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部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野原家还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然而,这份宁静被一声凄厉的、拖着长音的哀嚎打破了。
“妈——妈——!我肚子好痛哦——!”
小新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带着一种夸张的、仿佛世界末日来临般的哭腔。
紧接着,是“咚咚咚”急促的下楼声。小新捂着肚子,弯着腰,脸上挤出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脚步虚浮地“滚”进了客厅,然后“啪叽”一声,像块融化的年糕一样瘫倒在了榻榻米上。
“呜…好痛…痛死我了…”他一边呻吟,一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观察着闻声从厨房赶来的美冴的反应。
玄关处的狗窝里,小白被小新的惨叫惊醒,立刻焦急地跑了出来,围着小新打转,用湿凉的鼻子不停地蹭他的脸和手臂,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担忧声。
而小黑,则只是抬了抬眼皮,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着,眼神里充满了睿智的…怀疑。它那超越品种的智商和敏锐的观察力,让它轻易地看穿了小新那略显浮夸的演技。它内心OS:“腹痛?哼,昨晚偷吃第三块布丁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痛苦。演技浮夸,细节不到位,呼吸频率过于平稳,差评。”
美冴系着围裙,手上还沾着水,皱着眉头走过来,蹲下身摸了摸小新的额头:“怎么了?哪里痛?是吃坏东西了吗?”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小新胡乱地在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画着圈,声音虚弱,“妈妈,我今天可能…不能去幼稚园了…”
“不能去幼稚园?”美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开始掺杂审视,“你该不会是装的吧?想逃学?”
“怎么可能!”小新立刻提高音量反驳,随即又因为“剧痛”而蜷缩起来,“我是真的…真的好痛哦…动感超人都救不了我了…”
小白看到小新“痛苦”的样子,更加着急了,开始用舌头舔小新的手心,试图安慰他。
小黑依然不动声色,但它悄悄站起身,走到小新身边,用鼻子仔细地嗅了嗅他捂着的肚子周围,又嗅了嗅他的嘴角。没有异常的气味,没有冷汗,只有一点点…昨晚布丁残留的甜腻气息。它内心更加确定了:“果然是在装病。目的?大概率是为了逃避幼稚园可能存在的他不喜欢的活动,或者单纯想在家看电视。”
它抬头看了看美冴,用眼神传递着“他在撒谎”的信息。可惜,美冴虽然有时能读懂小新的把戏,但还无法精通“狗语十级”,她只是觉得小黑今天格外关注小新。
“真是的…”美冴叹了口气,终究是母亲的心软占了上风,“好吧,今天就在家休息。不过,要是被我发现你是装的…”她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吧”的声响。
小新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但依旧顽强地“呻吟”着:“嗯…谢谢妈妈…”
于是,野原家因为小新的“突发腹痛”而进入了特别的“看护模式”。
美冴取消了原本的计划,守在小新身边,时不时给他量体温(正常)、喂温水。小白忠实地履行着“安慰犬”的职责,寸步不离地趴在小新身边,只要小新一哼哼,它就立刻凑过去舔舔。
而小黑,则选择了一个既能纵观全局又不至于被“戏精”波及的角落,冷眼旁观。它看着小新在美冴转身去拿毛巾时,偷偷把脑袋埋进小白的绒毛里偷笑,又在她回来时立刻恢复“奄奄一息”状。
“人类的幼崽,真是擅长利用父母的关爱。”小黑内心鄙夷,“不过,这种小把戏,在我面前无所遁形。”
上午,邮差送来了一封给广志的信件。美冴暂时离开去签收。就在这短暂的“监护空窗期”,小新似乎觉得躺着太无聊,竟然悄悄地、试图蠕动到电视机前,去够遥控器。
就在他的小胖手即将碰到遥控器时,一个黑色的身影挡在了前面。
小黑蹲坐在那里,歪着头,用一种“你继续编,我看着”的眼神,平静地注视着的小新。
小新的动作僵住了,脸上闪过一丝被抓包的心虚。“小、小黑…我只是想看看动感超人有没有在演救我的故事…”
小黑不为所动,甚至往前凑了凑,鼻子几乎要碰到小新的脸,那眼神仿佛在说:“遥控器,还是‘病情’,选一个。”
小新悻悻地缩回了手,瘪着嘴重新瘫倒:“呜…肚子好像更痛了…”
小黑内心:“哼,算你识相。”
这时,小白叼来了它最心爱的橡胶骨头玩具,放在小新手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玩这个吧,玩了就不痛了!”
