鲑鱼事件过去几天后，野原家几乎要忘记这件事了。首到一个周二的早晨，门铃被郑重其事地按响。
门外站着的是身穿笔挺制服的派出所所长，以及一位看起来更高级别的警官，肩章上的星星显示他来自区警察本部。两人神情严肃，手里还拿着一个看起来像是档案袋的东西。
“早、早上好，警官先生！”美冴有些慌乱地整理着睡袍，“是我们家小新又……呃，我是说，有什么事吗？”
“野原太太，早上好。”所长礼貌地点头，目光却越过她，落在了闻声从客厅走出来的小黑身上，“这次冒昧来访，主要是想和您家的狗……沟通一下。”
“和狗沟通？”端着咖啡走出来的广志差点把杯子摔了。
小新从广志腿边挤出来，眼睛闪闪发光：“是要给小黑发动感超人勋章吗？”
那位本部的警官清了清嗓子，表情依旧严肃，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可以这么说。我是本部的佐藤。我们长话短说——关于近期在河堤区域活跃的那只大型黄色流浪犬，我们掌握了一些新情况。”
他打开档案袋，拿出几张有些模糊的远拍照片。照片上，正是那只黄狗在不同地点——河边、街角、甚至某处仓库外围——的身影。它看起来总是独来独往，眼神警惕。
“我们暂时称它为‘守护者’。”佐藤警官指着照片，“根据多方线索和昨晚被捕的偷鱼贼口供，基本可以确认，近期几起阻止小偷小摸、甚至协助找到走失老人的行为，都与它有关。”
美冴和广志听得目瞪口呆。小新则拼命踮脚想看照片：“哇！是大黄！它比动感超人还酷！”
“但是，”佐藤警官话锋一转，眉头紧锁，“它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些困扰。”
所长接过话头，苦笑着补充：“比如，上周它把几个在公园喝酒闹事的小混混……叼着裤腿扔进了垃圾箱。还有，它似乎对维护街区‘秩序’有点过于热心，昨天早上有人报警说看到它蹲在十字路口，对着闯红灯的行人低吼，导致交通一度混乱……”
广志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嘴角抽搐。美冴则忍不住捂住了嘴。
“我们尝试过接近它，但它非常警惕，根本无法沟通。”佐藤警官看向小黑，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但我们注意到，它似乎……不排斥你们家的黑狗。我们有理由相信，它们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小新立刻抱住小黑的脖子：“因为小黑是它的好朋友！他们还一起分享了鱼鱼！”
佐藤警官点点头：“所以，我们想拜托你们家，特别是这只黑狗，帮我们一个忙。”
他拿出一个看起来非常小巧精致的金属项圈，上面带着一个微小的电子装置。
“这是一个非侵入式的定位和通讯装置，不会造成任何不适。我们希望能通过你们家黑狗，将这个交给‘守护者’。这样，既能在它需要帮助时定位到它，也能在它……呃，行为过于积极时，及时联系和引导它，避免不必要的恐慌。更重要的是，如果它愿意佩戴，这将是警方对其‘编外协勤员’身份的正式认可，可以享有一定的……呃，官方庇护。”
房间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向小黑。
小黑蹲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回望着两位警官。所以，两脚兽是想通过我，给那个大家伙戴上追踪器？
“这……小黑它毕竟只是条狗，它听不懂这么复杂的……”美冴试图解释。
“我们明白。”佐藤警官语气诚恳，“但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守护者’显然不是普通的流浪狗，它极具智慧，也拥有强大的力量。我们希望能以合作而非对立的方式与它相处。这对街区安全，对它自身，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把那个项圈递给美冴：“请考虑一下。蜡笔小新：双倍棉花糖的日常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蜡笔小新：双倍棉花糖的日常最新章节随便看！不必立刻答复。如果……如果它真的愿意戴上，派出所这边会为它设立一个专属的‘协勤犬’档案，并定期提供高级狗粮和必要的医疗援助。”
送走两位警官后，野原家陷入了奇异的沉默。那个小小的金属项圈放在茶几上，闪着微光。
“哇！小黑要当间谍狗了吗？”小新拿起项圈，想往小黑脖子上套，被小黑灵活地躲开了。
“别闹，小新。”广志揉着太阳穴，“这事听起来太离谱了。让狗去给另一只狗送‘礼物’，还是警察局的礼物……”
美冴却看着项圈，若有所思：“不过……如果那个大家伙真的能成为官方认可的‘协勤犬’，就不用再风餐露宿了吧？还有免费狗粮和看病……”
小黑没有理会家人的讨论。他走到项圈旁，仔细嗅了嗅。金属、塑料、还有微弱的电子元件气味。没有危险的味道，只有两脚兽那种小心翼翼的、试图建立联系的气息。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河堤的方向。
那个骄傲又别扭的家伙，会接受这种束缚吗？
傍晚，小黑叼起那个项圈，在家人复杂的目光中，再次出门前往河堤。
黄狗果然在老地方。它看到小黑叼着的东西时，明显愣了一下，金色的瞳孔里瞬间充满了警惕和审视，身体微微后退了半步。
小黑将项圈放在他们通常交换礼物的中间位置，然后后退，蹲坐下来，平静地看着它。
黄狗没有靠近项圈，只是死死地盯着它，喉咙里发出极其低沉的、充满怀疑的呜声。它显然认出了这是人类的东西，而且本能地对这种装置感到排斥。
空气仿佛凝固了。风吹过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
小黑没有催促，也没有试图解释——他也没法解释。他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橘红。
终于，黄狗动了。它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项圈。它低下头，鼻子在项圈上方仔细地嗅着，每一寸都不放过。它的眼神充满了挣扎，看看项圈，又看看小黑，再看看远处春日部星星点点的灯火。
它知道这是什么吗？或许不完全知道。但它一定能感觉到，这是一个选择。是继续独行于荒野，还是尝试着，去触碰一下那个它一首警惕和疏远的人类世界？
它抬起头，望向派出所的方向，又看了看小黑那双在暮色中依然清亮的眼睛。
然后，在小黑平静的注视下，它做出了一个让小黑都感到些许意外的举动。
它没有戴上项圈。
而是低下头，用鼻子将项圈轻轻推回到了小黑的面前。
随即，它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迈着依旧沉稳的步伐，消失在了越来越浓的暮色之中。
它拒绝了。
小黑看着脚前的项圈，又看了看黄狗消失的方向，心里并没有太多失望，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叼起项圈，准备回家。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在刚才黄狗站立的地方，泥土上清晰地画着几个简单的线条——那是一个用爪子划出的、歪歪扭扭的箭头，指向河堤下游某个更隐蔽的方向。
在箭头旁边，放着一片边缘被咬出特殊锯齿形状的树叶。
小黑走过去，嗅了嗅那片树叶。这是……见面地点变更的信号？以及，表示“理解，但不行”的回应？
他叼起项圈和那片树叶，转身朝家走去。
任务失败了，但好像……又没有完全失败。
至少，他们之间，开始有了除了沉默和交换礼物之外，更复杂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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