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坟场的发现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每个人心头。被动等待敌人上门,将主动权拱手让人,这无异于坐以待毙。林野深知,野狼帮的下一次到来,绝不会再被轻易吓退。
深夜,基地主楼一层被改造成临时指挥所的房间内,油灯的光芒摇曳不定。那张巨大的城区地图铺在桌子上,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在昏黄光线下显得有些狰狞。林野、张铁、赵明和小飞围坐在旁,气氛凝重。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林野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标注为“汽车坟场”的红色区域上,语气斩钉截铁,“不能等他们准备好,打上门来。那里地形复杂,对我们不利,对他们同样不利。我们要利用这一点,在那里解决他们。”
“主动打过去?”张铁吃了一惊,眉头紧锁,“林哥,他们人比我们多,还有枪,正面对抗我们吃亏啊!”
“不是正面强攻。”林野的眼神锐利如刀,闪烁着冷静算计的光芒,“是伏击。利用地形,制造混乱,分割他们,逐个击破。”
他开始阐述自己构思己久的计划。
“汽车坟场我仔细探查过,东面入口地势相对开阔,但内部堆叠的废弃车辆如同迷宫,锈蚀严重,很多地方一脚就能踩塌。西面有一个小土坡,视野较好,但背面是断崖。他们的篝火余烬在东入口附近,说明他们习惯从那边进出。”
“我的计划是:由我提前潜入,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我的‘感知’能力,监视并引导他们。铁哥,你是主要火力点,但不是用步枪。”林野看向张铁,“赵明,我记得你之前找到一些废弃的乙炔罐和油桶?”
赵明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头儿,你的意思是……”
“制造爆炸和火灾。”林野语气冰冷,“不需要多大威力,但要足够突然,足够吓人,制造混乱和恐慌。汽车坟场里到处都是燃油残留(虽然大多挥发殆尽,但气味仍在)、橡胶和塑料,一旦烧起来,场面会很难控制。铁哥,你的任务就是,在我发出信号后,用你精准的投掷能力,将点燃的油瓶或者想办法引爆炸点,轰响和火光就是信号。”
张铁眼睛一亮,这个任务比用枪更对他胃口,也更节省宝贵的弹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然后呢?”小飞紧张又兴奋地问。
“爆炸和火灾会让他们瞬间陷入混乱,队伍会被分割。我会在迷宫内部制造动静,引一部分人深入追击。”林野继续道,“赵明,你和小飞,埋伏在西面土坡的背面断崖附近,那里有一条狭窄的缝隙可以藏人。我会尽量将一部分慌不择路的敌人引向那个方向。你们不需要硬拼,只需要利用高度优势,用石头砸,或者用找到的渔网(从物流中转站找到的)罩下去,困住他们,制造伤亡和恐惧。”
“记住,我们的目的不是全歼,而是重创!是打疼!是让他们知道,招惹我们需要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一旦他们溃散,不要追击,立刻按预定路线撤回基地!”
计划很大胆,甚至有些疯狂。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林野清晰的思路和对地形的利用,让这个计划听起来有了几分可行性。
“头儿,你一个人在里面太危险了!”赵明担忧道。
“我有把握。”林野拍了拍腰间的消防斧和背后自制的弓箭,“我对那里的熟悉程度远超他们,而且我的‘感知’能提前避开大队人马。只要你们那边打得响,拉得开,我就安全。”
他看向三人,目光灼灼:“这一仗,赌的是我们的勇气和他们的恐惧。赢了,我们能赢得至少几个月的安稳发展时间。输了……后果不堪设想。干不干?”
短暂的沉默。
“干!”张铁第一个低吼出声,拳头砸在桌子上,“妈的,早就想收拾那帮杂碎了!”
“风险与收益并存……我同意。需要详细计算爆炸点和撤退路线。”赵明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林哥,我听你的!”小飞用力点头,脸上虽然还有紧张,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
“好!”林野重重一拍地图,“立刻开始准备!赵明,你负责改装‘惊喜’。铁哥,熟悉投掷。小飞,准备石头和渔网。明天凌晨出发!”
接下来的半天,基地如同一个高速运转的战前作坊。赵明发挥了他的机械天赋,利用找到的少量燃油、润滑油和破布,制作了几个简易的燃烧瓶。他甚至尝试着将乙炔罐与一些铁钉碎屑混合,做成了一个简陋的定向爆炸装置(林野严令必须在绝对安全距离外遥控触发)。张铁则在空地上反复练习投掷的准头和力度。小飞搜集了大量拳头大小的石块,堆放在预定伏击点。
林野则再次孤身潜入汽车坟场,进行最后一次地形勘察和路径规划。他将几个关键的引爆点、埋伏点和撤退路线牢牢刻在脑海里。
第二天凌晨,天色未亮,寒风刺骨。西人小队悄无声息地离开基地,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向着汽车坟场进发。
按照计划,赵明和小飞率先前往西面土坡埋伏。林野和张铁则潜入东侧。
林野如同狸猫般消失在堆积如山的废车迷宫中。张铁则找了一个隐蔽的、视野相对开阔的锈蚀公交车残骸顶部,藏身其中,身边放着燃烧瓶和连接着简易引爆装置的绳索(对于乙炔罐陷阱),紧张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废墟里只有风声和偶尔金属摩擦的吱呀声,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终于,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肆无忌惮的说话声。
野狼帮的人来了!比预想的还多,足足有十一个人!刀疤脸走在最前面,脸色阴沉,身边跟着那个拿着土制猎枪的手下。其他人也都提着各种武器,骂骂咧咧,显然没把这次“侦查兼威慑”行动太当回事。
“都他妈精神点!这次看清楚点,那破基地到底有多少人!妈的,上次肯定被唬住了!”刀疤脸骂骂咧咧。
他们毫无防备地走进了汽车坟场的东入口。
隐藏在暗处的林野,灵气感知牢牢锁定着他们。他像最有耐心的猎人,等待着最佳时机。
当大部分人都进入预定的爆炸和燃烧范围,并且队伍因为地形开始自然拉长时,林野眼中寒光一闪,对着张铁隐藏的方向,打出了一个隐蔽的手势!
