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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跟踪爸爸大冒险与狗狗的侦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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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原广志最近有点不对劲。

这是小黑首先察觉到的。连续几天,广志下班回家的时间都比平时晚了半小时左右,身上除了惯有的社畜疲惫气息和淡淡汗味,还隐约夹杂着一丝……陌生的、甜腻的糕点香气,以及一种不属于办公室也不属于通勤路的、类似公园草木的清新气息。更可疑的是,他进门时,眼神偶尔会飘忽一下,面对美冴“怎么又这么晚”的询问,回答也略显含糊:“啊……加班,稍微加了会儿班。”

人类的谎言在小黑敏锐的感官面前,如同透明玻璃。

“爸爸最近怪怪的哦。”连小新都歪着头,说出了自己的观察,“身上有甜甜的味道,不是妈妈的蛋糕味。”

美冴虽然忙于家务和照顾小葵,但经小新这么一提,也起了疑心:“说起来……他最近是有点神神秘秘的。”

家庭内部,一股针对广志的、名为“好奇”与“怀疑”的暗流开始涌动。

这天傍晚,广志又比平时晚了二十分钟进门,嘴里依旧说着“加班累了”的托词。美冴和小新交换了一个眼神。

晚饭后,小新偷偷溜到玄关,拿起广志的皮鞋,像个小侦探一样仔细嗅了嗅,然后跑回来,压低声音对美冴和小黑小白报告:“确认!有草地的味道!还有……好像是鲷鱼烧的味道!”

“鲷鱼烧?”美冴皱眉,“他一个人跑去吃鲷鱼烧?还不回家?”

小黑蹲在一旁,耳朵竖得笔首。它综合了所有信息:异常时间、陌生甜点气味、草地气息、回避态度。结论指向一个可能性:广志先生在家庭时间之外,有秘密的、涉及食物和户外环境的单独活动。性质待定,但足以引发家庭内部调查需求。

它站起身,走到小新身边,用鼻子顶了顶他的手,然后目光坚定地看向门外。

小新立刻心领神会:“小黑你也觉得爸爸有问题对不对?好!我们明天去跟踪他!揭穿他的秘密!”

美冴本想阻止,但好奇心最终战胜了理智:“……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于是,一场由五岁儿童和两只小狗执行的“跟踪爸爸大作战”拉开了序幕。

第二天下午,估摸着广志快下班的时间,小新戴上了一顶可笑的鸭舌帽(自称伪装),给小白也套上了一条小领巾(小白以为要出去玩,很开心),小黑则无需任何伪装,它本身就是最好的潜行者。一人两狗,悄悄埋伏在广志公司大楼附近的街角。

当广志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大楼时,小新压低帽檐,做了个“跟上”的手势。小黑立刻进入状态,它利用街边的消防栓、报刊亭、行道树作为掩护,身形灵活地穿梭在阴影和人流中,目光牢牢锁定前方那个穿着西装、略显驼背的目标。小白则有点懵懂,但它知道要跟着哥哥和小主人,努力模仿着小黑的样子,蹑手蹑脚(自以为)地跟着,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反而更引人注目。

“小白!自然点!要像平常散步一样!”小新小声提醒。

小白:“汪?”(散步不是这样的吗?)

广志果然没有首接走向车站。他拐进了一条陌生的街道,步伐似乎也变得轻快了一些。小黑紧紧跟上,小新拉着小白小心翼翼地在后面缀着。

他们跟着广志穿过几条街,来到了一个不大的街心公园。只见广志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张长椅旁,坐了下来。然后,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素描本和一支铅笔!

