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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爸爸的公司旅行与留守狗狗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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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混合着期待与淡淡离愁的氛围,在周日的野原家悄然弥漫。起因是野原广志,这个平日里被房贷、工作和家庭琐事压得略有些驼背的男人,此刻正精神焕发地在卧室里整理一个小小的旅行包。

“公司旅行!是公司旅行啊!”广志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脸上洋溢着一种久违的、近乎少年般的雀跃。他小心翼翼地将几件熨烫平整的衬衫塞进包里,又放入了新买的剃须刀和一小瓶古龙水。

这股不寻常的兴奋感自然引起了全家(包括非人类成员)的注意。

小新扒着门框,看着忙碌的爸爸,眨巴着豆子眼问道:“爸爸,你要去很远的地方玩吗?会不会有穿着泳装的漂亮大姐姐陪你打沙滩排球?”

广志老脸一红,咳嗽两声掩饰尴尬:“咳咳!小孩子别瞎说!是去山里的温泉旅馆,是严肃的团队建设活动!”虽然他眼底那抹期待的光彩完全出卖了他。

美冴一边帮广志检查有没有遗漏的物品,一边忍不住酸溜溜地叮嘱:“是啊,团队建设,可别‘建设’到喝得不省人事,或者被哪个年轻的女同事迷住了心窍。”

“怎么会呢!老婆大人!”广志立刻表忠心,但收拾行李的动作明显更加轻快了。

客厅里,小白感受到了男主人不同寻常的情绪,有些困惑地歪着头。它跑到玄关,叼来了广志平时散步穿的旧皮鞋,放在他面前,尾巴摇啊摇,以为他要带自己出门。

广志笑着摸了摸小白的头:“这次不行哦,小白,爸爸要自己去。”

小白听不懂“公司旅行”,但它明白“不行”的意思,耳朵瞬间耷拉下来,发出失落的“呜咽”声,把下巴搁在皮鞋上,眼巴巴地看着广志。

而小黑,则保持着它一贯的冷静观察姿态。它蹲坐在客厅角落,深邃的目光跟随着广志忙碌的身影。它不仅能感受到广志的兴奋,也能嗅到美冴话语里那丝微妙的醋意,以及小新纯粹的好奇。它内心快速分析着:“‘公司旅行’——人类群体性的短期迁徙活动,通常远离日常栖息地,目的在于强化群体纽带或暂时逃避日常压力。根据广志先生的行为模式(携带非必要卫生用品、情绪亢奋),推测本次活动的‘逃避压力’成分可能高于‘强化纽带’。”

它走到自己的水盆边,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水。对于广志的暂时离开,它并无太多不舍,更多的是对接下来几天家庭动态变化的好奇。它瞥了一眼还在对着皮鞋伤感的小白,内心叹了口气:“弟弟,你的情感依赖度太高了。短暂的分离是常态,需要学会适应。”

第二天清晨,广志意气风发地提着旅行包出门了,留下一句“我走了!”和满脸笑容的背影。门关上的那一刻,家里的气氛似乎瞬间空了一块。

美冴看着关上的门,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嘴上说着嫌弃,但丈夫突然不在家,还是让她感到些许不习惯和……隐隐的担心。

小新倒是没什么离愁别绪,反而觉得新鲜:“哇,今天晚上只有我和妈妈、小葵还有小白小黑一起吃饭耶!”

一整天,野原家都维持着一种略显不同的节奏。晚餐时,少了广志边看报纸边吃饭的身影,餐桌似乎宽敞了些。小白似乎格外不适应,它吃几口狗粮,就会跑到玄关处,嗅一嗅广志留下的气味,然后回到餐桌旁,看看广志常坐的空位置,发出几声低低的呜咽。

“小白在想爸爸呢。”美冴摸了摸小白的头,语气温柔。

小黑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食物,对小白的行为不予置评,但它注意到,美冴今晚的话似乎比平时少了一些。

夜晚降临,这种担忧开始发酵。美冴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一边时不时瞥向墙上的时钟。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小新玩累了,趴在地上问。

“后天啦。”

“哦……那他会不会被山里的熊吃掉?”

“别胡说!”

“或者被温泉里的漂亮女鬼带走?”

“野原新之助!”

小新天马行空的“担忧”显然加剧了美冴的不安。她开始胡思乱想:广志会不会真的喝太多?温泉旅馆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女同事?他会不会不小心滑倒摔进温泉里?

