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三百米，街道被废弃车辆堵死！‘敢死队’，下车！三分钟内清出一条路！否则，后果自负！”
余笙冰冷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到后方那辆摇摇欲坠的救护车车顶。
车顶上，李伟和其他十几个叛乱者，被绳子固定着，吹着零下六十度的寒风，冻得像一群鹌鹑。
听到命令，他们不敢有丝毫犹豫，连滚带爬地解开绳子，拿起撬棍和消防斧，冲向了那堆由冰冻汽车组成的障碍物。
“吼——”
几只被惊动的游荡丧尸，从车辆的缝隙中扑了出来。
“啊！”
一个“敢死队”成员反应不及，瞬间被扑倒在地，丧尸锋利的牙齿咬穿了他的喉咙。
鲜血，染红了冰冷的街道。
其他人吓得屁滚尿流，但一回头，看到救护车上架起的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又只能硬着头皮，挥舞着武器冲上去和丧尸肉搏。
这就是他们的价值。
用他们卑贱的命，为车队争取宝贵的每一秒。
MAN重卡里，安然看着窗外这血腥的一幕，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圣母心收起来。”余笙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外面的冰雪，“他们选择背叛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个下场。在末世，同情心是奢侈品，我只会把它留给值得的人。”
安然沉默了，她知道余笙说得对。
三分钟后，道路被清理干净。
“敢死队”付出了两条人命的代价，剩下的十几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但没人敢抱怨。
他们狼狈地爬回车顶，车队继续全速前进。
一路上，他们又遭遇了好几次类似的险情，每一次，都是“敢死队”用血肉之躯，硬生生杀出一条通路。
当车队终于驶出江城绕城高速，将那座死城远远抛在身后时，“敢死队”的人，己经只剩下了不到七个。
李伟活了下来。
他蜷缩在车顶，看着自己满是鲜血和伤口的双手，眼神空洞而麻木。他从未像此刻一样，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和活着的可贵。
车队在一处废弃的加油站停下，进行短暂的休整。
所有人都疲惫到了极点。
余笙从空间里拿出高能量压缩饼干和饮用水，分发给众人。
“队长，吃点东西吧。”安然递过来一块饼干。
余笙摇了摇头，她没什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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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自己的私人珍藏——几块末世前从瑞士进口的手工黑巧克力。
她给了猴子一块，给了高远一块，又给了安然一块，最后，也给了表现最勇猛的刘三一块。
刘三捧着那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激动得热泪盈眶，感觉自己之前挨的打、受的伤，全都值了。
这就是被大佬认可的感觉！
发完之后，余笙的手里，只剩下了最后一小块。
她没有吃，而是小心翼翼地收进了口袋，转身走进了MAN重卡的后车厢。
后车厢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的ICU病房。
伍越安静地躺在床上，各种生命维持仪器平稳地运行着。
余笙走到床边，坐下。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最后一块巧克力，放在手心捂了一会儿，首到它变得有些微软。
她轻轻地掰下一小角，放进自己嘴里。
用舌尖的温度，将那块微苦的黑巧克力，慢慢融化成浓郁丝滑的液体。
然后，她俯下身，凑到伍越的唇边，用自己的嘴唇，贴上他冰凉的唇。
她撬开他的牙关，将口中那半融的巧克力，一点一点地，渡了过去。
这是一个无比温柔，又无比私密的吻。
不带任何，只有最纯粹的分享和依恋。
“好吃吗？”她离开他的唇，轻声问道，仿佛他能听见。
“这是我最喜欢的牌子，最后一小块了，都给你。”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湿巾，仔细地擦拭着他嘴角的巧克力渍，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这一幕，恰好被从外面走进来的安然看到。
安然的脚步顿住了。
她看着余笙脸上那种从未见过的、混合着爱恋、依恋和悲伤的神情，心中受到了巨大的触动。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余笙会说“我只会把同情心留给值得的人”。
因为她把她所有的温柔，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床上这个沉睡的男人。
在外面，她是杀伐果断的女王，是冷酷无情的指挥官。
只有在这里，她才会变回一个普通的、深爱着自己丈夫的妻子。
安然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她靠在车门上，心中对余笙的敬佩，又多了一层。
而在车厢内，余笙并不知道有人来过。
她只是静静地握着伍越的手，将脸颊贴在他冰凉的手背上。
【很甜。】
伍越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极致的温柔。
【谢谢你，余笙。】
【这是我这两辈子加起来，吃过最甜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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