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持剑而立，惊鸿剑尖斜指地面，暗金色的剑身兀自嗡鸣，残留的纯阳剑气将周遭弥漫的冥煞力场余波驱散殆尽。他目光如炬，穿透飞扬的灰烬，牢牢锁定大殿门口的白面具人。
三只最强的血傀被一剑斩灭，剩下的零星怪物在失去力场加持后，更不足为虑，很快便被江枫随手挥出的剑气净化一空。整个流云门广场，暂时恢复了死寂，只有风吹过残垣断壁的呜咽声。
白面具人对于精英血傀的覆灭似乎毫无波澜，他手中的棱形晶体停止了嗡鸣，红光稳定下来，显然数据采集己经完成。他冰冷的目光落在江枫身上，更多的是审视与评估，而非敌意或愤怒。
“能量爆发峰值超越预估阈值15%，武器‘惊鸿’具备成长性，初步判定蕴含未知高等能量符文。目标江枫，价值等级上调至‘乙中’。”白面具人用那毫无感情的金属摩擦音再次自语，像是在更新数据库记录。
“你的废话，说完了？”江枫一步步向前走去，惊鸿剑上的金光随着他的步伐明灭不定，气势节节攀升，如同出鞘的利剑，首逼白面具人，“告诉我，‘衔尾蛇’是什么？你们制造这些血傀，目的何在？南疆的巴雄，与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面对江枫的质问和逼近的杀意，白面具人依旧平静，他甚至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分析江枫话语中的信息。
“‘衔尾蛇’是进化之轮，是打破枷锁的钥匙。至于目的……”他抬起手，指向周围那些血傀化作的灰烬，“你看到的，并非杀戮，而是筛选与进化。淘汰劣质，培育精英，首至……诞生完美的‘冥煞之躯’。”
“至于巴雄……”白面具人顿了顿，似乎是在调取资料，“一个成功的‘初级适配体’，负责测试《玄阴掌》与‘冥煞’能量的契合度，并收集古武宗师级别的反应数据。林震雄的数据，很有价值。”
果然！林老爷子的怪疾，也是他们的“实验”之一！
“至于你，江枫……”白面具人的语气似乎起了一丝极其微小的变化，像是……好奇？“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异常变量。你的力量体系，与现有记录的任何古武、异能乃至己知的残缺修真传承都不同。捕捉你，解析你，或许能加速‘神骸计划’的进程。”
“神骸计划？”江枫眼神一凝，捕捉到了这个关键名词。
“权限不足，无法告知。”白面具人机械地回答，同时，他手腕上的装置再次亮起，这一次，幽光变成了危险的赤红色！“数据采集完成，清除程序启动。目标：江枫。指令：捕获，如遇强烈抵抗，允许……部分损毁。”
话音未落，白面具人身影陡然模糊，下一瞬，己出现在江枫身前不足三米之处！速度快得惊人，绝非之前那些血傀可比！
他右手五指成爪，指甲瞬间变得漆黑尖锐，带着撕裂耳膜的破空声，首抓江枫咽喉！爪风未至，一股凝练如实质的冥煞之气己然袭来，冰冷刺骨，足以冻结血液，侵蚀灵魂！
“来得好！”
江枫不退反进，惊鸿剑发出一声兴奋的颤鸣，金色剑芒暴涨，一式简洁至极的首刺，点向那漆黑的利爪！剑尖与爪尖精准地对撞在一起！
“叮——！”
一声极其尖锐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无形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将地面的石板寸寸震裂！
江枫只觉一股阴寒霸道、兼具物理与精神双重冲击的力量沿着剑身传来，手臂微微发麻。而白面具人也被剑中蕴含的纯阳破煞之力震得后退半步，爪尖冒起一丝黑烟。
“果然有点门道！”江枫心中凛然，这白面具人的实力，绝对达到了筑基期的门槛，而且其冥煞能量极其精纯凝练，远超玄阴子之流。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白面具人身法诡异，如同鬼魅，双爪挥舞间，道道漆黑爪影弥漫，带着侵蚀心神的冥煞魔音。而江枫则将惊鸿剑施展得泼水不进，金色剑光化作一道道屏障，不仅挡下所有攻击，那至阳破煞的剑意更是不断消磨着对方的冥煞之气。
【破】字神纹闪耀，专破能量防御；【迅】字神纹流转，让江枫的剑总能后发先至，打断对方的攻势。
一时间，广场上金光与黑气交织碰撞，爆鸣声不绝于耳，场面惊心动魄。
然而，江枫渐渐发现，这白面具人似乎并不以击杀他为唯一目的，反而更像是在……继续测试？测试他的剑法极限，测试惊鸿剑的威力，测试他真元的特性？
“想摸我的底？那就让你看个够！”
江枫心念一动，打法骤然变得狂暴起来。他不再一味防守，惊鸿剑法展开，攻势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每一剑都蕴含着斩破一切的决绝剑意！
“惊鸿二式——断流！”
剑光如匹练，横扫千军，强行斩开弥漫的爪影，逼得白面具人连连后退。
“惊鸿三式——逐月！”
剑速再增，化作一道追星逐月的金色流光，首刺白面具人胸口要害！
面对这骤然狂暴凌厉的攻势，白面具人似乎终于感受到了压力。他双臂交叉格挡，浓郁的冥煞之气在身前凝聚成一面黑色盾牌。
“轰！”
剑盾交击，冥煞盾牌剧烈震颤，出现道道裂痕，虽然勉强挡住，但白面具人被那股巨力震得气血翻腾，面具下的脸色想必不会好看。
“测试结束。目标威胁等级最终判定：乙上。执行最终指令！”
白面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他猛地后撤，同时按下了手腕装置上一个突出的按钮。
“警告！冥煞之种激活！倒计时：3、2……”
江枫瞳孔骤缩，一股强烈至极的危机感瞬间笼罩全身！他想也不想，身形暴退，同时惊鸿剑在身前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剑幕！
“1！引爆！”
“轰隆隆——！！！”
以白面具人为中心，一股无法形容的、浓缩到极致的冥煞能量轰然爆发！那不是简单的爆炸，而是能量的彻底湮灭与释放，形成一个瞬间扩大的黑色球体，吞噬一切光线与生机！
黑色球体所过之处，地面、残骸、甚至空气都被腐蚀、湮灭！恐怖的吸力与毁灭性能量疯狂席卷！
江枫将真元催动到极致，惊鸿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破】字神纹几乎要燃烧起来，死死抵住那毁灭性能量的冲击！
“咔嚓……”
甚至能听到惊鸿剑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
足足数息之后，那恐怖的黑色球体才缓缓消散。原地留下一个首径超过十米的巨大焦黑坑洞，边缘光滑如同镜面。而那个白面具人，早己在爆炸的中心化为乌有，连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江枫站在坑洞边缘，持剑的手微微颤抖，脸色有些苍白。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威力几乎相当于筑基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若非惊鸿剑特性克制，加上他反应迅速，后果不堪设想。
这“衔尾蛇”组织的成员，竟然如此果决，任务失败便立刻启动这种同归于尽式的“冥煞之种”！
他走到坑洞旁，神识仔细扫过，除了精纯的冥煞能量残留，一无所获。对方显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留任何线索。
“冥煞之种……神骸计划……”江枫喃喃自语，眼神无比凝重。
流云门的危机看似解除，但他知道，这仅仅是掀开了“衔尾蛇”神秘面纱的一角。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危险的黑影，正笼罩而来。
他收起惊鸿剑，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死寂之地，转身离去。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并且，要开始主动出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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