小新看着那沾满口水的骨头玩具,表情复杂。
小黑别过头,不忍看自己弟弟那单纯的傻气。
中午,美冴给小新做了他最喜欢的、清淡的玉米浓汤。小新闻到香味,“虚弱”地坐起来,小口小口地喝着,看起来胃口…似乎还不错?
“妈妈煮的汤最好喝了…喝了好像没那么痛了…”小新一边喝,一边不忘维持人设。
美冴看着他能喝汤,稍微放心了些。但小黑注意到,小新喝汤的速度和量,可不像一个真正腹痛的人。
下午,风波再起。小新的“病情”出现了“反复”。
他捂着肚子,在床上(其实是客厅榻榻米)翻滚,声音比早上还要凄惨:“妈妈!不行了!是另外一种痛!好像有怪兽在肚子里打架!”
美冴这下真的有点担心了:“怎么会这样?要不要去医院?”
一听“医院”两个字,小新的“病情”瞬间减轻了百分之五十:“不、不用了!可能…可能只是需要动感超人出来巡逻一下…”
就在美冴犹豫要不要强制带他去看医生时,下班回家的广志回来了。
“我回来了!嗯?小新怎么了?”广志看着瘫在地上的儿子,疑惑地问。
美冴解释了情况。广志脱下西装,走到小新身边,摸了摸他的头,突然说道:“哦!肚子痛啊!爸爸小时候也经常这样!”
小新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知音:“真的吗爸爸?”
“是啊!”广志盘腿坐下,开始回忆,“那时候啊,一不想上学就肚子痛,你奶奶一看就知道是装的!”
小新:“……”
美冴:“……”
小黑内心:“果然知子莫若父…虽然这位父亲平时也不太靠谱。”
广志嘿嘿一笑,压低声音对小新说:“不过,偶尔休息一下也不是坏事。但是啊,装病可是有代价的。比如,不能吃零食,不能看电视,只能躺着喝白粥…”
小新的脸瞬间垮了下去。不能吃零食?不能看电视?这比肚子痛还要难受啊!
就在这时,或许是因为精神紧张,或许是因为白天偷喝了不少凉水,小新突然觉得肚子里一阵真实的、咕噜咕噜的气流涌动。
“呃…”他忍不住打了个嗝。
紧接着,一个响亮无比的屁,不受控制地崩了出来。
“噗——!”
声音悠长而清晰,在突然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时间再次凝固。
美冴:“…”
广志:“…”
小白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困惑地看着小新的屁股。
小黑则终于忍不住,把脸埋进了前爪里,肩膀微微耸动。它内心狂笑:“哈哈哈!装病结果放出‘真实伤害’!这就是报应吗?”
小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刚才那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尴尬。
广志忍着笑,拍了拍小新的肩膀:“看来,‘怪兽’被打败了?”
美冴也反应过来,又好气又好笑,双手叉腰:“野原新之助!你果然是装的!”
“呃…嘿嘿…”小新挠着头,试图萌混过关,“好像…好像突然就好了耶!动感超人胜利了!”
结局可想而知,小新因为装病和浪费妈妈一天的担心,被严厉地教育了一番,并且今晚的布丁份额被取消了。
晚餐时,小新看着大家吃着香喷喷的饭菜,自己面前只有白饭和青菜,悔不当初。
小白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小新不能吃好吃的,把自己碗里的狗粮推到他脚边,被小新哭笑不得地推了回去。
小黑优雅地吃着自己那份加餐肉糜,看着垂头丧气的小新,内心毫无同情,甚至有点想啃一根美味棒庆祝一下。
“虽然过程有点闹剧,”小黑看着虽然被罚但依旧活蹦乱跳(在被罚之后)的小新,以及虽然生气但还是给小新碗里偷偷夹了块肉的美冴,心想,“但这种全家围绕着一个笨蛋转的日常,或许就是‘家’的意义吧。”
当然,它决定以后要更加密切地监视小新,防止他再用这种低级伎俩欺骗家人的感情…尤其是它那个单纯好骗的弟弟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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