小白感受到女主人散发出的焦虑气息,也变得愈发不安,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竖起耳朵倾听门外的动静,仿佛期待下一秒广志就会推门而入。

小黑看着这陷入微妙恐慌的一人一狗,内心感到有些无奈。它走到美冴脚边,没有像小白那样寻求安慰,而是用一种沉稳的姿态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她,眼神平静而肯定,仿佛在说:“过度担忧毫无意义。广志先生是成年人类,具备基本的生存和判断能力。”

然后,它又走到焦躁的小白身边,用脑袋轻轻顶了它一下,低低地“呜”了一声,像是在告诫:“保持冷静。你的不安会传染给女主人。”

然而,它的理性安抚效果有限。人类(和美冴养熟的狗)的情感,并非总是遵循逻辑。

第二天,担忧升级为小小的“危机”。美冴在打扫广志书房时,“不小心”碰掉了书桌上的一本旧相册。里面掉出几张广志大学时代和刚入职时的照片,照片上的他年轻、朝气,身边围绕着不少朋友,其中不乏一些年轻女性的身影。

“哼…原来年轻时也挺受欢迎嘛…”美冴盯着照片,醋意混合着担心,让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连做菜都差点放多了盐。

小白忠实地扮演着“情绪晴雨表”,美冴焦虑,它就跟着不安;美冴对着照片生闷气,它就对着照片“汪汪”叫两声,虽然它完全不明白那是什么。

小黑对此的评价是:“人类雌性在配偶暂时离开领地时,容易产生不安全感,并倾向于放大潜在威胁。这种行为模式,与部分犬类在主人离开后产生的分离焦虑症,有异曲同工之妙。”它决定采取更首接的行动——当美冴又一次拿起相册时,它走过去,用爪子把相册推回了书架深处,然后叼来了小葵的摇铃,放在美冴手里。

美冴看着手里的摇铃,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心里的那点疙瘩似乎也消散了些。“真是的…我在瞎想什么啊…”

终于,到了广志归来的日子。从下午开始,美冴就有些坐立不安,把家里额外打扫了一遍,还准备了比平时更丰盛的晚餐。小白更是早早地就守在玄关,寸步不离,耳朵竖得像天线。

傍晚,门外终于传来了熟悉的、略带疲惫的脚步声和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回来了!”

门开了,风尘仆仆的广志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旅行归来的倦意,但眼神明亮。

“爸爸!”小新第一个扑过去。

“汪!汪汪汪!”小白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围着广志的腿疯狂转圈,尾巴摇出了残影,不停地用脑袋和身体蹭他,表达着巨大的喜悦和思念。

美冴看着完好无损、甚至因为泡了温泉气色似乎还好了点的丈夫,心里所有的担忧和醋意瞬间烟消云散,化为了嘴上略带娇嗔的抱怨:“真是的,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快去洗手吃饭!”

小黑是最后一个上前的。它没有像小白那样激动,只是走到广志脚边,仔细地嗅了嗅他裤腿上沾染的陌生泥土、草木气息,以及淡淡的硫磺温泉味,还有……嗯,各种清酒、啤酒混杂的味道。它抬头看了看广志略显疲惫但满足的脸,内心确认:“体征正常,情绪平稳,无明显外伤。旅行目标(放松、社交)似乎己达成。”

然后,它便退到一边,看着小白继续它的热烈欢迎仪式,看着小新翻广志的旅行包找特产,看着美冴一边抱怨一边接过广志的外套。

广志抱起还在他脚边兴奋不己的小白,揉了揉它柔软的毛,又看向安静的小黑,笑着说:“哎呀,还是家里好啊。连小黑都好像……嗯,在审查我有没有完好无损地回来呢。”

晚餐时,广志兴致勃勃地讲述着旅行中的见闻——山里的景色、温泉的舒适、同事们的趣事(当然,自动过滤了任何可能引起误会的部分)。家里恢复了往常的热闹和温暖,那股因短暂分别而产生的微妙空荡感,被填得满满的。

小白心满意足地趴在广志脚边,仿佛终于找回了缺失的一部分。

小黑则回到了它惯常的位置,看着这重归完整的家庭图景。

“短暂的分离,或许是为了让重聚时的温暖变得更加清晰。”它嚼着晚餐额外奖励的肉干,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至于广志西装口袋里那张写着某个女同事电话号码的纸条(他完全忘了这回事),小黑决定,只要不威胁到家庭的稳定,它就暂时当作没闻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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