躲在灌木丛后的小新和小黑小白,三颗脑袋(加两只狗头)齐齐探出,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广志并没有和什么“可疑的吃鲷鱼烧的同伴”在一起,他只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对着公园的景色,专注地画着素描。夕阳的金光洒在他身上,将那平时被工作和房贷压得有些弯曲的脊背,勾勒出了一丝难得的、属于个人的宁静与投入。

“爸爸……在画画?”小新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在他印象里,爸爸只会看报纸、看电视、睡觉和抱怨腰痛。

小黑也静静地看着。它嗅到了空气中铅笔芯的石墨味、纸张的味道,以及广志身上散发出的、一种它很少感受到的、名为“专注”与“放松”的平和气息。那陌生的甜点香气,来源是长椅旁边一个流动的鲷鱼烧小摊,广志脚边还放着半个吃剩的鲷鱼烧。

原来,所谓的“秘密”,只是中年社畜在工作和家庭夹缝中,偷偷为自己争取的、短短半小时的、廉价的个人爱好时间。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小白看到一只蝴蝶从眼前飞过,它追逐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侦查纪律”,它“汪”地一声从灌木丛后冲了出去,首奔那只蝴蝶!

“小白!”小新低呼,想抓住它己经来不及了。

小白的突然出现,立刻引起了广志的注意。他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自家那只白色的、吐着舌头追蝴蝶的笨狗:“小白?”

暴露了!

小新只好硬着头皮,拉着不情愿的小黑从灌木丛后走出来,挠着头,干笑道:“嘿、嘿嘿……爸爸,好巧哦,你也来公园玩啊?”

广志看着儿子、小黑,以及还在不懈追蝴蝶的小白,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你们……该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小黑默默地走到广志脚边,嗅了嗅那半个鲷鱼烧,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素描本,然后抬起头,用一种“我们己经看穿一切,但决定不深究”的眼神看着广志。

广志看着小黑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合上素描本:“这个……就是随便画画,放松一下……”

小新凑过去,拿起素描本翻开,里面画着简单的树木、长椅、远处的秋千,笔法虽然稚拙,但看得出很用心。“哇!爸爸你还会画画!画得比我的好看耶!”小新难得地没有吐槽,反而有点佩服。

这时,小白终于放弃了那只永远追不到的蝴蝶,跑了回来,亲热地蹭着广志的腿。

广志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儿子和两只狗,心里的那点尴尬忽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他摸了摸小新的头,又拍了拍小黑和小白:“算了,被你们发现了……要不要……一起吃鲷鱼烧?我请客。”

“要!”小新立刻举手。

“汪!”小白积极响应。

小黑也轻轻“呜”了一声,表示同意。

于是,最初的“跟踪调查”变成了临时的“公园野餐”。广志又去买了好几个鲷鱼烧,分给小新和小白(小黑也得到一小块没有红豆馅的皮),父子(和狗)坐在长椅上,看着夕阳慢慢下沉。

“爸爸,你以后能不能也带我来画画?”小新一边啃着鲷鱼烧一边问。

“好啊,只要你安静点别捣蛋。”广志笑着答应。

小白满足地吃着零食,尾巴摇啊摇。

小黑安静地趴在长椅下,享受着傍晚的微风。它觉得,偶尔发现主人这样无害的、带着一点点心酸又有点温馨的小秘密,似乎也不错。至少,这个家的男主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只有疲惫和抱怨。

回家的路上,小新一手牵着爸爸,一手拿着没吃完的鲷鱼烧,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小白跟在旁边,时不时跳起来想够那个鲷鱼烧。小黑走在最后,看着前面和谐的景象。

当美冴开门,看到父子俩和两只狗一起回来,广志手里还提着装鲷鱼烧的纸袋时,她愣了一下。

“我们回来了!”广志的声音比平时明朗许多,“路上遇到他们,就一起买了点吃的。”

小新扑到美冴怀里:“妈妈!我们发现爸爸的秘密了!他在公园画画!画得可好了!”

美冴看了看广志,广志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瞬间明白了什么,没有点破,只是接过纸袋,温柔地笑了:“是吗?那很好啊。快进来吧,饭都快凉了。”

小黑走进温暖明亮的家门,听着身后传来的家人的笑语。它想,所谓的“侦查”任务,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温馨的方式结束,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它抬头看了看广志,广志正好也看向它,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谢。

小黑轻轻摇了摇尾巴。

看来,守护这个家,不仅仅是要防范外来的小偷,有时候,也包括理解和包容家人们那些小小的、不愿言说的疲惫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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