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烨的行动效率高得惊人。在公开承认小宝身份的第三天，一份关于当年那个作证佣人张建军亲属的初步调查报告，己经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报告显示，张建军举家移民后不久，其妻弟的账户上曾收到一笔来自海外、经过多次中转的不明汇款，金额足以让他们在异国他乡过上相当优渥的生活。而更耐人寻味的是，汇款的时间点，恰好在他移民后一个月内。
巧合太多，就成了必然。
傅承烨合上报告，眼底寒芒闪烁。他拿起内线电话：“高航，安排一下，我要见傅明睿。”
苏晚接到幼儿园园长亲自打来的电话时，正在与“涅槃”资本的初创团队开会。听到傅承烨提出要单独见小宝，她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苏女士，傅先生的态度很坚持，并且……他出示了相关的法律文件，证明他确实是傅明睿小朋友的生物学父亲，拥有探视权。”园长的声音带着为难。
苏晚握紧手机，指节泛白。她早知道傅承烨会有此一招，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法律上，她确实无法阻止一个父亲见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在他己经公开承认的前提下。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可以。但必须在幼儿园指定的会客室，必须有老师在場。”
她倒要看看，傅承烨想做什么。
下午三点，傅承烨准时出现在幼儿园那间充满童趣的会客室里。他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熨帖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具有压迫感。
小宝被老师牵着手带进来，看到傅承烨，他停下了脚步，小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老师的衣角，大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打量。
傅承烨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儿，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尽量放柔了声音，虽然听起来依旧有些生硬：“明睿，过来坐。”
小宝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走过去，在他对面的小椅子上坐下，脊背挺得首首的，像个小战士。
老师识趣地退到稍远的地方，确保在视线范围内，又不过分打扰。
父子俩一时相对无言。傅承烨习惯了发号施令和掌控全局，却从未有过与这么小的孩子单独相处的经验。他看着儿子那双酷似自己、却带着明显疏离的眼睛，竟有些无从下手。
他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遥控赛车模型，放在桌上：“送给你的。”
小宝看了一眼那辆炫酷的赛车，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摇了摇头：“妈咪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我不是别人。”傅承烨的声音低沉，“我是你爸爸。”
小宝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小声嘟囔：“可是你以前都不要我……”
这句话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傅承烨所有伪装的平静。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呼吸都带着刺痛。
他试图解释，却发现任何语言在五年缺席的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苏问心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以前……是爸爸不对。”他艰难地开口，这三个字对他来说陌生而拗口，“爸爸……错过了很多。”
小宝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他：“那你现在是想把我从妈咪身边抢走吗？”
傅承烨一怔：“谁跟你说的？”
“网上的人都这么说。”小宝的逻辑很清晰，“他们说，你是大老板，很有钱，很厉害，想要我就很容易。”
傅承烨看着儿子早熟而戒备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他失去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孩子毫无保留的依赖与信任。
“不会。”他看着小宝的眼睛，郑重承诺，“爸爸不会把你从妈咪身边抢走。”
小宝似乎稍微放松了一点，但还是追问：“那你会让妈咪难过吗？妈咪有时候晚上会偷偷哭。”
傅承烨的心再次被狠狠揪紧。苏晚……偷偷哭？那个在竞标会上冷静犀利，在晚宴上从容不迫，在他面前冰冷坚硬的女人……
他无法想象。
“爸爸……”他顿了顿，改口道，“我尽量不让她难过。”
这个承诺，连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接下来的时间，傅承烨尝试着问了一些小宝在幼儿园的生活，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小宝的回答大多简短而保留，只有在提到他妈咪教他编程基础，或者带他做科学小实验时，话才会多一些，眼睛里闪着骄傲的光。
傅承烨静静地听着，从孩子零碎的话语里，拼凑着苏晚这五年的生活轨迹。她不仅自己变得强大，还将儿子教育得如此出色。
时间很快过去，老师示意探视时间结束。
傅承烨站起身，看着小宝：“我……下次再来看你？”
小宝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仰着头看着他，忽然问了一句：“你会保护妈咪吗？像在幼儿园那天一样？”
傅承烨沉默了片刻，然后点头：“会。”
小宝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跟着老师离开了。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回头，小声而快速地说了一句：“那个赛车……很酷。”
傅承烨站在原地，看着儿子小小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而酸涩的情绪。那是一种混合着愧疚、渴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
这次短暂的会面，没有解开任何心结，反而让他更清晰地看到了横亘在他与苏晚、与他儿子之间那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幼儿园后不久，林薇薇就收到了匿名发送到他邮箱的几张照片——傅承烨弯腰与小宝对视的侧影，虽然看不清表情，但那专注的姿态，足以让她疯狂。
林薇薇死死盯着屏幕，指甲掐进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
“苏晚……傅承烨……你们休想！”她眼中闪烁着怨毒而决绝的光芒，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冰冷而扭曲，“计划提前。我要让那个野种，彻底消失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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