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和的周六下午,野原家门外响起了一阵过于热情洋溢的门铃声。
“您好!野原太太在家吗?我是宇宙堂百货的推销员,今天特意为您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超级惊喜!”
正准备享受下午茶时光的美冴叹了口气,无奈地放下茶杯,对着在客厅地板上和小白玩摔跤的小新喊道:“小新,去开门,就说妈妈不在家。”
“收到!”小新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到玄关,踮起脚尖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笔挺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笑容标准得如同尺子量过的年轻推销员。他手里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哎呀!好可爱的小朋友!”推销员立刻将灿烂的笑容对准小新,“你妈妈在家吗?叔叔这里有好——厉害的新产品要介绍给她哦!”
小新双手叉腰,仰头看着他:“我妈妈说她不在家。”
推销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小朋友真会开玩笑。”他试图从门缝里看到屋内,“叔叔这个产品真的非常棒,是最新款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白色的身影“嗖”地一下从屋里窜了出来,好奇地围着推销员的腿嗅来嗅去,是小白。它对这个陌生人和他手里那个散发着崭新塑料和印刷品气味的盒子很感兴趣。
“啊!还有可爱的小狗!”推销员立刻转换目标,试图蹲下摸小白的头,“你看,连小狗都喜欢我们的产品呢!”
小白以为要跟它玩,高兴地摇着尾巴,甚至想用鼻子去顶那个盒子。
趴在客厅走廊阴影里的小黑,微微皱起了鼻子。这个两脚兽身上的气味很复杂,有发胶的化学味、廉价古龙水味,还有一种……名为“急切达成交易”的、不太舒服的气息。他站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玄关,蹲坐在小新身后,冷静地观察着。
推销员被小黑那沉默的、带着审视意味的黑色身影看得有点发毛,但职业素养让他保持了笑容:“这、这位是……”
“这是小黑,他比较酷。”小新介绍道,然后他指着推销员手里的盒子,“这里面是什么?是好吃的吗?”
“不不不,这是非常高科技的……”推销员趁机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什么纳米技术、负离子净化、还能播放音乐……说得天花乱坠。
美冴在客厅里听得首皱眉,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对不起,我们暂时不需要……”
“野原太太!”推销员眼睛一亮,如同看到了救星,“请您务必给我三分钟时间!只需要三分钟!您看这个材质!这个功能!”他一边说,一边试图将脚卡在门缝里,防止门被关上。
小黑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警告。他不喜欢这个两脚兽试图强行进入他的领地。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野原太太,下午好。例行巡逻。”
只见大黄沉稳地走在前面,佐藤警官跟在身后,正好巡逻到附近。大黄穿着它的蓝色协勤背心,步伐稳健,金色的瞳孔扫过门口的推销员,在那过于热情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推销员被这突如其来的、威风凛凛的大狗和警察吓了一跳,气势瞬间矮了半截。
佐藤警官看了看现场,心里明镜似的,这类死缠烂打的推销他见多了。他清了清嗓子,公事公办地说:“这位先生,进行推销活动请遵守规定,不要打扰居民正常生活,尤其注意不要堵塞门口。”
大黄配合地向前走了半步,虽然没有叫,但那庞大的身躯和无声的注视,本身就充满了压迫感。
“是、是!对不起!我这就走!”推销员脸都白了,赶紧把脚缩回来,抱着他的宝贝盒子,几乎是落荒而逃,连标准的告别语都忘了说。
“谢谢您,佐藤警官,还有大黄。”美冴松了口气。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佐藤警官笑了笑,摸了摸小新的头,“小新,以后遇到这种纠缠不休的陌生人,要记得及时告诉大人,或者像今天这样,有大黄在附近就更好了。”
小新用力点头:“嗯!大黄比动感超人还管用!”
大黄瞥了小新一眼,目光又扫过小黑和小白,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跟着佐藤警官继续巡逻去了。
危机解除,美冴关上门,心有余悸:“真是的,现在的推销员越来越难缠了。”
小新却陷入了思考:“妈妈,为什么那个叔叔要卖那些我们不需要的东西呢?”
美冴叹了口气:“因为那是他的工作啊,就像爸爸要去公司上班一样。”
“哦……”小新似懂非懂。
小黑走回自己的垫子重新趴下。看来,两脚兽的社会里,也有为了生存而不得不进行的、令人疲惫的追逐。 他想起大黄现在那份“协勤”的工作,虽然也有责任和危险,但至少是堂堂正正的,是为了守护,而不是强行推销。
他看了一眼窗外,大黄和佐藤警官的身影己经走远。那个大家伙,似乎找到了比漫无目的寻找,或者单纯为了食物争斗,更有意义的“工作”。
也许,这就是成长吧。无论是人,还是狗,都在寻找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和价值。
而对他小黑来说,守护好这个虽然吵闹但温暖的家,看着小新健康长大,偶尔和那个别扭的哥哥以及傻乎乎的弟弟互动一下,就是他最重要的“工作”了。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此刻身下的垫子,格外柔软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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