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安望着酒店窗外晃眼的日光,总觉得自己像在一场没有尽头的逃亡,可转头看见魏之时,又会忽然晃神——这慌乱的奔逃里,竟掺着几分平行时空里蜜月旅行的错觉。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屏幕上没有备注,可那端的声音一传来,尹安的指尖就攥紧了床单。是那个总穿豹纹黑丝的女人,语气里少了往日的尖锐,多了层说不清的熟稔:“你跟魏之还在一起?这都多少天了。大哥出差了,我来找你,还是……”话没说完,却像根线,把尹安拉回了那个必须抉择的十字路口。她盯着魏之放在桌上的墨镜,心里反复打转:逃亡需要的是斩断一切的狠劲,可她怎么偏偏狠不下来?
“我考虑一下。”尹安匆匆挂断电话,刚压下心头的乱,就见魏之端着两杯冰茶走过来。玻璃杯外壁凝着水珠,冰块相撞的声响在炎炎夏日里格外清脆。他递过一杯,自己仰头就灌了大半,喉结滚动间,笑着碰了碰她的杯子:“干杯。接下来,我们去哪?”
“斯里兰卡。”魏之没等她回答,自顾自接了话,眼神亮得像藏了星光,“不远,就在附近。等玩够了,我们就去南极——我记得你不喜欢太阳,就爱那片白雪茫茫的清净。”尹安握着冰凉的杯子,心里那点因电话而起的慌,竟被他这几句话熨得软了些。
这时,穿米白色制服的服务员走了过来,语气客气:“先生,需要现在点晚餐吗?厨师等下就要下班了。”魏之笑着应好,转身时还揉了揉尹安的头发:“你知道我爱吃什么,先帮我看着。”说罢便往房间走,要去换身舒服的衣服。
尹安和服务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当地的天气,海风卷来的细沙落在她露着的腹肌上,服务员顺手就帮她拍掉了,动作自然得像寻常朋友。可这一幕,恰好撞进了刚换好衣服出来的魏之眼里。
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大步跨过来,一把推开服务员,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火气:“我来。”服务员被推得踉跄了一下,连忙用蹩脚的中文解释:“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以为,你们只是朋友。”
“朋友?”魏之的声音陡然拔高,额角的青筋都隐隐跳着,“你哪个部门的?我要投诉你!”说着就要往大堂冲,尹安连忙起身拉住他的手腕,指尖能触到他掌心的热意:“算了,我们明天就飞走了。”她仰头看着他,眼神里藏着无奈,也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我在你旁边,你天天跟我在一起,你还不放心吗?”
魏之的动作顿住,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可眼底的不安却没散。尹安看着他抿紧的唇,忽然分不清——他们此刻到底是在逃离过去,还是在借着逃亡的名义,贪恋这份随时可能碎掉的温暖?
尹安坐在酒店露台的藤椅上,指尖反复着手机边缘,首到屏幕因久按亮起,才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海风卷着热浪扑在脸上,却压不住她声音里的紧绷。
“你来找我吧,在斯里兰卡。”她顿了顿,指尖攥得发白,“还有,你能不能一次多给我一点钱?每次几万几万的,根本不够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豹纹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那笑意里裹着几分试探:“想要更多?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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