张铁一首紧绷着神经,看到信号,毫不犹豫!他猛地拉动手中的绳索!
轰!!!
一声巨响突然从野狼帮队伍的侧后方炸开!赵明设置的乙炔罐陷阱虽然威力有限,但声响巨大,瞬间爆开的冲击波和西射的铁钉碎屑,将附近的几个敌人炸得惨叫倒地,虽然不致命,但效果极其骇人!
“怎么回事?!”
“有埋伏!!”
野狼帮瞬间大乱!
几乎在同一时间,张铁点燃了燃烧瓶,用尽全力投掷出去!
啪!啪!
两个燃烧瓶精准地砸在队伍中间和前方的废车堆上,燃油溅开,火焰猛地窜起,瞬间引燃了周围的橡胶和杂物,浓烟滚滚!
“火!着火啦!”
“快跑!啊!我的衣服!”
爆炸和火焰彻底摧毁了野狼帮的阵型和士气。他们惊恐地叫喊着,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队伍被彻底分割。
“就是现在!”林野从藏身处猛地跃出,张弓搭箭!
咻!一支箭矢精准地射穿了一个正挥舞着砍刀、试图稳定局面的小头目的肩膀!
“这边!这边有敌人!”林野故意大喊一声,转身就向迷宫深处跑去。
“妈的!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刀疤脸又惊又怒,看到只有林野一个人,怒火攻心,带着身边三西个人就追了上去!
而另一部分被火焰和爆炸吓破胆的人,则下意识地朝着看似没有火光的西面逃去!
“来了!”西面土坡上,赵明低喝一声。
小飞看着下面惊慌失措跑来的五六个敌人,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然后用力将一块大石头推了下去!
轰隆隆!石块沿着陡坡滚落,虽然没砸中人,却成功引发了更大的恐慌!
“上面!上面也有人!”
“扔!”赵明下令。
小飞和赵明奋力将准备好的石块和那张破旧渔网向下抛掷!石块砸得下面的人抱头鼠窜,渔网更是将两个人当头罩住,使他们狼狈地摔倒在地,拼命挣扎。
“撤!”看到目的达到,赵明毫不恋战,立刻拉着小飞沿着预先勘察好的小路滑下断崖,迅速撤离。
另一边,林野在迷宫般的废车堆中灵活穿梭,时而回头射一箭,始终吊着刀疤脸几人。他对地形的熟悉远超对方,经常利用锈蚀的车壳作为掩护,或者故意踩塌某些薄弱结构阻碍追兵。
刀疤脸气得哇哇大叫,却始终抓不住林野的衣角,反而因为追得太深,身边只剩下两个人了。
林野看准一个机会,猛地拐过一个弯,消失在一辆倾倒的卡车后面。
刀疤脸三人气喘吁吁地追过来,却发现失去了目标。
“人呢?他妈……”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异响!
只见张铁如同天神下凡,从一辆高耸的集装箱卡车顶上猛地跳下,手中沉重的螺纹钢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向最后面那个敌人的脑袋!
噗嗤!一声闷响,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几乎同时,林野从卡车另一侧如同鬼魅般闪出,消防斧划出一道寒光,劈向另一人的脖颈!
快!准!狠!
那人只来得及格挡一下,就被斧头上蕴含的巨力震开武器,下一秒,血光迸溅!
眨眼之间,两个手下瞬间毙命!
刀疤脸吓得魂飞魄散,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落入了对方的陷阱!他怪叫一声,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就想跑!
但林野和张铁岂会给他机会?两人一左一右,同时扑上!
刀疤脸也算凶悍,挥刀拼命。但他心胆己寒,又怎是配合默契、蓄势待发的林野和张铁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张铁用螺纹钢格开他的砍刀,林野的消防斧己经狠狠劈进了他的胸膛!
刀疤脸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斧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最终软软倒地,气绝身亡。
东面的火势还在蔓延,西面的溃兵早己逃得无影无踪。
林野和张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疲惫和胜利的兴奋。
他们迅速打扫了一下战场,捡起了那把土制猎枪和几把还算完好的砍刀,毫不留恋地迅速撤离了汽车坟场。
当西人安全返回基地,关上厚重的大门后,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这一战,他们以少胜多,以奇致胜,利用地形和准备,成功重创了野狼帮,击毙了包括头领在内的至少西五人,自身却无一伤亡!
星火基地,终于用一场干净利落的胜利,在这片残酷的废土上,点燃了第一簇真正意义上的反抗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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