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法子好。”王建军点头。
王富贵也觉得可行,他看向儿子,眼神复杂。
“建军,你……你会使这玩意儿?”
“会。”王建军答得干脆。
“枪法咋样?”王富贵追问。
“今天这头猪,就是它打的。”
王建军拍了拍那支八成新的枪身,枪托上还沾着山里的泥土。
王富贵和刘春燕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大的野猪,一枪就撂倒了?
“那你往后,是想……”
“赶山。”王建军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就靠它,给家里弄肉吃,换钱花。”
刘春燕看着儿子年轻却异常沉稳的脸,心里又是骄傲又是担忧。
“山里头危险,你可得当心。”
“我晓得。”
王富贵闷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话。
“干吧。有这本事,总比在地里刨食强。”
一家人达成共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屋里的气氛顿时松快起来。
接下来的事,就是处理那头巨大的野猪。
王富贵和王建军爷俩合力把猪抬到院里,烧水,刮毛,开膛破肚。刘春燕则在屋里盘算着怎么拾掇这些肉。
中午,灶房的锅里升腾起浓郁的肉香。
大块的五花肉配上自家腌的酸菜,在铁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油花翻滚。
饭桌上,除了雷打不动的苞米面饼子,多了一大盆冒着尖的酸菜炖肉。
王建红和弟弟王建兵眼睛都首了,死死盯着盆里的肉,口水吞了又吞。
“吃吧,管够!”刘春燕笑着给每个人的碗里都夹了满满的肉。
王建军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放进嘴里,肉炖得软烂,油脂的香气和酸菜的爽口混合在一起,瞬间填满了味蕾。
这是他回来后,吃上的第一顿饱饭,第一顿真正的肉。
吃完饭,刘春燕把剩下的猪肉都切成大块,趁着天冷,全码在窗根下的大水缸里,天然就是个冰箱。
猪下水收拾干净,猪皮上的毛被王富贵用喷灯烧得一干二净。
到了晚上,刘春燕支起大锅?猪油。
雪白的猪板油在锅里慢慢融化,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满屋子都是的油香。
?干了油的油渣捞出来,撒上点盐,金黄酥脆。王建红和王建兵一人抓了一把,烫得首吸气,却舍不得松手,吃得满嘴流油。
王富贵闻着肉香和油香,馋虫被勾了上来,搓着手对刘春燕嘿嘿笑。
“孩儿他娘,这么大喜事,不整二两?”
刘春燕白了他一眼,锅铲敲得“当当”响。
“喝喝喝,就知道喝!钱还没见着影儿,就惦记你那点猫尿!给我憋着!”
王建军和弟弟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屋里昏黄的灯光下,是缭绕的油香,是家人的笑闹声。
真好。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凌晨五点多。
王建军醒了,王富贵和刘春燕己经摸黑起了床。
灶房里亮着灯,传来拉风箱的声音。
早饭是苞米面粥,蒸了几个大饼子,还有一碗昨天剩下的土豆白菜炖肉。
王建军喝着稀粥,啃着拉嗓子的饼子,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吃惯了前世的精米白面,再吃这个,实在难以下咽。
他心里那股挣钱的火烧得更旺了。
必须尽快把那块金子出手,换成钱,买细粮。
吃完饭,他把枪斜背在身上,用棉袄罩住,腰里别上杀猪刀,又带了几个饼子和一壶热水,跟父母打了声招呼,迎着清晨的寒气进了山。
山林寂静,只有脚踩在冻土上的“沙沙”声。
王建军有枪法,但不懂寻踪。他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林子里转悠,除了惊起几只野鸡,一无所获。
他靠在一棵树上,心里盘算着。
一个人瞎闯不是办法,得找个真正的老猎手学学门道,或者,弄条好猎狗。
念头刚过,他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雪地上,有个灰色的影子一闪。
是只野兔。
王建军立刻蹲下,举枪,瞄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砰!”
枪声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那只野兔在雪地里翻了个跟头,不动了。
首战告捷,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拎着兔子,继续往山林深处走。没过多久,又在一片灌木丛里发现两只正在啄食的野鸡。
他压低身子,稳稳举枪。
准星在两只野鸡的脑袋之间来回移动,寻找一个能一箭双雕的角度。
就是现在。
他屏住呼吸,扣动扳机。
“砰!”
枪响之后,两只野死鸡扑腾着翅膀,双双倒地。
王建军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快步走过去。
就在他弯腰去捡野鸡时,一道火红色的影子从旁边的树林里闪电般窜出,叼起其中一只野鸡,扭头就要往林子里钻。
是只狐狸,通体火红,油光水亮,没有一根杂毛。
火狐狸!
这皮子可比野猪肉值钱多了!
王建军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身体己经做出了反应。他猛地抬起枪口,几乎没有瞄准的时间,准星死死锁住狐狸的脑袋。
不能打身上,会把皮子打坏。
“砰!”
又是一声枪响。
那只火狐狸应声而倒,嘴里还死死叼着那只野鸡。
王建军走上前,看到狐狸脑袋上一个干净利落的血洞,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把狐狸、野鸡和兔子都捆在一起,沉甸甸的,扛在肩上。
开门见红,这是要来财儿啊。
王建军对山里的狐狸、黄皮子没太大念想,不值得特意费工夫去找。可要是撞上了,断没有放过的道理。
他起初以为是只红毛的野狗,等那东西叼着野鸡一转身,他才看清,那是一条火狐,皮毛油光水滑,在灰败的冬日山林里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好东西!
这皮子要是拿到县里,顶得上一头野猪的价钱。
脑子里的念头刚闪过,枪口己经抬起,几乎是下意识地锁定了狐狸的脑袋。
不能打身子,打烂了就不值钱了。
“砰!”
枪声干脆利落。
火狐狸一头栽倒,嘴里还死死咬着那只倒霉的野鸡。
王建军走上前,踢开狐狸嘴边的野鸡。狐狸的脑袋上一个干净的血洞,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他蹲下身,拔出腰里的杀猪刀,熟练地给狐狸放血。
等血流得差不多了,才把狐狸、野鸡,还有先前打的那只兔子捆在一起,塞进麻袋。
麻袋往肩上一甩,沉甸甸的,压得他肩膀一沉。
开门见红,是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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