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年院士即将提前莅临江南市,并进行题为“战地救护精神传承与当代社会责任”公开学术报告的消息,如同在己然沸腾的油锅里又泼进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不仅是医学界、学术界翘首以盼,江南省市两级政府也不敢怠慢。一位工程院院士,尤其是像周老这样在特定领域堪称泰斗、门生故旧遍布全国乃至世界的人物,其影响力绝不仅仅局限于学术圈。他的到来,尤其是带着如此鲜明的主题而来,其象征意义和政治意味,让江南省里那些原本还在赵德明和军方之间摇摆的官员们,心头警铃大作。
欢迎与接待的规格被提到了最高级别。省卫健委、科技厅、教育厅的主要领导,连同江南市的主要负责人,纷纷调整日程,准备亲自迎接并聆听报告。媒体记者更是闻风而动,长枪短炮早己对准了机场和预定报告厅。
这股风向的剧烈转变,让刚刚依靠京城关系喘过一口气的赵德明,再次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周鹤年?他跑来凑什么热闹?!”赵德明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将一份刊登着周院士行程的报纸撕得粉碎,“一个搞研究的书呆子,能掀起多大风浪?!”
他身边新聘的、据说很有“背景”的公关顾问,一位姓金的女士,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分析道:“赵总,千万不能小看这位周老。他不仅仅是学术权威,更是一种精神象征。他这次来的主题,明显是冲着楚风事件来的,是要为那个林秀英,也就是他当年的救命恩人站台。一旦他在公开场合定下基调,舆论将再无反转可能,我们在道德层面将彻底破产,到时候,京城的關系恐怕也……”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等死?!”赵德明红着眼吼道。
金顾问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与冷酷:“当然不。院士也是人,也有软肋。他看重名誉,看重他的研究。我们可以双管齐下。”
她压低声音:“第一,立刻动用我们在银行和金融机构的关系,以‘风险控制’为由,暂停对周院士团队在江南省合作的几个科研项目的贷款审批和资金拨付。让他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压力,让他知道,强出头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二,他不是要讲‘战地救护精神’吗?我们可以‘帮助’他丰富一下素材。找几个枪手,炮制几篇‘考证’文章,质疑当年林秀英一等功的‘具体细节’,暗示其功绩有‘夸大’或‘集体功劳个人化’的嫌疑。不需要确凿证据,只要把水搅浑,制造争议点就行。同时,在网络散播周院士‘公器私用’、‘借学术活动干预地方事务’的言论。”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金顾问脸上露出一丝狠辣,“他周鹤年德高望重,动不了他。但他总有学生、助手吧?总有他关心的科研项目吧?想办法,给他身边的人或项目制造点‘意外’或‘麻烦’,比如实验数据突然丢失,核心成员收到威胁信……让他知难而退!”
赵德明听得眼睛发亮,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好!就按你说的办!妈的,用钱砸!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钱摆不平的事!立刻去办!”
在赵德明疯狂的金钱攻势下,这几条毒计开始悄然实施。
很快,周院士团队负责项目对接的助手就焦急地向他汇报,原本谈好的几家银行突然以“流程问题”为由暂停了贷款,作者“双目非林”推荐阅读《开局亮七枚一等功勋章,全网泪崩》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两个重要的合作实验基地也含糊地表示需要“重新评估风险”。
几乎同时,网络上开始零星出现一些打着“历史考证”旗号的文章,用模糊的语言和“据传”、“可能”等字眼,对林秀英当年在战场上的具体事迹提出“疑问”。虽然这些文章很快被大量正义网友驳斥,但确实也混淆了一部分不明真相者的视听。
更阴险的是,周院士一位得力门生的私人邮箱里,收到了一封匿名的、内容不堪入目的威胁信;他主持的一个国家重点实验室的服务器,遭遇了不明来源的网络攻击,虽然被防火墙挡住,但造成了短暂的混乱。
这些龌龊的手段,目的只有一个:让周院士感到麻烦缠身,让他意识到为楚风出头需要付出的“代价”,从而逼他退缩。
然而,他们远远低估了一位从战火年代走出来的科学家的风骨,也低估了他对救命恩人林秀英那份跨越了半个世纪的深厚情谊。
当助手将这些情况汇报给周鹤年时,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灯下审阅报告会的讲稿。他听完,只是缓缓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锐利得如同手术刀。
“跳梁小丑,黔驴技穷。”周院士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林大姐当年在炮弹坑里给我做手术时,头顶上敌人的飞机还在盘旋!她可曾退缩过一分?如今这点见不得光的下三滥手段,就想让我周鹤年低头?”
他对助手吩咐道:“银行贷款的事,首接向国家科委和基金委报告,申请紧急协调,并说明可能存在的非市场因素干扰。网络上的谣言,不必理会,清者自清。至于威胁信和网络攻击,立即整理证据,移交公安机关和网络安全部门,请求立案侦查!同时,以我的名义,公开发表一个简短声明。”
很快,周鹤年院士的官方账号发布了一段简短有力的文字:
“学术求真,道德求善。赴江南之约,乃为追寻战地救护之精神灯塔,告慰先烈,启迪后辈。任何试图以金钱、谣言、威胁阻挠此行之人,皆为历史尘埃,徒留笑柄。吾道一以贯之,初心不改,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段充满古风与铮铮铁骨的声明,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赵德明和金顾问的脸上!不仅没有达到恐吓的目的,反而将周院士不畏强权、坚持真理的形象衬托得更加高大,赢得了社会各界的普遍敬意和支持!
赵德明看着周院士的声明,气得差点吐血:“妈的!这老东西软硬不吃!”
金顾问的脸色也异常难看,她发现自己惯用的那些对付商界对手或普通官员的手段,在这些真正拥有信仰和风骨的人面前,竟然如此苍白无力。
而此刻,在江南军区内部,楚风也从王连长那里得知了周院士遭遇的种种阻挠和其强硬的回应。他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愧疚,更有一股热血在奔涌。
“周爷爷他……”楚风的声音有些哽咽。
王连长肃然道:“这就是老一辈科学家的风骨!他们守护的,不仅仅是知识,更是社会的良心!赵德明用钱能买通鬼推磨,却买不通这浩然正气!”
楚风重重地点了点头,将奶奶的勋章贴在心口。他仿佛看到,一位白发苍苍却脊梁笔挺的老人,正无视一切魑魅魍魉,手持知识的火炬,即将为他,为奶奶,照亮前路,涤荡污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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