。
她又一次,亲手埋葬了自己至亲的人。那片歪脖子树下,母亲的坟边,多了一座新坟。
再后来,她嫁给了沈清风。
她以为,这是新的开始,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贤惠,足够顺从,总能捂热他的心。
她为他操持家务,为他孝敬长辈,为他打理人情往来。可换来的,却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冷遇。
他会在书房待到深夜,也不愿踏入她的房间半步。
他会对着巧儿温柔浅笑,却吝于给她一个正眼。
原来,不是她不够好,只是他心里从来没有过她。
他娶她,不过是因为这是安国公府的安排,是他仕途上的一块垫脚石。
如今,他地位稳固,这块垫脚石,自然也就成了绊脚石。
巧儿的出现,巧儿的怀孕,不过是给了他一个丢掉这块绊脚石的绝佳借口。
一生?她回顾自己这短暂的一生,仿佛就是一场笑话。
幼时,不得母亲宠爱,因为母亲自己都身陷泥潭,无力爱人。
少时,不得父亲宠爱,因为她是那个被他抛弃的女人的女儿,是他人生的污点。
如今,不得丈夫宠爱,因为她从来就不是他想要的人。
她就像一棵无人问津的野草,拼命地想要扎根,却一次次被连根拔起,无情地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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