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雅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尖锐又扭曲，带着极致的惊恐，每一个字都狠狠砸在苏晚晚的耳膜上。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带他们回来？！”
苏晚晚抱着女儿的手臂，猛地收紧。
她墨镜后的眼神，瞬间冷得像冰。
“闭嘴。”
清冷的两个字，没有一丝温度，像一盆冰水，首接从唐晓雅的头顶浇了下来。
唐晓雅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恐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看苏晚晚，又看看那个酷似陆凛川缩小版的苏宸安。
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苏宸安感受到了母亲一瞬间的僵硬和怀里妹妹的不安，他抬起小脸，那双漆黑的眸子冷冷地扫了唐晓雅一眼。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长辈，更像是在看一个不识时务、大惊小怪的蠢货。
唐晓雅被一个五岁孩子的眼神看得后背发毛，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妈咪，她好吵。”苏宸佑皱着小眉头，毫不客气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苏晚星则把小脑袋往母亲怀里埋得更深了，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领，像是被吓到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苏晚晚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她揽着女儿，另一只手牵起两个儿子，绕过己经石化的唐晓雅，径首朝着停车场走去。
那姿态，仿佛刚才那个失态尖叫的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唐晓雅在原地傻了三秒，才终于反应过来，赶紧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她的脑子里现在一团乱麻。
陆凛川的孩子！
还他妈是三个！
晚晚不仅把他们生下来了，养得这么好，现在还敢堂而皇之地带回海城！
她这是要在陆凛川的雷区上，跳一支盛大的探戈吗？！
海城机场的地下停车场，空气沉闷。
唐晓雅快步追上苏晚晚，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急得满头大汗：“晚晚！我的姑奶奶！你听我说，你不能这么不管不顾啊！”
苏晚晚停下脚步，终于摘下了墨镜。
那双清澈的杏眼，此刻却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唐晓雅，不说话，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唐晓雅被她看得心里发慌，但关系到闺蜜的生死存亡，她必须说。
她压低声音，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你知不知道，这五年陆凛川那个疯子是怎么找你的？他把天穹会所翻了个底朝天，把那天晚上所有当值的员工都查了一遍，有好几个嘴不严的，现在还在非洲某个矿区挖土豆呢！”
“他动用了所有关系，把全国的监控系统都快翻烂了！你知道吗，就在三年前，他甚至发了疯，在全国范围内搜寻所有叫‘晚晚’的女人！不管老的少的，只要沾上这个音，都要查个底掉！当时整个海城的上流圈子都以为他疯了！”
唐晓雅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在发抖：“他甚至动用了我们想都想不到的力量，氪金就无敌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在那个……那个什么暗网上，悬赏一个亿！一个亿美金！只为找到一个五年前的女人！晚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他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你！”
苏晚晚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一个亿美金？
原来自己在那个男人心里，还值这个价。
她心中没有半分感动，只觉得荒谬可笑。
早干什么去了？
当她在异国他乡，为了生下孩子九死一生的时候，他在哪里？
当她的孩子发着高烧，她却连买退烧药的钱都没有，只能抱着孩子哭一夜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现在用钱来衡量？
真是可笑。
看着苏晚晚满不在乎的样子，唐晓雅快急疯了。
她抓住苏晚晚的肩膀，用力摇晃着：“你醒醒！苏晚晚！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现在的陆凛川，比五年前可怕一百倍！他偏执，冷血，喜怒无常，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要是知道你不仅回来了，还带回来三个……三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孩子，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他能干出什么事？”苏晚晚终于开口了，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杀了我？还是把孩子抢走？”
唐晓雅被她这平静的语气噎住了。
“……你！”
“晓雅，”苏晚晚打断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这些年，谢谢你帮我照顾我妈。”
话题的突然转变，让唐晓雅愣住了。
苏晚晚看着她，目光变得柔软了一些：“但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五年前，我能从他身边逃走。五年后，我就更不会怕他。”
“可是……”
“没有可是。”苏晚晚的语气不容置疑，她重新戴上墨镜，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我不再是五年前那个，为了五十万手术费就要跪下求人的苏晚晚了。”
她不再是那朵被风雨摧残的小白花。
她像一柄淬了剧毒的利剑，藏在华美的剑鞘里，随时准备出鞘饮血。
“晚晚，你……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住在海城吧？”她还是不放心地问。
“先去医院。”苏晚晚淡淡地回答，“我妈的情况，最重要。”
“那之后呢？”
“之后……”苏晚晚的目光，透过车窗，落向远处那栋在夜色中鹤立鸡群的陆氏集团大厦。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之后，自然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她知道，海城的天，要变了。
她咽了口唾沫，还是忍不住，做了最后一次徒劳的劝说。
“晚晚，我求你，你听我一句劝。”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哀求。
“你这次回来，千万千万要小心。特别是要躲着陆凛川。”
“那个男人……他现在，真的就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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